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弟子把石正峰带到了刑法处,刑法处的刑法堂里灯火辉煌,坐满了人,孟公瑾陪同石正峰一起走了进去。
刑法堂正中央是审判席,七个执事高高在上坐在那里,审判席两侧站着两排手持利剑的弟子,他们是刑法处的弟子,负责维持刑法堂的秩序。
孟公瑾不是审判席的执事,只能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一边。
石正峰站在刑法堂里,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
审判席上,李执事问道:“来人可是十七院勤杂学徒石正峰?”
“正是,”石正峰扬着头,声音洪亮,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
祁执事指着石正峰,厉声喝问:“石正峰,你可知罪?”
石正峰看着祁执事,说:“我一直遵守武道团的规章制度,不知犯了什么罪。”
王执事叫道:“石正峰,我问你,那三个楚国留学生是不是你打伤的?”
“对,是我打伤的,”石正峰回答得干脆利索。
王执事说:“你既然承认打伤了楚国留学生,为什么不认罪呀?”
石正峰说:“我打他们是出于自卫,打得合情打得合理,哪来的罪呀?”
祁执事拍了一下桌子,叫道:“石正峰,你给我老实一点,进了刑法堂你还敢嚣张!”
石正峰轻蔑地看着祁执事,笑了一下,说:“这位执事老师,我自从进了这屋子之后,没喊没叫,一直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不知道我哪里嚣张、哪里不老实了?反倒是执事老师你一直在声嘶力竭,大喊大叫。”
祁执事气急败坏,还要叫嚷,旁边的俞执事摆了一下手,劝说祁执事,“别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学徒发火了,不值得。”
祁执事喘着怒气,不说话了。
俞执事看着石正峰,说:“石正峰,进了这刑法堂,你就不要再狡辩了,老老实实地认罪吧,态度好一点,我们会给你从轻发落的。”
石正峰说:“我没犯罪,我认什么罪?我说的都是事实,中午放学,我和两个同学刚要去食堂吃饭,那些楚国留学生就来了。我和他们素不相识,他们把我堵在十七院里,非要和我较量较量。我本来不想和他们动手的,但是他们劫持了我的同学胡七彩,还要非礼胡七彩,我迫不得已才动手,自卫还击。”
罗执事笑了一下,说:“石正峰,你年纪不大,编瞎话倒是挺有一套,撒起慌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石正峰看着罗执事,说:“这位执事老师,你没经过调查,凭什么说我是在编瞎话?如果你一直是这么武断地进行审判的话,我对这场审判的公正性,表示强烈的怀疑。”
“小兔崽子,你……”罗执事勃然大怒,爆了粗口。
王执事在一旁安抚罗执事,“别发火,你一发火就中了这小兔崽子的圈套了。”
王执事看着石正峰,说:“石正峰,我们不能武断审判,但是,我们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石正峰说:“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我的同学苏广益和胡七彩,他们俩当时都在场。”
王执事说:“他们俩是你的同学,他们俩的证词不可信。”
“那执事老师你是什么意思呢?”石正峰反问王执事。
王执事说:“我们审判席的七位执事,审判案件一直是公平公正,以事实为依据,以规章为准绳,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这次事件,是你和楚国留学生斗殴,你们双方都有责任,都要受到处罚。”
“我不同意执事老师的说法,”石正峰叫道,“我不是斗殴,是自卫,那些楚国留学生跑到十七院来欺负我们,我出手是为了保护同学,丝毫的过错也没有!”
祁执事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明那些楚国留学生是去十七院欺负你们?他们可能只是误入十七院,结果就招致了你的毒打。”
“误入十七院,执事老师,你编出这种三岁孩子似的谎话,不觉得可笑可耻吗?”
“放肆!”祁执事瞪着石正峰,叫嚷起来。
石正峰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扫视审判席上的七个执事,叫道:“那些楚国留学生平日里为非作歹,武道场里,有多少无辜的仆役、学徒、弟子被他们打伤打残,甚至是打死?你们要是眼睛不瞎、耳朵不聋,能不知道吗?
“因为他们是楚国人,你们怕他们,他们就是当面指着鼻子骂你们,你们也不敢吭声。而我呢,我是杞国人,一个不起眼的勤杂学徒,没有靠山,迫害我你们没有后顾之忧,无所顾忌。你们害怕楚国主子生气,不分青红皂白,要惩罚我,以此来讨楚国主子的欢心。
“楚国人行凶,你们装瞎看不见,杞国人自卫,你们狠狠惩罚,你们好意思穿着杞国执事的制服,道貌岸然地在那坐着吗?你们到底是杞国的执事,还是楚国的走狗?!”
石正峰这一番话骂得很是痛快,听得人是热血沸腾,站在两旁的弟子们差点没忍住,为石正峰喝彩叫好。
自从楚国留学生来了之后,杞国武道团里,上到执事、弟子,下到学徒、仆役,几乎所有人都受过那些楚国留学生的窝囊气,大家都敢怒不敢言。石正峰出手教训了那些楚国留学生,让大家吐出了胸口的恶气,石正峰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审判席上的七个执事被石正峰骂得哑口无言。
孟公瑾转了转身子,看着七个执事,说:“七位师兄弟,我说几句,那些楚国留学生到底是什么东西,武道团上上下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严格按照法律法规来处理,那些楚国留学生人头都该落地了。这次,他们到十七院来挑衅,正峰把他们打了,我觉得打得好!”
石正峰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孟公瑾,没想到孟公瑾这么一个老好人会说出这样铿锵有力的话。
孟公瑾接着说:“我们杞国虽然是小国,实力不如楚国,要给楚国上贡,但是我们杞国也是有尊严的,正峰打出了我们杞国的尊严,打出了我们杞国的威风,用拳头告诉那些楚国留学生,我们杞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七个执事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沉默不语。
两排弟子则热血沸腾,都向石正峰投去了崇拜的目光,石正峰这么一个小小的勤杂学徒,做了他们这些堂堂弟子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如何评价石正峰?两个字,英雄!
过了一会儿,祁执事开口说道:“石正峰与楚国留学生打架这件事,孰是孰非,咱们先撇开不说。刚才,石正峰用侮辱性语言,谩骂我们七位执事,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对,这个小小的勤杂学徒,胆敢骂我们审判席的执事,”罗执事气呼呼地指着石正峰。
王执事说:“如果不处罚石正峰的话,我们七位执事,乃至我们整个武道团的威严都要扫地。”
“嗯,王师兄说得在理,他和楚国留学生打架,我们可以不处罚他,但是他藐视、侮辱我们七位执事,必须处罚!”李执事叫道。
石正峰被七个执事抓住了把柄,看来处罚是在所难免了。
孟公瑾说道:“七位师兄弟,我是正峰的老师,本来不该说话,但是,正峰一个人打伤了三个楚国留学生,是我们杞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七位石兄弟为了我们杞国的未来,对正峰从轻处罚。”
这时,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个执事说话了,“这个石正峰只不过是打伤了三个楚国留学生而已,凭什么断定他就是个人才?我看我们武道团里很多学徒都能打得过那三个楚国留学生,只不过他们出于各种考虑,没有出手罢了。”
其余的执事纷纷响应,“对对对,这个石正峰不是有本事,就是个傻大胆,把一个傻大胆当成我杞国不可多得的人才,着实可笑。”
孟公瑾看着那阴暗的角落,说话的执事正是高强。
孟公瑾说:“那三个楚国留学生都是因为在楚国打死了人,才来到我们杞国的,尤其是那个沙库,他曾经活活掐死过我们武道团的一个弟子,正峰以学徒的身份打败了沙库,还不算是人才吗?”
高强叫道:“那个沙库的两只手被炸掉了,这小子偷摸用炸药,算什么人才?人渣才对!”
杞国武道团的学徒都是不会使用真气的初级武者,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石正峰这么一个勤杂学徒能用真气,炸掉沙库的双手。
石正峰叫道:“我打倒了三个楚国留学生,你们说我是作弊,没真本事,那么我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是要我把你们七个都打倒吗?”
“放肆!”执事们吹胡子瞪眼。
高强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气,说道:“你不用打倒我们,只要你能在竞技场连赢七场,我们就承认你是人才,不追究你打伤楚国留学生、藐视我们七位执事的责任。”
石正峰看着角落里的高强,说:“我要是人才,你刚才的话就说错了,那你就要公开给我道歉。”
其余六个执事叫嚷起来,“小子,你别蹬鼻子上脸!”
石正峰说:“我是学徒,我做错了事要受罚,你们是执事,你们说错了话就不用道歉吗?”
高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好,你要是能在竞技场连赢七场,我就当众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