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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熙雪

夜晚,在东方一族的村落中,村长家中,

小朗,躺在床上,静静的沉睡。正守小朗身边的一个长相甜美的小萝莉转了个头,樱桃一样可爱的小嘴里喃喃道,“小朗哥哥,你一定要没事。求求你们了,伟大的熙雪。”

在卧室外,三个人正在谈话。不,是一个人在说,两个人在听。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们怎么能让他做那么危险的事呢?”

白发苍苍的老村长正指着保长东方尔斯与其副手东方尔康,怒气冲冲的训斥两个如同犯错的孩子的大人。

“那个……爸。”尔斯小心翼翼地张口,“小朗他没事吧。”

对这个可以舍身救自己的孩子,尔斯心中还是抱着很大的好感的。

“你还有脸问!”村长的声音一下抬高了八度,整个房子都仿佛摇晃了一下。

“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毛燥。要不是小朗,你在水里就被匕齿鱼给吞了,你要是死了,让小燕和香香孤儿寡母的怎么办?你想过后果吗!”

尔斯摸了摸被震得生疼的耳朵,想抬起头说什么。不过看到村长瞪得老大的眼睛,就低头,不敢说话了,不然可能又是一顿臭骂。

“把孩子交给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带他们出去见识这个世界的。不是让你们把他们推去河里送死的!”

“爸,我们没有。”尔斯抬起头,小声说出真相。

“闭嘴!”

“是,是,是。”

尔康在一旁看到尔斯唯唯诺诺,一脸受委屈小媳妇的样子,不由地好笑。

“还有你!尔康!”

尔康一激灵,僵硬地看向村长,苦着脸,“村长,我怎么了?”

“闭嘴!”

一阵狂风袭来,还混着浓郁的蒜味,和暴雨一般的口水飞沫,尔康闭嘴了。

“身为副手,却没有管好尔斯。戈柳河那是什么地方,尔斯冲出去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阻止!”

尔康快哭了,那家伙才是我上司好吗?而且那时候那种情况,我反应都没反应过来,怎么阻止啊。

尔斯转过头窃笑,叫你丫幸灾乐祸。

“小朗的状况很不好。”村长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

尔斯,尔康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爸,小朗他……”尔斯的声音在颤抖,这个铁打的汉子,面对过无数凶恶野兽的猛士,此刻,忽然有些害怕。

“小朗的熙雪正在消失。”

“怎么会!”尔斯叫出声。

“还不是因为你!”村长的怒火一下子爆发,随机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声音低了下来。“小朗,他的那一脚,耗尽了他的魂力。我看到,小朗的熙雪在消散……”

“怎么会!”尔斯仿佛被一记重击打中,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熙雪,在这个民族的传说中,是这个世界的本源。自然界中的一切,例如,地心炙热的火,浩瀚无垠的水,承载万物的土,无限流转的风……都是由熙雪的力量演化而来。

而对于生命来说,熙雪,代表着生命的本质——灵魂。

按照东方一族的古老传说,一个人,他的肉*体会腐朽,可是他的灵魂永远不会消失。在他的熙雪(灵魂)会在生命走向终结时,失去“容器”的灵魂会消去意识,回归于汇集了一切的伟大宏流。也就是说,这个生命从此不复存在。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死亡”,好比损坏的瓶子,瓶子中的水会无法阻挡的漏出来,回归大地……

而魂力,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存在,但如果简单来说,就是维持生命的力量,再简略点,就是一个人的生命力。这样,“水”已经蒸发干净了,那即使“瓶子”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意义,而耗尽了魂力的小朗……

“小朗,伯伯对不起你!”尔斯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村长与尔康也转过身,暗自垂泪。

尔斯从怀中拿出一串兽齿项链,“我,我还答应了小朗,在今晚的熙雪节,把这串他最喜欢的项链送给他呢。”

熙雪节,是向伟大的创世熙雪们感恩的节日。

在熙雪节那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每个人都穿得漂漂亮亮。

这里的夜晚,天空没有月亮与星辰,但在熙雪节这天,如同圣火一样堆得高高的篝火,足以照亮每一个人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庞。

村里的婶婶,大娘们会将村里的狩猎队一天努力狩猎回来的猎物,洒上香料,做成香喷喷,让人口水直流的烤肉。

大伯们会将窖藏了一年的美酒拿出来,醉人的香味可以醉倒一头奴力兽哦。

在往年的晚会上,即使每年的日子中都会有因为外出狩猎丧生了不少人。但是活下来的人们总是会将悲伤埋藏在心里,连同他们的份,一起大声欢笑。姑娘们会围绕着火堆,踏着轻盈的步伐,跳着欢快的舞步。

小伙子们围绕着姑娘,迈着雄壮的脚步,跳着豪迈的舞蹈。

小孩子们在中间穿来穿去,乐在其中,天真无邪的童音笑声,洗涤去人们心头的尘埃。

然而此时的广场上,尽管烤肉与美酒的香味依旧,但是大家都提不起兴头。

“村长和保长他们呢?”

“小朗现在还没醒过来,村长和保长正在看着他呢。”

“嗨!多好的孩子啊。去之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成这样了呢?这叫什么事啊。”

人们纷纷低下头,族人的安危,萦绕在每个人心中,给这个欢乐的晚会,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个孩子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各位,还记得那个传说吗”一个年长的婆婆忽然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望向这位老人,认出这是村里教导族史的老人。

在遥远的年代,东方一族的祖先,曾面临灭族之祸。村落中闯进了一只凶兽,那是一个无比凶恶的凶兽,为了亲人勇敢冲锋的勇士们纷纷被击败。就在人们绝望之时,一个英勇的少年冲了上去,与凶兽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凶兽被杀死,但是那个少年也重伤垂死。悲伤的人们唱起了古老的歌谣,向伟大的熙雪虔诚祈祷,希望这个英雄安然无恙。

知道这个故事的大人们面面相觑,他们自然听过这个传说,但是这只是传说啊。

“奇迹出现了,熙雪们现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英雄的伤在一瞬间全都痊愈了。这就是《熙雪之歌》的故事。”老婆婆激动的说道。“如果我们什么都做不到,就为那个孩子祈福,向伟大的熙雪许愿,希望那个孩子平安无事。”

“向伟大的熙雪祈福,唱起《熙雪之歌》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了半天。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太扯了,但是……

“试试呗,反正也没办法了。”一个年青的声音响起。

大家纷纷怒视向他,是村里说话最不经大脑的年青人,永乐。

“永乐,闭嘴!”

众口一词的默契让大家再次看向对方,仿佛有什么神圣的光芒在大家眼中闪耀着,大家互相看着身边的,忽然都笑了起来,笑容迅速地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迅速演变成成了集体欢乐的海洋。

“试试吧。”

“没错,好久都没唱歌了呢。”

“试试就试试。”

“来啊!”

“好啊。”

“……”

“各位,让我唱起《熙雪之歌》吧!”满脸笑容的年青一代首领——永宸,走上祭祀的高台,振臂一呼!

“好!!!!!!”大家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一位姑娘首先唱起了歌,“当我们唱起这首歌!”

又一位姑娘接了下去。

“我们心情多么快乐!”

“当我们端起这杯酒。”

“杯中美酒让人迷醉。”

“快乐的时光,由我们欢唱。”

“杯中的美酒,请朋友们喝下。”

姑娘们一起唱到,众人开口合唱。

“快乐的时光,由我们欢唱。”

“杯中的美酒,请朋友们喝下。”

“熙雪在空中,跳动着,动人的舞蹈。”

“有大家的时光,多么美好。”

姑娘们一起高声合唱,声音高亢,如同黄莺在长鸣。清丽的嗓音如同纯白的圣光,照耀,治愈着人们的心灵。

歌声又起,只不过格外低沉。

“黑夜~是如此的孤单~”

“人们~在黑暗中恐惧发抖。”

姑娘拖长的歌声,格外富有渲染力。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大家不自觉地向篝火挪近了一点。

“但是,请别害怕,孤单”小伙子们一起高声唱到。

“因为有我在你身边。”

“亲爱的朋友,请伸出你的手。”

“让我把我手心的温暖,传递给因冷漠发抖的你。”

“当朋友牵手时,熙雪便会来到身边。”

“白色的太阳呦,相互拥抱吧”

“熙雪的光芒将驱散一切悲伤。”

“来来来,快与朋友欢唱,与熙雪共舞。”

大家情不自禁地一起唱到。

“熙雪在空中,跳动着,欢快的舞蹈。”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仿佛亮起了一道圣洁的光,那光纯净无暇,纯白无垢……大家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每个人都在心中祈祷,“伟大的熙雪,请保佑那个孩子平安无事吧。”

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一点白色的光芒从虚空中出现,如同白色玫瑰般绽放。紧接着,无数的光点浮现,那场景,就宛如,在盛夏夜晚,来到空气清新的河边,漫天星辰下,无数萤火虫在空中飞舞。

白色的光芒如同天上的繁星般,一颗颗点亮。仔细看,那是一只只,散发着圣洁的纯白光芒的蝴蝶。那正是这个世界的本源——熙雪!

熙雪们飞舞环绕在人们的身边,看上去,就如同熙雪们汇聚成的一个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小太阳一样。

此时此刻,所有东方一族的人都在心中祈愿,祈愿那个可爱的孩子安然无恙。

与此同时,一名静静躺在村长家床上沉睡的十岁男孩——小朗,身上正散发与熙雪们同样的纯白色光芒,只不过,他身上的熙雪都收敛着蝶翼,黯淡无光。更加令人感到忧心的是,小朗的熙雪们正在一只只减少,只要有一只熙雪身上的光芒消失,它便会化成一道白光,消散在空中。

情况很糟糕!

就在这时,《熙雪之歌》的歌声如同仙音般从虚无中响起,无数熙雪破空而来,在狭小的房间内,熙雪纯白的蝶翼上散发着圣洁的白光,褶褶生辉,屋内一瞬间亮了起来,恍如白昼。

熙雪们围绕着小朗翩翩起舞,白色的光雨,如雨点般洒落湖面,丝丝点点,融入小朗的身体中。在吸收了熙雪传递来的力量后,小朗身体中的熙雪们纷纷亮起,黯淡的蝶翼舒展开来……小朗的眼皮动了动,却又闭上。

熙雪们并未放弃,一只只熙雪盘桓在小朗身边,仿佛在确定什么。整个熙雪群忽然一滞,紧接着,一只只飞扑向小朗,宛如飞蛾扑火般,纷纷飞进小朗的身体中。

待熙雪们纷纷飞进小朗的身体,屋内瞬间暗了下去。小朗的身体猛地抖动起来,身上绽放出如同太阳一般,璀璨澎湃的光芒。

待光芒散去,小朗忽然跳了起来,右手向前抓去。

茫然地向四周望去,小朗低头看着自己,“是梦啊。”

屋外,传来了尔斯等人的痛哭声。

“爷爷,尔斯伯伯,尔康伯伯。你们声音好大啊,我耳朵都被震痛了。”

卧室的门打开了,小朗被小香香搀着胳膊,微笑着从卧室里走出。

大厅内的三个人嘴巴张得老大,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好半天,尔斯才反应过来。

“小朗!”

尔斯大喜,冲过去,就是一个熊抱,一把就把小朗抱了起来。

“爸爸,爸爸……”小香香不满地扬起肉嘟嘟的小手,拍打着尔斯的大腿。

“把我们家可爱的香香忘了,来!”大手一扬,两个娃,都被尔斯紧紧抱在怀里。

东方一族的村落,村长的屋内,几个人正在听小朗讲述他的经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看到尔斯大伯有危险,心里就只想要救尔斯大伯。那个时候,我听到耳边有什么人在说,它们在问我,“想不想要救大伯?”我当然想啊,我当时是这么回答的,然后就感觉身体好像烧了起来一样,身体滚烫烫的。不过感觉很好,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很有力气,可以一拳打飞一只奴力兽。”

“那后来呢?”香香作为不在场的人员,又只是一个小孩,所以听得格外激动。

“后来的事就不怎么记得了,只记得踢飞了那只大鱼后,我就一直在睡。”

“我能听到周围有很多人的声音,但是一传到耳朵里就乱哄哄的,什么都听不清。”

“我睁不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很黑,我很害怕,但是我又感觉身体很暖和,好像有什么包着我。”

“但是后来,越来越冷,周围也越来越黑了。我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就很想哭。”

三个大人沉默,小朗的语言很混乱,但是他们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了。

“我越来越冷,感觉身子都被冻僵了,就很想睡觉。”

尽管小朗就活生生的在眼前,三个大人还是揪紧了心。

“当我越来越困的时候,我听到了……”说到这里,小朗眼睛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那是大家的歌声,是《熙雪之歌》!我好像来到了一个亮堂堂的房间,白色的光照得我差点睁不开眼,然后大家就出现了。我看见大家对着我微笑,好像在说什么,接着,光一下子更亮了,我根本睁不开眼,直觉得好像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流进我身体。我感觉到身上好温暖,好温暖,然后就有力气了。可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大家忽然要走,我一着急,就想抱住你们。然后就醒过来了。”

“小朗,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村长有些担忧地问道,当小朗被尔斯抱回来的时候,他可是吓坏了。明明检查之下,身体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就是醒不过来。

小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爷爷,我没事了。”

“不行,给我看看。”村长走了过来,抓住小朗的手,眼中亮起莹白色的微光。

村长老泪纵横,在他此刻的视野中,小朗众多的熙雪们散发着温和的白光,那是象征着生命的生命之光。

“《熙雪之歌》,不只是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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