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号我又叫了一个另外的司机,跟他约定好早上五点来我家接我。第二天早上五点他把我跟套着编织袋的机器拉到店里,他说帮我抬机器。我说不用,给了他钱后我把他的名片拿出来读了一下名片的内容,并拍下照片,跟他说以后再搬家还找他。
他八点真的又来了,输了七万块后正要走我把他喊住了问:“哥,你是不是输的有点多啊,我退给你点吧。”“不用。”他一边走一边说,头都没回一下。
再之后的几天里他每天都来,一个上午输个十几万很正常。
小半个月吧,他连着两天没来。我早早就起床到玫瑰湖挖了个坑后回到店里。到了晚上,还没到十点,我在店里把机器砸烂。我又叫了一个货车司机,背着编织袋跟他去了玫瑰湖,让他等着我,我当着他的面把早就准备好的半桶汽油跟机器拿出来,烧了机器后把机器埋在早挖好的坑里。让他把我拉到一个好多商务KTV的地方我下了车,走过几个胡同后我打车去了一个商业街,绕了几个胡同后我打车回了家。他玩机器的钱我全都存在一张农行卡里,原来卡里有4000元,他走后有1804000元。
一切我都是在他来的第一天想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在外面玩,总之满足他我也没什么损失。一台机器才多少钱啊,只要他第二天能来,当然我绝对没想到的是他会一连来这么长时间。我想过找老虎机的老板,因为有他派出所那边我就没责任了,但我不想给他分钱。他的机器摆在外面就是我的保护伞,派出所那些警察真来没收也是习惯性的没收他的机器,不会去麻将室里的。五六年了,那些警察一定有了思维定式。麻将室里的机器只有他玩,看他就不是一个会举报的人,他一定是来我这里躲清静的,别人都不知道,甚至我的朋友家人。我也想过他会举报,想过自己去派出所送礼,但这种想法被我自己否了。这是画蛇添足,给派出所送礼不会保我机器平安,倒是会让他们以为多了一个摇钱树,可能反倒会来骚扰我,回头我没捉到狐狸惹一身骚。机器真被没收了,先推给赌币机老板,没有赌币机老板保我我自己再想办法,总之这个可能会成为我人生的第一桶金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这一把我要赌。当然,直到我把机器烧了并埋了后我都依旧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自他走后我没告诉任何人,只有我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告诉爸妈,怕老头老太太担心。我想过跟我大姐说,这么大的事还是要有身边的人知道嘛,但在我心里她一直跟我爸妈差不多,我舍不得她为我担心。我把所有钱都存了起来,本想着直到店兑出去都不动这钱,万一这哥们儿或他家人什么时候闹出点幺蛾子还有回旋余地。一旦店兑出去这钱就作为我开公司的启动资金。在父母那也有交代,不再需要他们拿钱了。
我无数次的回想这个人,总是想不通,我了解到的老虎机赌到最大一个上午输小一万就不少了,而且以他输的数额可以去很多地方玩,为什么独独来我这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没说上二十句话,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来我这纯粹为了输钱,为什么呢?赌博跟他的气质不合,至少我这里应该不是他这种气质的人应该来的。我做过无数次的假设,在我自己看来最合理的就是商人破产同时还有可能夹杂着家破人亡小三离他而去等俗得不能再俗的剧情。我不可能得到答案,也不需要得到答案,完成了原始积累倒是真的,自那以后我偶尔会提醒自己他就是我的反面教材。
我刚才说了,看他就像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