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儿,去给为师打点酒去。听王小娘子说村北三十里,有个荷花镇,镇上杏花酒很是不错。”李清淡淡的说道。
“师傅,没想到你和王小娘子发展的挺快啊。这才几天的时间,王小娘子连师傅爱喝酒都知道了呢。”离小北打趣的说道。“臭小子,现在都学会拿师傅开玩笑了啊。速去速回,莫贪玩。”李清笑骂着道。
离小北拿着酒葫芦朝屋外走去,看着趴在王芳房门口像看家犬一样的小狼崽很是无言,小狼崽抬头瞟了离小北一眼,当是打过招呼后,便低头继续闭目养神。
这条小狼崽也是很奇怪,来到王芳家里后,便对王芳无比的亲热,摇头摆尾各种卖萌,在被王芳慢慢接受后,此后守在王芳门口便成为它活着的动力一般。
小狼崽对离小北这个救命恩人还好,只是懒得搭理而已。
小狼崽对李清那便是大大的不同了,见到李清便是大声叫唤,在被李清踹过几次之后,之后再见到李清便是仇视的盯着李清。
李清提过几次要宰了它下酒,只是每次在看到王芳幽怨的眼神之后,只得作罢。至于在王芳脚下摇尾乞怜的小狼崽李清选择无视。
离小北出了村子后便朝北方径直而去,一个时辰后便来到了荷花镇。
荷花镇不大,就横竖交叉着两条街道,离小北朝着插着“酒”的屋子而去。
“太可怕了,那个女人死的太惨了。啧啧啧。。”
“是啊,听说张秀才家昨晚上有个女人哭了一晚上。”
“人都死完了,谁在哭呢。莫不是闹鬼了。。。”
听着路人的闲聊,离小北打算过会去看看闹鬼的地方。
“小二哥,帮我装满上好的杏花酒。”
“好勒。客官,承惠十文。”
离小北接过酒葫芦,将钱付过后,接着问道:“小二哥,我听大家都在议论张秀才,发生了什么呀。”
店小二闻言,装模作样的观察附近一阵,轻声说道:“少年郎,这个张秀才呀,本是镇上一个童生,只会死读书。家里两个孩子,三亩薄田,全家的活计全靠翠娘一个人打整。连续考了几年都未中,两个月前好不容易中了个秀才,岂料翠娘知道消息后,一激动,人便死了。”
店小二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可怜的翠娘啊,真是命薄啊。张秀才大哭一场后,便葬了翠娘,之后张秀才便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听说不久前张秀才在县里找了个文事的差役,正准备续弦后,一家人搬到县里去的,谁知新娘子第二天便死了,听人说是被吓死的,双眼圆瞪,嘴巴张的大大的,脸上一脸惊恐。照我看啦,应该是翠娘回来啦,翠娘不想有人霸占张秀才呢。哎,可怜啦。”
“小二哥,张秀才家住哪里?我想去祭拜一下翠娘。”离小北接着问道。
“从这里走到尽头,右拐便是了。”小二指着街尾说道。
离小北顺着店小二所说的方向,走了一小会便到了一处普通的屋舍。看着门前摆着一堆祭物,离小北学着李清那样敲门。过了一小会,才见到一个身穿孝服的男子打开大门,看着眼前这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其脸上一丝鬼气也没有。
离小北硬着头皮说道:“张秀才,我看你鬼气缠身,恐有性命之忧啊。”
张秀才眼中闪过一抹慌色,很快便恢复正常,呵斥道:“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胡说八道的野小子,真是荒谬。”说完后“嘭”一声关上大门。
离小北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心想:此人刚才神色有点不对,应该有古怪。
离小北随手拿起酒葫芦,拔开木塞,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啊,呸呸呸呸呸。”只见离小北脸色通红,一边狂吐口水,过了好一阵才舒服过来。嘴里嘀咕道:“这火辣辣的,又苦,师傅为什么还喜欢喝酒呢。”
离小北走到张秀才家的侧面,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打坐练功起来。
天色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离小北还是坐在那儿。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都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离小北才睁开眼睛,心想:莫非自己搞错了,这些死者就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没有什么鬼物作祟。离小北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准备回小破村。
还没走到张秀才屋子大门外,离小北便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鬼气,不过还好怨气不是太重。
离小北连忙放出神识,便看到张秀才家后院有一道淡淡的鬼影,同时耳边也传来女子的哭声。
离小北心动激动不已,暗道:看来也不算白等,进去看看再说。
离小北便围着张秀才家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处可以爬进去的地方。借着微弱的月光爬进去后,离小北朝后院轻手轻脚的摸索过去。
径直走到鬼影身边,离小北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好哭的,是你自己命薄而已。我看该哭的是张秀才吧,人家好不容易才忘记你,准备重新娶妻开始新生活,你倒好,将别人新婚妻子吓死。”接着拔出长剑,朝鬼影说道:“我要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鬼影也不说话,只是停了哭声,幽幽一叹。
“清元剑诀,剑影分身,疾。”离小北刚准备将手中长剑抛出。
张秀才从屋内冲出,大喊道:“小公子住手!”
离小北将长剑收回,双手抱在胸前听眼前的一人一鬼叙述着过往的种种。
从小二哥那里听来的基本属实。唯有不同的便是翠娘不是高兴猝死,而是被毒死的。
原来张秀才中秀才后,便被县里一个富商的女儿看中,富商女儿小月要求张秀才休妻,岂料翠娘死活不同意。后来小月便提议毒死翠娘,张秀才想着翠娘并没有不守妇道,如若强行休妻,别人还会说自己贪慕虚荣,弃糟糠之妻于不顾,会对自己的名声有影响。还不如毒死翠娘,一了百了,张秀才便咬牙同意了。
张秀才跪在鬼影面前,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哭道:“翠娘,我对不起你,我都不敢相信我竟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翠娘。呜呜。对不起,翠娘。”
鬼影本想伸手扶起张秀才,可是双手却轻轻的穿过张秀才的身体。鬼影说道:“相公,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当你在我灵前哭的昏死过去后,我就原谅你了。再说你也是受人蛊惑才做出如此冲动之事。”
张秀才接着说道:“翠娘,小月心思狠毒,确实该死。为夫也该死,我这便过来陪你。”说完张秀才从地上爬起来,就朝墙上撞去。
离小北一把就将张秀才扯了回来,怒道:“要死别在我面前寻死,惺惺作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哼。”
鬼影幽幽一叹,说道:“如若不是听到小月要毒死我们的孩儿,我才不会去吓死她呢。”
张秀才脸上神色迅速变幻,恨恨的骂道:“好狠毒的贱人,该死。”
离小北朝前两步,说道:“翠娘,你如今是鬼魂之身。阴气太重,留在此地只会牵连到你的孩儿。我奉劝你速速去到轮回道,转世投胎去吧。”
翠娘留恋的朝着屋内看去。
张秀才一眼便知道了翠娘的心思,说道:“翠娘,你放心。我发誓,我会将两个孩子好好的抚养成人,从此我终身不娶。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翠娘回头看着张秀才,微微一笑:“相公,如若遇到善良的好女子,还是不要错过了,孩子们便交给你了。我走了。。。”
翠娘接着朝着离小北,盈盈一福,说道:“有劳小公子了。”
离小北朝着翠娘讪讪一笑,其实离小北压根就不会超度灵魂,至于将翠娘打的魂飞魄散,也是试探张秀才的。离小北进屋后,早就发现在家里瑟瑟发抖的张秀才。如若真如外面所说,翠娘是个妒妇,不想张秀才续弦才将小月吓死的话,张秀才见到翠娘的鬼魂应该是愤怒,而不是心虚害怕。不过张秀才总算是还有一丝人性,否则的话离小北不介意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离小北看着翠娘的鬼魂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翠娘身上冒出白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亮,两息之后,便连同翠娘的鬼魂一同消失了。
张秀才也像灵魂让人抽去了一般,瘫倒在地,眼神空洞的看着方才翠娘站过的地方。
黑暗中的李清已经悄然离去。
离小北疑惑的看了看附近,接着看着张秀才冷冷说道:“逝者长已矣,你和翠娘的孩儿可还需要你的照顾。”
张秀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小公子相助,白天是张某的不是。”
离小北朝着张秀才伸出右手,看着张秀才不解的看着自己。离小北愤愤的说道:“银子啊,你当我大晚上的蹲在你家门口是吃多了撑的啊。”
张秀才忙不迭的跑进去,很快便拿了两钱碎银子放在离小北手上。
离小北笑眯眯的将银子揣入怀中,在张秀才纠结的目光中从后墙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