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来自现代的生活画卷,如同是从放映机里播放出来的一般,充斥着程漪澜的脑海,又已经仿佛回到了那样的画卷中。
“你,记得它?”
“嗯?”回过神,看到柳承风微眯着的双眼,以及那寒潭一般深邃的眼神,“我不知道它。”
听程漪澜这么说,柳承风眼中的暖意逐渐回流。
不过……
“但,它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程漪澜咬着下唇,略有所思道。
它的确很熟,从在现代她第一次遇到它开始,她就这么觉得。
捧起柳承风的手,细细观摩这只箭矢,铁质的金属光泽虽然暗淡了不少,但仍旧透着股战场的杀气。
难怪她当时参透不了,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她那个时空的产物。
就在她看得投入时,柳承风却将手收了回去。
“为什么让我看它?”这会儿才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没事。只是你应该看看。”
“啊?”
柳承风将那只箭矢的挂坠重新挂回腰间,向着清辉堂大门走去。
“一切重新开始也好!”这是他撂下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嘛?”看着柳承风的背影消失,程漪澜垂着头,丧气地走了回去。
这一切都怎么回事?
坐在桌边,端起刚刚柳承风未动过的茶盏,就往嘴边送去。
“主子怎么还休息着?快将之前的礼仪全部补回来呀!”
听着茱萸大声的嚷嚷,她刚咽下去的黄芽茶在喉咙处打了个弯,差点没从她嘴里喷出来。
这个清风拂面,春花盛放的下午,就在扶桑和茱萸的谆谆教诲,以及她的长跪与长坐并存中,缓缓度过。
夜,格外的安静。
累了一天的程漪澜,沉沉睡着。梦中,出现了一个戴着手套,扎着马尾,衣着干练,忙碌于各种古物中的女孩。
次日清晨。
程漪澜便带着扶桑出了清辉堂,凭着脑中对那皇宫地图的印象,向着太后居住的太平殿走去。
一路上的所见之人,几乎都是洒扫的宫女太监,她,的确去的太早了。
这还不是担心迷路嘛!
来到太平殿前,一个深蓝色衣着的宫女出来迎接,“这位主子是?”
“是程才人来向太后娘娘请安了!”
听着扶桑的解释,程漪澜不禁心生疑惑。
“哦!太后娘娘吩咐了,等人都到齐了,再行请安礼,还请你家才人稍候片刻。”
“嫔妾遵旨。”程漪澜也恭敬地回复。
看着朱红的大门缓缓和上,程漪澜狠狠地松了口气。
若是在一个妃嫔都没来的话,就请她进去,她不得怕死,谁知道里面那位,会不会是个刁蛮的婆婆。
再说了,那也不是她的婆婆。
太平殿前毫无人烟,她站着无聊了,遂又坐在了石栏上。
然,她才刚刚坐下……
“你是何人?”
听着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她不禁打起了寒战。不是吧,又是这出?
“这汉白玉石栏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天家威仪,你是有几个胆?敢如此待它!”
这个说话的女人在后宫的地位一定很高,看她教训人的模样,一定是演练多次而倒背如流的。
她悄悄地瞥了眼一旁的扶桑,希望寻求些点播,可扶桑却低着头,貌似比她还怕。
算了!
挺起腰背,轻轻地转过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臣妾知错,臣妾该罚,不过,臣妾还请姐姐莫要因为臣妾而动怒,臣妾实在不忍姐姐为了臣妾之错而劳心伤神。”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过,就凭那梅红色,绣着国色牡丹的宫裙,以及那灵动婉转的声音,她也确定地差不多了。
“哼!就算哀家挺满意这个称呼,但是,这毕竟有违尊卑,如今,你是罪加一等,告诉哀家,你是哪个宫的人?哀家准备好好罚你!”
还行着屈膝礼的程漪澜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感觉耳畔无数的雷霆乍惊,而那“哀家”二字更是久久不能忘怀。
从没人告诉她,太后是这样的。
这位毕竟也太年轻了吧!
“你来告诉哀家,你们是哪个宫的?”
扶桑看着太后的纤纤玉指指向了自己,心中一突,扑通地跪了下来,“回太后娘娘,我们是昭阳宫的,这是程才人。”
“程才人?你是……”
“母后,儿臣携众人来向母后请安了。”正当太后略有所思之时,空气中绽放了另外一道温柔动人的声音。
接着,程漪澜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大片花花绿绿的裙摆,为首的是鹅黄栖凤的裙摆,清新的颜色更显凤凰的孤傲。
居然在这时,都到齐了。
腿部的酸痛以及内心的煎熬,使得她真想立马晕过去。
“好!好!那咱们就进去吧!”太后突然间看到这一堆的美人,顿时喜笑颜开,将与程漪澜的纠葛忘了个干干净净。
由皇后扶着,太后和一众的妃嫔都向太平殿内走去。
而此时,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一直行着礼的程漪澜了。
“那她怎么办呀?”人群中,不知是谁,问了这么一句。
而这一句也刚好结束了程漪澜的困境。
“哎!瞧哀家这记性!你且进来吧!一大清晨的,哀家就暂且不提这惩罚之事了。”说完,就带领着众人进了太平殿。
程漪澜狠狠地锤了锤大腿,然后急忙提起了裙摆,紧紧地跟了上去。
大殿内,金碧辉煌,宽敞明亮,果然这一宫的主殿就是那么不同,就是那么的大气磅礴,以至于程漪澜开始默默地憧憬着昭阳宫的模样。
“是程才人来请安了吧!”
闻声,程漪澜慢慢抬头,那个头戴凤冠,身披凤服的女子,正静静地看着她。
原来,她就是皇后――杨试凤。
望着杨试凤淡淡的黛眉,淡淡的眼波,“回皇后……”
“皇上已经和本宫说过了,你的身子还好吧?”
杨试凤不等程漪澜的回答,径直开了口,程漪澜愣了一下,随后定定地点了点头,“臣妾的身子无碍了。”
“皇后啊!”主位上的太后娘娘,无意中发现自己居然被众人无视了,连忙将场上的焦点拉向自己。
“程才人之前是谁家的丫头啊?”
“这个……依儿臣看,还是让程才人自己回答更好些。”
然而,杨试凤的温柔却引来了太后夸张地拒绝之举,“哎!不行,不行!哀家可不听!她可是哀家这坐实了的罪人,哀家可不听这有罪之人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