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南宫潇玉、徐暮之、柳依依、寒辞诺、黄小娟五人以及十几个挑夫从落花庄出发了,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的路,前方有一个客栈,名为‘宝福客栈’,一行人进入客栈休息。客栈里没有别的客人,店家很是热情,见有这么多人进来,立刻招呼店小二过来端茶倒水。
柳依依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突然瞥见黄小娟与店家在说话,但听不清楚说话的内容,心道,“这小鬼,又在谋划什么。”只见店家在认真听黄小娟说话,不一会便走开了,片刻之后,店小二端上来很多的菜,黄小娟走了过来,说道,“这些菜都是我点的,大家不会介意吧!”南宫潇玉道,“当然不会!”
黄小娟嘴角微微上扬,柳依依看在了眼里,总觉得有什么古怪,又看了看眼前的饭菜,心道,“莫非这饭菜中有毒。”正当柳依依想得出神之际,寒辞诺突然道,“不好意思,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想回房休息,各位先慢用。”
南宫潇玉道,“头疼得厉害吗?”寒辞诺点了点头。南宫潇玉接着道,“想必是寒姑娘身体未痊愈,又长时间赶路所致,我送你去客房休息吧!”柳依依心道,“这倒是个好机会。”抢先一步说道,“我送寒姑娘回房休息吧!”南宫潇玉道,“这样也好!”
于是乎,柳依依扶着寒辞诺回了客房,待柳依依将房门关上之际,寒辞诺突然整个人精神了起来,说道,“你又何必假惺惺送我回房。”柳依依道,“我若不假惺惺送你回房,又怎知你假惺惺装病呢!”
寒辞诺道,“你早看出来了?”
“对啊!不过你这病装得恰是时候。”
“你也觉得那个小丫头有问题。”
柳依依坐了下来,沏了一杯茶,说道,“想必刚才你也看到了,小丫头与店家在窃窃私语,我可不敢保证刚才的饭菜里没下毒,所以还是不吃为妙。”
“你这么说,我倒有些担心南宫庄主了。”
“你如果真是那么讲义气的人,刚才就不会装病扔下他了。”
“你不也是一样!”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讲义气的人,不过凭那小丫头的道行,顶多在饭菜里下点蒙汗药罢了!”
“你怎么知道?”
柳依依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说道,“你过来看就知道了。”说完,她轻轻推开了窗,刚好露出一道缝隙,柳依依与寒辞诺两人往缝隙看去,只见客栈里的人都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寒辞诺见此情景,说道,“他们真的被人下药了,咱们赶紧去救他们。”柳依依拦住了她,不慌不忙道,“急什么,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再动手也不迟。”寒辞诺心道,“这个女子虽然很讨厌,却心思缜密,我自是比不上她。”
这时,从后厅进来两个店小二,恰是刚才端茶倒水的人,黄小娟手里拿着两个麻袋,说道,“你们二人,将这两个人装到麻袋里去。”不一会儿,南宫潇玉与徐暮之已经被装入麻袋中,两个店小二扛着两个麻袋跟着黄小娟往院子里走去。
寒辞诺准备前去,突然感觉背心处一阵酥麻,待回过神之际,才知是被柳依依封了穴道,柳依依道,“寒姑娘身体不舒服,还是静卧着休息吧!”
寒辞诺怒道,“你快放开我。”
“不放!你身子欠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潇玉哥哥可是会找我麻烦的”说完,柳依依又将寒辞诺扶至床边,盖好被子,说道,“你就好好休息吧!”做了个鬼脸,朝门外走去。
只见黄小娟一行人来到一颗枫树下,黄小娟四处看了看,见无人跟踪,这才蹲了下来,在枫树周围敲打了几下,柳依依仔细看着她敲打的手法,先是在枫树正对天井的方向蹲了下来,左边敲打一下,右边两下,左边又一下,右边敲打三下。敲打完毕之后,又理了理枫树旁边的一块空地,这时,那块空地突然出现一个入口,似是一个暗格,黄小娟一行人从入口处跳了下去,之后那入口便合上了。柳依依看的很分明,原来这里暗藏机关,若不是黄小娟他们带路的话,别人根本无法找到入口。
柳依依模仿黄小娟刚才的手法敲打着枫树,果然,那个暗格再一次打开了。柳依依从入口处跳了下去,那是一个六尺深的入口,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于是从袖兜内取出火折子,四周的环境这才慢慢映入眼中。
越往深处走,才知道这四周都是岩石,也不知道这条路要通往何处。突然,柳依依感觉自己踩到了一个物件,于是蹲下来,举着火折子在地上寻觅了一番,竟是块玉佩,她仔细看了看,上面有‘南宫’二字,心道,“看来他们刚才确实走过这条路。”于是捡起玉佩,朝前走去。
柳依依在微弱的火光中摸索着前进,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便听到有水流的声音,寻思前方定是有出口,于是加快了脚步。果然,片刻之后,前方的路渐渐明亮了起来,她灭掉了手中的火折子,往亮处走去,出口处是一个山洞。
柳依依心道,“黄百问躲得可真是隐蔽,若不是黄小娟带路,谁又能找到此处呢!”
她绕过一座小山,四周的植被渐渐茂密起来,路的两旁种着许多曼陀罗花,此时正值花开的季节,花香四溢,满眼姹紫嫣红,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柳依依不知道路通向何方,左顾右看了一番,突然发现路上有许多脚印,脚印有深有浅,有大有小,较深的脚印处有重叠的迹象,柳依依心道,“定是刚才那三人携着南宫潇玉与徐暮之从此处走过,较深的脚印是那两个壮汉的,而较浅的脚印必定是黄小娟的。”于是,柳依依沿着脚印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看到几间小茅屋,而屋前的院子里还有人,柳依依迅速找了处稻草堆躲了起来,眼睛瞥见了院子里的人,南宫潇玉、徐暮之、黄小娟,还有一个白发老者,柳依依心道,“这位白发老者必定是黄百问本人了。”
柳依依又往院子里看去,南宫潇玉与白发老者正在下棋,而徐暮之与黄小娟则在一旁观看,四人都沉默不语,只静静看着棋盘,柳依依见此情景,心道,对方不动,我必不能动,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四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太阳也慢慢落了山,只听白发老者说道,“南宫庄主的棋艺果然了得,一山还有一山高啊!我躲在此处已经四十年了,早不知外边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南宫潇玉道,“黄老前辈谦让了,晚辈只是运气好,侥幸得胜而已。”
“南宫庄主不必谦虚,有道是‘后生可畏’,你和徐庄主都是杰出的后辈,我一个孤陋寡闻的糟老头子,没什么可谦让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我愿赌服输,不过,二位可想好了,我生平已经回答过别人九十九个问题了,所以这将是我回答别人的最后一个问题。”
南宫潇玉道,“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黄百问点了点头。
南宫潇玉与徐暮之各自互看了一眼,徐暮之道,“黄前辈,若是以前别人问过的问题,我们是否可以重复问?”
“可以。”
徐暮之接着道,“重复问的问题是否会算作最后一个问题?”黄百问道,“不会!”
听到这,柳依依明白过来,他们二人无非想知道寒桢门的所在,若这个问题以前有人问过,那自己还是有机会问最后一个问题;若这个问题无人问过,那这最后一次机会可就浪费了,何不自己将寒桢门的方位告知二人,但如此一来,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待柳依依想得出神之际,四人已经进了屋内,柳依依快步跟了过去,轻轻跃上了屋顶,仔细聆听着四人的对话。
南宫潇玉道,“黄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是想问关于‘寒桢门’的一些事情。”
此话一出,黄百问脸上瞬间变了色,徐暮之察觉到了黄百问的异样,又道,“黄前辈可否告之寒桢门的具体方位?”
黄百问看了徐暮之一眼,又望向南宫潇玉,说道,“寒桢门乃是非之地,黄某劝诫两位少侠还是莫要打听为妙。”南宫潇玉道,“前辈但说无妨,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黄百问叹了口气,说道,“四十年前,曾经有人向我打听过‘寒桢门’的下落。”听到这,柳依依稍微松了口气,还好有人问过这个问题,要不然这么宝贵的机会就浪费掉了。
徐暮之道,“是谁?”黄百问道,“是徐老庄主,徐纪尘。不过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徐暮之思索片刻,又道,“前辈即使不说,我也知道。当年追云山庄、墨成谷和落花庄联合围攻寒桢门。我爹问你寒桢门的事,无非是想知道寒桢门到底在哪对不对?”
黄百问笑道,“这是徐少侠的猜测,我不好下结论。我今天可以将寒桢门的方位告诉你,但能不能看懂,就得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南宫潇玉道,“前辈此番话是何意?”
黄百问示意了一下黄小娟,黄小娟即刻走到书桌旁,研好墨。黄百问提起笔写道“九疏斜影无踪迹,众江汇聚一时观。元月梅开云天外,彼时落花惹人闲。”南宫潇玉道,“这诗句有何玄机?”黄百问捋了捋胡子,说道,“个中缘由,少侠还是自己去揣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