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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虚而不实

如此昏了一阵。之后便不知发生了什么。

待的有知觉之时,陈安只觉脊背骨头如同垮了一般,全身上下瘫软无力。陈安躺在原地,只恨不能挪动半步,转过头瞧时,却见那块黑布仍在,只是那光线也没了之前那么光亮了。陈安将头来回转了转,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依然漆黑一片,但隐约看见树林密布,时而便有一股狂风袭至,卷起百尺沙尘,在林间沙沙作响。陈安艰难地爬了起来,拾起那块黑布,将其包好,放回口袋里。正要举目四望,却见自己正站在一条林间泥路之上。陈安不禁十分疑惑:“刚才我明明是被弄进钢板里面了,缘何现在竟然站在此处?”陈安不敢相信,便伸手探了一手指尘闻了一下,只觉呼入处干燥无比,看来这些都是真的泥沙。陈安又使劲捏了自己一把,登时其痛无比。

这下陈安信了。陈安心道:“想来是滑进了什么暗道然后到了山腰了,这里树林密布,看来是山腰的景色。”当下勉强迈开步伐,渐渐向前走。

一路上但见奇松异柏,却难逢怪石。陈安无心欣赏,却苦于四肢无力,难以加快。陈安望着那漆黑的天空,在一片繁星之下叹了口气,有继续向前走。

约莫行了一盏茶时分,却始终走不出这林子。陈安心想:“这藏雨山的千古名山之称想来必有其缘,难怪走这么久也走不出去了。”正自想着,却忽觉眼前一亮,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亮了起来。陈安觉得奇怪,但还是后腿了几步,半蹲在原地,细瞧着光的来源。再过了一会儿,那光渐渐近了,原来是十几把火把。陈安一拍胸膛,心道:“吓煞我也!原来是他们来救我了,嘿嘿,那帮兄弟还真有义气啊!”心下想时,已然站起身子,朝前面冲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兄弟们,陈安在此,陈安在此!”但对面却无回应。陈安又叫了几声,仍是如此,但那火光显是又近了些。陈安心中起疑:“莫非这些不是我的兄弟?”正要刹住脚步,却早已被那团火把团团围住。陈安一惊,连忙纵身想要跃过包围圈,谁料脚底一软,整个人还没到半空便摔了下来。正待爬起时,却只听的耳边人云:“来人!先将此人擒住!”话音刚落,便有七八个人一拥而上捉住陈安。陈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不是兄弟,乃是山贼啊!”但后悔已无用,陈安现在全身无力,根本无法逃脱,只有被捉的份。那些人当即用绳子将陈安提起来绑了,抄起来便拖着走。却碰巧撞着了一块石头,痛的陈安不可开交。陈安心虽然愤怒,却在危急之中心生一计,他顺势大声道:“你们什么人啊!抓人就算了,还虐待人!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得给我好吃好住的养着,那少不了给你们好处,若是把爷爷我怒着了,小心我扒你们的皮!”此话一出,陈安登时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变得如此粗俗,难道说脑子被溪水冲傻了?正自想着,却被猛然觉得脸上一热,已然吃了一记耳光。紧接着听得一个男声喝道:“少废话,此处却由不得你蛮横!”陈安一听便火,当即骂道:“似你们这等山贼,注定了没得发达!你们知道么?吾乃百尺任竿陈翔鸿!”这句话乃是陈安脱口而出,但陈安本人更为惊讶。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连名字都给改了,看来这一冲着实把自己冲坏了,嘴巴根本不听使唤。随即陈安又想到,既然自己已经傻了,不如便将错就错,尽快与这团伙搞好关系,以便逃脱。但转念又想到:“现在已经跟那山贼团伙闹翻了,这关系从而谈起?”心下正自郁闷,却听的耳旁有声音道:“就凭你也敢直呼陈大侠的名号?算了罢,你就别胡乱冒充陈大侠了,就你这模样,这穿着还不三不四的,你就乖乖跟我回山寨去罢。”说罢便使劲拉扯陈安。陈安一听,便自琢磨:“听他这么说,我不但服饰古怪,而且还被视作冒充那个所谓的陈翔鸿,不如我就借此来个假戏真做,扮一扮那个陈大侠,嘿嘿,都是同宗嘛。”心下打定主意,便道:“哼,你们这些小贼也太不像话了,陈大侠平时来去如风,自然要穿的一身怪装来混淆视听了。”陈安这样说来,自然是想到这个陈大侠一定是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哪知他歪打正着,那帮人一听他这么说,当即给他松绑。一个农民打扮的山贼走上前来,道:“这位兄台,你说的也颇有道理,陈大侠平时也时常打扮古怪,但他神出鬼没,我怎能确认你就是他?”陈安想了一想,随即道:“如此甚好,你倒是说说陈大侠有什么特征,我便展示给你看。”那山贼听罢,便一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后几步,自己则走上前来道:“好!我且看看你是真是假!”话音未落,那山贼便一脚扫来。陈安一惊,连忙向旁一跃,但刚想用力,双脚便软了下来,只见他想避开没避成,却向一旁摔了出去。那山贼跟着就是一掌从半空击落,陈安趴在地上,转身不及,下意识的将手反转横档格挡,却一样使不上力,手指刚一碰及对方手腕便被击回。陈安受这回击之力,已然招架不住。他生怕那山贼乘胜追击,便向旁一滚。却不知为何,他这一滚之下,双脚忽然自行发力,紧接着腰盘也跟着自行使力,竟然以惊人的力度从地上翻了起来。陈安只觉惊讶无比:这动作自己从未练过,但为何竟会使出?不过这一下倒是吓着了那个山贼,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傻有傻福”?陈安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但尽管他惊讶无比,他还是保持冷静,一脸镇静地望着那山贼。那山贼见了陈安这身手,脸色一直变幻莫测。陈安看那贼子时,只见他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双眼实实地望着陈安。陈安也有些被他看毛了,但嘴上却说道:“怎样,信了吧?我陈翔鸿可不是信口胡吹的。”那贼子只是望着陈安,道:“你果真便是陈翔鸿?”陈安一扬眉头,道:“怎么,你到现在还不信啊?我跟你说好了,我便是百尺竿陈翔鸿陈大侠!如假包换那种!”那贼子又问:“真个是如假包换?”陈安怨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烦啊?我都说了几遍了?你再不信我揍多你几次要吗?”其实陈安只是信口开河,他心里也没什么底,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打的是心理战,不用点非常恐吓手段自己便要吃亏了。谁知那贼子听罢,却立马拜倒在地:“陈大侠在上,我有眼无珠,错打了大侠,好在大侠手下留情,保住了我的性命。请大侠高抬贵手,原谅在下啊!我今后愿为您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一旁围着的人也跟着走了上来,一同拜倒在地。陈安不禁暗暗欢喜,心道:“嘿嘿,这帮傻家伙着实傻得透顶!”但脸上却正色道:“嗯,既然你们全部人一同求情,我便施恩放了你们,要是下次你们再挡我道,我便一个个把你们揍的娘都不认得!以后就甭想娶老婆了!”那帮人一听,齐齐放下火把,对陈安拜了三拜,齐声道:“多谢陈大侠不杀之恩。”陈安听了,倒是觉得,怎么这些人老是如此怕死?唉,他们和水浒的好汉一样,都是山贼,但却是天渊之别。陈安正自感叹,却听的那头子上前道:“多谢陈大侠高抬贵手,在下复姓兆女,名迁,字百车,乃华州华阴县人……”陈安听到此处,立马喝停,问道:“什么?我说百车兄,这里是藏雨山啊!你从陕西省跑那么远来干什么?”兆女百车答道:“的确如此啊!不过请恕小人孤陋寡闻,在下实在没有听说过什么陕西省啊!不知那里是何仙境?”陈安道:“你说你是华州华阴县的对吧?那你怎么会不认识陕西省呢?你那家乡就隶属于陕西省啊!你这人啊,怎么那么忘本。”兆女百车依旧摇摇头,道:“禀大侠:小人确实是见识甚小,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陕西省,不过陕西我倒是听过。您要是真不认识我,总认识史家村的九纹龙史进吧?他跟我是同乡,其实我们祖上都是一条村出来的,只不过后来我们兆女氏迁了出去,落草为寇,所以就很少跟史家村来往了。”陈安一听,不禁大惊失色。这个人竟然认识九纹龙史进!这是什么道理啊!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有精神病的人啊,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可能,那可是自己亲耳听到的。莫非这一切都是梦?是不是自己的听觉也被冲坏了?不然,就只有一个可能——自己被弄到水浒里面去了。但怎么可能?过程完全没有人推自己进穿梭机里,更没有任何提示,难道在那条小溪的钢板里误打误撞地穿越到了水浒?想到这里,陈安登时有了线索。他一边踱步,身后的一众人等也跟着他来回走,看来甚是滑稽。

陈安一边走一边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嗯,那时我被冲到钢板里面,被嵌了进去。为什么会被嵌进去?而且奇怪的是这个过程并无痛感。这是为何?

陈安的脑发动机快速运转,仔细回忆着任何一个可以拾取的细节:“莫非这是高科技?那是有什么高科技可以把人嵌到钢板里面去?实在是匪夷所思啊。”陈安又想了一会儿,终于被他找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就是当时在地下室偷听到玄阳说过的“人体分解成原子分子的技术”,莫非自己被那个仪器给分解了?不然怎么可能嵌到钢板里面去?咦,如果这样讲的通了,包括自己,后来觉得慢慢被分解掉的一切过程,难道都是这个时光机搞的鬼?这样,就能完完全全的证明眼前的一切景象,自己身在水浒之中。

陈安不敢相信,但眼下只有这一条原因可以解释得通。陈安望了望四周,又细看了那些人一眼,这才发现,原来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穿着古装,而且是朴素的农民服装。陈安又惊又喜,在林间走来走去,心情久久那一平息。这也难怪,陈安其实对游走水浒传已经期待了很久,此时事实突如其来满足了他,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帮山贼见陈安来回游走,还道他要发怒,便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不敢靠近。

等陈安镇静下来的时候,兆女百车才带着众人,走到陈安面前道:“陈大侠有什么困扰之事,大可与我等分担,我们兆女氏的子弟愿为大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安见他们这般热情,便道:“好罢,反正我现在也有些许肚子饿了,你们便带我去去你们兆女寨看看。”兆女百车一上前道:“一切愿听从陈大侠差遣!”说罢,便叫众人围过来,吩咐道:“前营的兄弟打起火把开路,中营的和后营的兄弟筑椅,我在后面殿后。”吩咐完毕后,那帮山贼便各自运作。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抄起家伙,砍树的砍树,削皮的削皮,打磨的打磨。陈安不禁心中一寒,要不是刚才自己傻的厉害,使了手高招,装了一回陈翔鸿,否则他们各拿家伙一围上来,自己十条命也不够死。不过眼下看他们还是有善意的,现在得努力演好这出戏,特别是找一下自己“傻”的原因,不然到时候要用到打拳或者自卫时,必定会遭殃。

那帮兆氏山贼速度也快,不到半盏茶时分已经把抬椅做好。兆女百车整理好了队形,便邀陈安上椅。陈安瞥了一眼“山贼队”,只见其队形排的有条有序,整齐划一,就像一支军队一般。陈安一边坐上椅子一边暗暗赞叹:“想不到这支乌合之众也如此训练有素。”

却说那兆女百车见陈安坐稳了,便大叫一声“起轿!”,随即众人抬起陈安,缓步向前走。陈安坐在椅上,不禁暗暗偷笑,想不到这个小把戏竟然骗过了这帮山贼,现在又有轿子坐,看来自己还是有当演员的潜质的。

但陈安随即想到:“我现下得尽快向兆女百车口中套取更多陈翔鸿的资料,否则到时候穿帮了便不得了了。”于是陈安在轿上高声道:“多谢各位弟兄!只不知我陈某干了何事,你们竟然认识我?”兆女百车答道:“哈哈,陈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不才刚刚发生过的事么,就不记得了?”陈安见探出话头,便道:“哦?哈哈,在下平时料理的人多,可能一时记不起啊。”兆女百车道:“嗯,那也难怪,陈大侠整日奔波劳累,劫富济贫,可能便忘了咱们兆女氏了。”陈安道:“既然如此,你便说说。”兆女百车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们兆女氏决定去劫富豪谢率幺家的不义之财去资助农民。谁知当时竟然中了计被困在谢家庄中,眼看着官兵源源不断地涌入庄内,我兆女氏便要遭受灭顶之灾。这时忽然在半空中出现一个人的背影,紧接着一股大水突然从天而降,便像江河一般奔腾下来。我们兆女氏熟水,因此等得水位高之时便游出外墙,那些官兵和谢家的庄丁不会游泳,我们以此得以逃脱。回到山寨之后,我们凭着记忆将那人的背影画了下来,摆在厅中央拜祭,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我们那时都以为这位是天人。后来没多久,便有一个穿着跟陈大侠差不多的人上来我们山寨,说他认识我们的救命恩人,叫做陈翔鸿,也就是陈大侠你啊。”陈安听到这里,心中不禁觉得好笑:“这牛吹的,我只不过是被时光机吸了进去而那些溪水顺便过来了而已。这就叫做所谓天人降水就兆女氏于谢庄?哈哈,有趣至极。”又听得兆女百车说道:“后来,那个上寨的人告诉我们,陈大侠并非天人,而是切切实实的凡人,而且有一个巨大的特征——人很高,样貌英俊,且晓得与众不同的鲤鱼打挺,也就是陈大侠您刚刚使的那招。那个人又说陈大侠会在史家村方圆十里地内出现,于是我们寨主便命我们日日守在这里寻找。”陈安道:“这个人可料的神准啊,不过你们有什么收获?”兆女百车道:“唉,说来惭愧,我们在这里已经找了一个月了,直到第三十一天才找到你,之前有几个要冒充的都被我们赶跑了,所以刚才我们才那么冲动,要急着验证你的身份。”陈安点头道:“嗯,原来如此。”

兆女百车又跟陈安聊了一会儿,便走回到队伍后面殿后。

就这样走了两盏茶时分,已然看到山寨的大门。陈安见了,马上道:“哦?这就是你们的山寨门?为什么那么显眼?”兆女百车走上前来道:“陈大侠明鉴,只不过这门是要来骗官兵的,里面设有埋伏,真正的门在隐蔽处。”陈安道:“如此防范,定然万无一失。”两人正说话间,只听的山上有人叫道:“来者何人?”陈安一听,心道:“这下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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