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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涅槃重生

人民医院的病房里,着束身黑色长裙的短发女人站立窗前。

与她临近的病床上,身穿病服的短发女子面色苍白,神情却异常安详,浓密的卷翘睫毛覆盖着下眼睑,女子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也许已经这样昏迷了两三月。

床头一边的心电监护仪正常而平稳的跳动着,另一边高高的支架上,输液袋里的液体滴答滴答,听不到声响,却能感觉到节奏。然而,就普通人看来,这里除了病床上躺着的女子,便再无他人。

黑裙女人遥望窗外,那里近处并没什么遮挡,能看到一片废弃的公园,偌大的摩天轮高耸入黑色的天幕,仿似连接着天国。

从女人的眼里还能看到强大的鬼气升腾,灵光交错,还有那熟悉而令人眷恋的灵力,时而强烈,时而消弱,而此刻却是变得十分狂乱。

“看你状态不错,应该可以回去了。”

黑裙女人来到病床前,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绽放出无比温和的笑容,继而沿着病床上女子的身体将自己重叠上去,黑裙女人消失了。

穿病服的短发女人那浓密的睫毛开启了眼门,突然苏醒过来,从床上站起身,拔掉手上的针头和电极夹,径直出了病房。

白衣人站在光河旁,一动未动,黑与白,明与暗,如定格了的画面。

“晴明”清脆的女童声从背后传来,似在呼唤一个亲近之人。

这般亲切,不能不为这声音所动,白衣人缓缓转过身来,精致的面容,星辰般的眼眸,那确是诸葛晴明没错。

眼前出现的短发小女孩,齐齐的刘海下是如黑曜石般泛着亮光的清澈大眼睛。

“小姑娘,你为何在此处?”如月光般清冷的面容,轻俏沉静,柔和的笑容却泛起一丝暖意。

“晴明,我是来找你的,我们回去吧。”邹鱼高兴的伸出双手,作出迎接晴明拥抱的姿势,等待着晴明。

却见晴明眉尖微蹙,“回去?回哪里?我是叫晴明~吗?”说完又转身面向光河,“你看这条记忆之河,没有尽头,却唯独不见我的记忆。”

“我是谁?从哪里来?又将去到哪里?”晴明自言自语般的对着光河发问。

“噗,别闹,阿明哥,终极三问可不是你会关心的问题。”

穿着病服的短发女子来到晴明旁边,晴明闻声转头看向她。

“你看,记忆不是在哪里吗?”

晴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光河上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有小时候同李爻儿及李青风一起在河边漫步的画面,李青风自杀的画面,与诸葛算卜屋的众人以及李爻儿等泡泡堂的人一起喝酒欢闹的画面,李爻儿引发祭水官事件时,爻儿被神通鬼伤害的画面等等。

病服女人正是晴明的师妹李爻儿,此时她正引导晴明进入了他们共同的记忆里,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晴明突然表情痛苦起来,那么熟悉,脑子却很混乱“是谁?都是谁?”心里不停的反复问着。

赵子弄和九耳以逼迫的架势威慑着张玄机,然而谁也没有轻举妄动,毕竟并不能保证消灭张玄机之后,晴明就一定能清醒过来。

却见穿着医院病服的女子突然出现,两人都显得有几分惊愕,因为来者正是重伤离去后杳无音讯的李爻儿。

爻儿来到晴明身旁蹲下,将晴明正握着黑色串珠的左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串珠释放出一阵灵光,将李爻儿引导去了困住晴明的记忆之河。

那串珠曾是李爻儿的随身之物,后又成了晴明的随身之物,自然能起到连接的作用。

看着痛苦的晴明,李爻儿拉起晴明的一只手“阿明哥,跟我和小鱼回去吧!”

邹鱼握住晴明的另一只手,“晴明,我们回去吧。”

好熟悉的气息,这种温度便是相处过的证明,这和那些被强加的冰冷记忆不同,它们真实的存在过。

晴明痛苦的表情舒缓开来,“浩浩乾坤,破除虚境”晴明默念咒语,突然一片煞白,一切都消失了。

晴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边正期盼着自己清醒过来的李爻儿和邹鱼,微笑之意难以抑制,洋溢着欣慰之色。

“爻儿,你护着小鱼。”说罢,站起身来,“九耳”晴明轻唤一声,九耳便已心领神会,朝他点头示意,张玄机见此情景,不禁面露慌张之色。

只见晴明双手快速重结契印,夜风呼应着灵力产生的波动,晴明的长发微微荡漾,白色宽衣阔裤飒爽飘逸。

“缚”,厉喝一声,地盘八卦光芒重释,愈加耀眼,将张玄机紧紧缚住。

“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剑印一挥,八卦释放的灵力光耀击穿张玄机的身体,光耀穿过之处,身体便消散开来,九耳顺势飞奔上前,几乎就在一瞬间,上下左右,数十下手剑快速挥舞,划裂张玄机的身体,随着爆发式的灵光闪灭,带着千年的怨念一起,张玄机彻底烟消云散。

张玄机消失之后,施加在唐三常身上的符咒便失去了效力。唐三常猛一下苏醒过来,只觉脑袋十分沉重,后颈隐隐作痛,站起身来,抚摸着后颈转动了几下脖子,便又恢复了常态,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朝晴明等人奔跑过来。

“晴明,那个老道士呢?”

被控制后发生的事全然记不得,唐三常记忆还停留在张玄机刚被晴明阵法困住的时刻。

“在你睡觉的时候,已经被消灭拉。”赵子弄可是挨了他不少拳打脚踢,可不想就这么轻饶了他。

“睡觉?对啊,我怎么会睡着了呢?”

唐三常一手摸着后脑勺,摇晃着脑袋思索着,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晴明等人看他这个被戏弄的憨样,忍俊不禁。

“嘿,李爻儿,你果然还活着!”

唐三常正纳闷之时,余光却扫见了李爻儿,便立即抛开了这不得其解的事情,反正道士消灭了,大家也都没事。

“怎么?你巴不得我死啊!”李爻儿故意戏谑到。

“那你可是误会了,我可是天天向佛主祈求你平安呢!”边说边双手合十向天拜了拜佛主。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对啊,爻儿,你怎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听到唐三常的发问,晴明也随即补充的问着。

“喏,那里!”李爻儿手指人民医院所在的位置,白色的医院病房灯火通明,晴明等人一眼便看见了。

“我一直躺在那家医院,感受到了阿明哥那狂乱的灵力才过来的。”

李爻儿故意加重了狂乱两个字,晴明只是淡淡一笑。

“总之爻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晴明轻声说着。

“是阿爸替我施术止血,把我送去的医院。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他确实让我重生了。”

李爻儿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臂交摆着,深深的耸了耸肩,如释重负般倒退着望向晴明他们“我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笑容清澈灿烂。

“没想到花了这么长时间才痊愈,也是九死一生了。”赵子弄感慨着。

“哈哈,只是我自己一直将魂魄游离在外,不愿醒来,有时候灵魂并不一定喜欢身体啊。”

李爻儿轻松的说着,由衷的放下了一切。经历过生死,终能笑洒苍穹,只因身边有了值得去珍惜的伙伴,有了不愿意失去的人。

“这串念珠是老师交予我的,现在正好还给爻儿。”晴明向李爻儿递出黑色串珠。

李爻儿看了看串珠,并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这曾吸收魔障的念珠,我可不想再碰,还是阿明哥拿着吧。”

法器这种饰物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便曾经沾染瘴气,也并没有大碍,李爻儿只是想要晴明留着而已,晴明自然明白,只是轻笑不语,欣然接受。

黑影散去,白影显现,夜风乍起,树影婆娑,人影立于高高的树尖之上,齐肩的中长直发,白色衬衣搭配着休闲牛仔裤,双手插进裤兜,正目送着晴明他们离去的背影。

“打开记忆也没能让他魂醒,这还真是难办呢!”白影有点失望的自语。

“竟然控制住了那样的记忆洪流,我对他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呵呵。”白影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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