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棋盘石上的奥义,尚敬心底不单单是兴奋,更多的是感慨,就像小慈说的,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把它走好,很多时候,都是上天的眷顾,他决定留在棋盘石山,在这里研习棋盘石上的武学跟阵法。
每个男孩的心中,都有个武侠梦,尚敬自然也不例外,好在他修为已经不浅,更是他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有机会能学到古人留下的绝技,不可谓不是幸事,白天的时候,他就在棋盘石前练习晚上看到的步法,一到晚上,他就全身心的观察棋盘,前两天根本没有什么新发现,看到的还是马走日的步法,就连妇人晚上也来他身边,当他说起自己看到的亮点时,妇人满脸的惊疑,学着他的样子,但根本看不到他说的亮点。
“真的是缘分,棋盘石上的亮点,就是上天在指点你,不过,你只是看到的马走日吗?”
“对!”
“现在已经三天过去,步法你也记得差不多了,你倒不如尝试想想其他的棋子,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按照妇人说法,尚敬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炮上,棋盘中,炮讲的是炮打隔山,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发现,直到了后半夜,妇人已经疲惫的下了山,毕竟家里还有个小姑娘,无锋还一直盘膝坐在远处,可他还是站在棋盘石前,像是雕像一般。
后半夜山风更加猛烈了,云遮住了月光,山顶上暗了下来,棋盘石上马走日的亮点,也消失不见了,可是尚敬不敢乱动,唯恐错过了什么,等着天空的云漂移开,月光再次洒下来,这次跟刚才想必,却是有所不同,月光像是在刻意照射棋盘石,一束直直的光束,直接照在棋盘石跟尚敬站立的地方,像是舞台的射灯一样。
周围什么情况,尚敬根本就没有注意,此时棋盘上,出现了很多复杂交错的纹路,都是由直线连接而成,最终形成的,都是相互连着的,根本就没有找不到一个起步的地方。
“这是什么棋子的线路。”
尚敬轻声的嘀咕,线路差不多跑满了棋盘,想要弄清楚这么复杂的网,他需要非常多的精力,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更何况,他心里还担心这个光线只是一时,就需要快速的记忆住,省的到时候消失不见了,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来不及去仔细考虑,此时尚敬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棋盘,棋盘石上亮光的线路,开始在他心里的棋盘上出现,这是他记忆的方式方法,等强行把所有的线记下后,就闭上眼睛,开始一遍一遍的走,为的不是研究这里的奥义,而是为了加强记忆。
等着他觉得记清楚了,就打算睁开眼,想要在棋盘石上,研究光线的奥义,可是奇怪的是,真如他开始担心的那样,棋盘石上的光线居然不见了,一切都像是有人知道,马走日的光点,在他记熟了,光点随即消失,现在他刚记下密密麻麻的亮线,棋盘石上的亮线,也就消失了,冥冥之中,都像是在为了他记下而安排的。
棋盘石上的亮线消失了,尚敬唯有凭借着记忆,在棋盘石上开始绘制,当然也只是用思想,在棋盘上走动着,看着棋盘石,回忆着刚记下的线路。
“炮,是炮打隔山,如此来回的编制,才能变成网状。”
尚敬兴奋的嘀咕出声,可是知道是炮打隔山,也知道复杂的线路,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想要说明什么,马走日是步法,炮又能是什么。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妇人还是按照约定,一早就来到山上,见到尚敬正在沉思,没有丝毫的疲惫,她先是欣慰的点了头,然后才板着脸走到尚敬身边。
“怎么样?”
“我是发现了炮的线路图,就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去不知道是想要表达什么。”
“哦,画给我看看!”
这次尚敬没有在犹豫,直接用石头,在地面上开始画了起来,越是画,妇人的脸色就越是凝重,后来开始变得惊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太极拳谱,正所谓隔山打牛,四两拨千斤,讲的就是灵活轻巧,就看你小子能否把这些线路演化成招式了。”
“既然您知道,还望您能指点一二。”
“不,我能看出线路说明了什么,可也是无法看清里面的招式演变,一切都需要你自己的。”
明明见到妇人用过太极拳,现在却又说不知道招式,尚敬有些不相信,妇人也看了出来,接着说道:“太极拳虽然万变不离其中,但却又有很多种,棋盘上的太极讲的是实战,多数是软硬并至,攻守兼备,并不是我要藏私。”
“晚辈明白了!”
知道奥义所在,就看自己能否看懂奥义,尚敬完全沉寂在棋盘中,妇人也在研习,她很早就知道棋盘中的奥义,只是看了几十年的棋盘石,发现的东西实在有限,当然,她看到的有限奥义,已经让她的太极拳精进了不少。
远处的无锋睁开眼,看了眼他们这一老一少,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像是跟他无关似的,一副心死了的样子。
“我明白了!”
“想到了什么?”
“前段时间跟您动手,你全身都以躯干为中轴,手如两扇门,脚踏马步走,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稳中带着灵巧,炮其实不是招式,而是发力,就是灵巧的体现,棋盘中,炮就是起到移动灵巧,能攻能守的强棋子,在太极拳中应该是如此。”
“说的有道理,你果然是练武料,居然能举一反三,悟出不少道理。那我就先跟说说太极拳的基本招式,看你还能悟出什么。”说到这里,妇人摆出太极的起手式,开始演示,边做动作边道:“上肢讲求朋、捋、挤、按、采、列、肘、靠,这是八门劲别,还有通背劲,对称劲,以胸腰运化,也就是你说的中轴,下肢讲的是朋、捋、挤、靠、采,加上进、退、顾、盼、定五步,还有裆走下弧,这些在融合一起发出的劲,就是混元劲,在太极技击对抗中,能用上混元劲,还有十六字要诀,每招每式都要做到的,逢力必朋,逢朋必缠,逢缠必转,逢转必沉,这个你可以好好的体会,棋盘石中的炮字棋应该讲的就是上面的八门劲,你要好好体会。”
尚敬听了很多从没有听过的字眼,不过看着妇人的动作,他却是心潮澎湃。
“太极主要讲的是缠,缠讲的又是转,所以都是以圆跟弧的运动,讲的是混元劲,发出的自然也就是混元力,又是顺力顺势,反打之力自然非同小可。”
听着妇人的解释,尚敬逐渐的有了感觉,想着炮字移动的线路,还有马走日的步法,逐渐摸索到了什么,却又不是很清楚,感觉像是少了什么,可能就是棋盘中其他的字,他还没有看到,只是看着妇人简单的动作,有些体会,反而不如看棋盘自己悟出来的清晰。
“您既然对太极如此了解,修为还如此高深,怎么还要看棋盘。”
“棋盘石是太极精要,可以从中学习太极拳法,而早就研习太极拳的,自然也能得到想要的,毕竟现在流传着的,都是后辈人对拳法改变过的,这就像道家的道德经,简短没有多少字,却道出了天地玄机。”
尚敬好像明白了,眼前的棋盘石就像是个古代的拳谱,即使懂得太极拳的人,也想要看出究竟,能让自己的修为更深一层。
“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刚刚我也把招式演示了一遍,能学到几分,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你现在还只看了马走日,炮打隔山,还有车,相,士,卒,将,等你看全了整个的棋盘,也就是算是知道了拳法,步法,跟阵法的一些精要。”
在棋盘石山上,尚敬已经待了三天时间,才只看到两个棋子,后面还有五个棋子,还不知道怎么才能看到,在加上研习领悟时间,不知道要在山上待多久,他开始有些急躁,急躁之下,更加影响了他自己的领悟能力,想到流云说过的话,心静,性静,身静,方能研习这种古代流传下来的东西,练武是如此,修道更是如此。
听了妇人讲解了太极的一些基本的招式,还有发力名称,尚敬在稍后的几天里,都沉寂在棋盘石中,不时的还会对着大树出拳发力,想要掌握太极发力的精髓,对于常人跟通常的武术人来讲,出拳最先伤及的是表面,可是在棋盘石上反应的,出拳后,受力的地方,受伤严重的却不是表面,而是表皮下的,打在人身上,自然就是内伤为重。
“喂,小子,你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难道还没有看到其他棋子的情况?”
“没有,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想着马走日的步法已经熟练的差不多了,炮字诀的发力,也找到些感觉,但不管我怎么想办法,都不能在看到其他的棋子。”
尚敬对此也是很疑惑,本来都是自己记忆练习的差不多了,下一个棋子就会出现,可是现在却没有了反应。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棋盘上整套的棋子都研习了,在太极方面肯定会登峰造极,江湖上都会很难再寻敌手,可却没有人能全部掌握。”
“不,如果没有人能全部掌握,那在棋盘石上做太极拳谱的前辈,他又怎么能做出来。”
妇人看向尚敬,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这个说法,她只是盯着尚敬,迟迟没有在说话。
反观尚敬,眼睛看着棋盘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终嘀咕道:“应该是修为的问题,我现在还不能看到后面的棋子,只是因为修为不够。”
尚敬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信心,妇人再次露出微笑,却还是暗地里的,她认为没有人注意到,可恰恰就是从没有出声的无锋,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切。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
“既然已经不能看到其他的棋子,在这里多耗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之前您说过,会告诉我线索,还望前辈能相告。”
“又叫我前辈,以后就叫我秀姑吧!”
“秀姑!”
“对,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你们应该是在追什么人?”
“正是,还望秀姑如实相告!”
“在你们来到棋盘石前,有五个人从镇子上路过,当时他们想要住店,却被我赶了出去,只因为其中两个黑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尚敬知道,秀姑说的,肯定就是乌童三人,被两个黑衣人控制了。
“那他们都是什么人?后来向着哪里去了?”
“两个黑衣人,另外三人中,有个女人,还有就是一老一少的男人,他们三人眼神迷离,有点失魂,本来我还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但其中有个黑衣人,释放出来的气势,实在不在我之下,再三犹豫之下,没有多管闲事,而他们没有地方住,就继续赶路了,可是他们并没有走山路,而是由车子,直接离开了棋盘石镇,看方向,应该是去了河南。”
“河南?”
听到这个地方,尚敬看了看远处的无锋,想到他们两人的判断,还是没有错误的,又有了乌童的线索,他欣慰不少,可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已经是刻不容缓,虽然乌童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黑衣人有什么目的,现在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