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晚风习习。
微波乍起,静谧而美好。
偌大的窗户外,暮色四合,淡淡的星光洒落下来。
房内,明烛初燃,燃烧的安息香轻烟萦绕而上,云雾缭绕的温泉池旁,以白色琉璃砖瓦镶嵌雕琢,四面镶嵌金玉宝石的内室里,温暖的白雾在温泉池水之上漂浮着。
屏风后朦胧可闻阵阵流水之声,不由给人无限遐想。
然而坐在温泉池中的男子沉眸紧闭,青筋凸起,似是在强忍着什么疼痛,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会是怎样的煎熬?
倏地,男子紧闭的眸子瞬间睁开,如鹰一般犀利的射向了房屋之外,也是同一时刻男子一个旋身衣服裹起。
下一刻男子却如什么都未发生般躺在了卧床上,无声中闭了眼睛。
夜翎绝之所以忍着剧痛离开温泉,是因为他发现了有人接近陌王府。
会是谁?
王府一直都是守卫森严,谁会这么大胆敢挑衅翎王府,而偏偏在他病发之际。
为什么他的暗卫都至今没发现,帝都最近有什么强者进出是他没有查到的?
躺在床上的夜翎绝时时刻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不直接出去抓住来人,是因为此刻他的身体正处于弱势,如真的被居心叵测之人知道,无疑对他是个危害。
而现在他只能静观其变,待来人的下一步动作,现如今看清目的才是明智之举。
很快,一道身影落在了主卧之前,没有过多的动作,直接进了房间,若是在白天几乎算是光明正大,根本没打算避着屋内之人。
就像,就像,这人才是屋子的主人,这也太随意了些。
这到底有没有被落汐月当作是一国王爷所居之地,人家好歹是名声显赫。
躺在床上的夜翎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来人不简单啊。
暗卫没有发现完全是落汐月刻意为之,原因很简单,就是怕麻烦,现在到了这里却发现这里竟没有人把守,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一进来,落汐月明显感觉到空气的流势不对,有一双充满戏谑的眸子打量着她,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一种属于强者才有的气息。
这气息久远的不能再久远了,那是什么时候,不就是前世自己处于巅峰时期,一种带有足够傲气的时候吗?
她怎么会忘了,是不是这一世活的太过安逸,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这里也是高手如云的异世大陆,娘亲的中毒不是很好的例子。
该死,她怎么会如此轻敌,一个没了母系的王爷能生存下来,授予王爷封号,定不简单啊,她是因为龙灵而高兴的失去理智了吗?
落汐月清楚自己的形式之后,还不待她多想,就听到翎王夜翎绝戏谑的声音传来。
好似是在嘲讽落汐月一女子夜晚独闯男子府邸,不知羞耻,“丫头,胆子不小,敢进本王的寝室可是有代价的啊。”他轻嗤,微弱的灯光下落汐月这才打量起夜翎绝来。
夜翎绝侧身斜靠在由若雕的檀木明床上,衣衫不整不齐却足以让人忍不住找到用邪魅尊贵一词来去形容。
由于是刚经沐浴,墨发尚未束起,垂于胸前,张扬恣意,一双狭长的凤眸漆黑的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微微钩起的唇角却噙一抹玩味的笑,对着落汐月上下探索。
如此暧昧的画面加之夜翎绝的话让落汐月耳根不由一红,表情也不自然起来。
她不是故意的好吗?
她可不可以收回自己刚刚冒出的想法,这人哪里尊贵了,简直是无耻才对,她又不是故意来看他的,纯属巧合,谁会算到这男人会在这时沐浴。
“翎王爷,对吧,本姑娘今夜只是来劫财而已,不劫色,王爷莫怕。”为了缓解尴尬,驳回面子,落汐月故作镇定地调笑道。
“嗯,本王其实也不介意劫色的,”
听了落汐月的话,夜翎绝顿时起了玩心。
这丫头,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年纪,说起话来还真不客气,单是私闯王府已是重罪,本就该被当作刺客抓起来,谁想到,被发现了还能在这样气定神闲的和他谈只劫财,不劫色。
落汐月听到这彻底凌乱了,这人还能再无耻一点不,她只是为驳回刚刚的面子,无心的一句话,竟成了他嘲弄她的借口。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怎么办?
她这一解释反而没起什么作用,就更加落实了自己的不知羞耻。
“本姑娘没时间和你玩,收回你刚才的不敬之词,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落汐月心知说不过他,怎么解释都无法澄清,只能直接道出此次来的目的。
“交易啊,丫头,你知道本王是谁吗?”夜翎绝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丫头竟然敢和他谈交易,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还是在装傻?
整个柒凤国只怕也只有仅此一人敢和他讲交易了吧。
说着,夜翎绝整了整刚刚出水时未经打理的衣衫,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渐渐向落汐月靠近,由于落汐月带着面纱,不能看到面部表情,所以只能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可那双明眸善睐,清澈明镜的无波,好似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忽然有一种想法,他想摘掉她的面纱看看她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好有趣的丫头!
“翎王夜翎绝,难道你不是,啊,也对,本姑娘也觉得不像。”譬如刚刚那话能是一个王爷随口而出的吗。
话音刚落,落汐月猛的后退,因为夜翎绝的靠近明显让她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之感,这种气息很不自然,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