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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今夕少年,武心初成

直至后来,高寒发现他拥有着比之别人强一倍的怪力之时,也着实吓了一跳。

“青鼎,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轻抚着眼前青玄色的三足鼎,高寒明媚一笑,如同见到兄弟,不用说什么,高寒也知道是青鼎从他灵魂里跑出来,救了他,教他百炼奇经。

“嗡……”青鼎之中有嗡响传出,仿佛回应着高寒。

“小。”高寒嘴唇吐出个一字,青鼎如有意志,簌的声响传出,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鼎,立在云雾之上。

“你能否送我上去?”高寒期待的问道,然而,青鼎却没有丝毫动静,见此的高寒淡淡一笑,结合两次生死大劫,高寒知道青鼎是不会助他的,除非濒临死亡。

念到收之一字,青鼎化作一缕光茫,没入高寒灵魂之中。

“也不知青鼎,还有何妙用?”想到自己能控制青鼎大小,知道青鼎会护主之外,高寒都不知道这青鼎是否还别的能力。

“青鼎之秘,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父亲母亲也不能,否则真就死定了。”高寒念头至此,不禁笑自己:“似乎自重生以来,我也从未有告诉过别人。”

“傲叶枫。”转念之间,高寒一字一语,语气平静,但闻者,皆听出了其中拥有强烈的弑杀之念,脑海之中浮现出自己四年之经历,一切的背后,仿佛总有一道身影在安排,再结合今日之死局,高寒不禁寒意顿生,所有的经历都表明着从一开始,对方就想让莫兰离开他,但次次都事已愿违,莫兰至始至终都对他不离不弃,时境过迁,而这一次,对方得逞了。

“为何我不犯人,人却犯我。”高寒神色冰寒,轻叹一声。

“杀人者,人恒杀之;弃我者,此生陌路。”思酌一会儿,面对傲叶枫所设杀局,高寒决意,管他其中有天大的理由,反杀,索性顺应这个世道;面对青梅竹马莫兰之背叛,高寒心中惆怅,只当是一朝弃情万般空,从此相逢是路人。

“我到底如何了?”高寒反观到自己甩手的举动,感觉满心疑惑,他怎会怨哀连连,喜怒无常的,经历,磨灭了他对未来的追求不成?

“大难不死,后福已至,武道之路至此开启,这福乃是她们所予,对此,我该感谢她们。”高寒想到这里,心境开阔,体内传来一声闷响,无形的气息扩散开来,随即高寒脸上惊现一抹微笑,想不到如此就突破了。

“气武境八重、八千斤巨力,好像太了些。”感受到体内强大的力量流动,高寒估计着他一拳,能将铁矿粉碎开来,打的空气爆鸣,力量大的超乎所以!

“年关将至,一年不见,父亲母亲怎么样了。”梦醒之后,高寒的心总有些不安,撕下一块衣布,高寒准备着做根火把。

“雾气如此浓郁,会不会遇到妖兽,这可是万丈深崖之下,许不定就有强大的妖兽、或元妖兽。”高寒神色警惕,放下了这想法。

“这是什么?”走不过五步,高寒脚下就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拔开气雾,高寒低头看去,面色随之大变,视野之中,地面铺满了横七竖八的身影,褪色的衣袍之中可见露出森森白骨。

“外门弟子服饰。”高寒唇齿失声,眼下全部都是死骨,皆为外门弟子服饰。

“眼前一幕,便是武道卑微者的下场么?死在这山崖之下,就这么消失在了世间之上,宗门不来寻找他们,他们父母寻不到他们,遗憾终生。”

“云雾宗内门服饰。”高寒刚平复的心境,再次泛起涟漪,脚下这副骷髅,正是一位内门弟子,能成为云雾宗内门弟子,皆是拥有着武道修为气武境九重以上的弟子。

“看年份,也死了许多年了。”高寒声音轻叹,再次倍感自己渺小,弱者之命就如同蝼蚁之命,举指间可灭,抬足间可殇。

“青云志。”已风化衣袍,在高寒再次动脚之际,全部如灰,一本残角之秘笈,遗落在骷髅架之上,高寒轻轻拾起,模糊中,可见书面上有三字,书横为青云国著,见字,高寒的手突然打颤,书便化作飞灰流走。

“青云国?”高寒目光凝固,青云国三字,这不是父亲经常愤怒提及的名字么,母亲生气,也常常因为它。

“青国与青云国有何关系。”想到云雾宗就在青国境内,高寒心中有无数疑结,可权宜当前,他放下了,因为脱困才是重点。

“好剑。”一路走下去,高寒从枯骨上拾起一柄材质较好、未曾残损之剑,当作武器,地势起伏,云深雾浓,走着走着,高寒突然感觉却不太对,眼前漆黑深处,似有一股让他心悸的力量在警示着他,若再走下去,他必死无疑。

“那我就爬上去。”高寒把心一横,靠边触到山壁,攀爬而起,高寒不知道,他却因此与一份传承失之交臂。

云渊深处,一柄青光之剑照亮四方雾霭,剑上飘出一缕轻烟化作白须老人,一双漆黑之眸似洞穿了氤氲,映射到了遥方,只见老人扶须轻叹:“弥留之际,本念引你到来,然而你却惧了。”

“传承与你无缘,天灭本王啊。”轻叹的声音响彻这片空间,骤然之间白须老人化作轻烟没入剑中,青冥剑锵鸣而起,化作一缕青鸿之光自山壁上刻下:

一剑云天破日

奈何明月沟渠

云雾遮青耀

冥剑亦哀鸣

还得真自在

花梦花落去

随之青冥剑便无光刺入地中,剑身枯冥成褐色。

…………

时光荏苒,道不尽昔年。

遮望崖,萦绕不散的雾气里充满了湿气,以至于崖壁相当湿滑,再一次,高寒脚下踩空,于石壁之间相擦弄得体无完肤、衣衫褴褛,蓬松的长发衬托下,十足一少年乞丐。

“呼、呼……”五指紧紧抓崖壁崎岖部分,道道沉重的呼吸声传出,高寒涨红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浑身燥热、汗流浃背的感觉,好爽,仿佛如此,便是年少的感觉。

“继续,又快突破了。”高寒不知自己攀了多久、多高,但知道在这累透的攀爬中,或说是压榨之中,他突破了两次,连高寒自己都愕然了,他这算是什么境界,按道理他应早到了气武境九重,可在又一次突破之中打破了常规。

高寒将之归为自身力量感观出错,否则不应如此,此刻,突破之箭已架弦上,高寒更加兴奋,在这突破之中,高寒似找到了今后一生的道路,追逐武道、武之极,成就绝世武神。

“但在这当中,我应凝聚武心,要武心永恒、我心永恒。”高寒目光坚定璀璨,对未来充满信心,终将一日,他必凌云,俯瞰天下。

不知不觉,今夕少年,武心初成。

几日后。

天地映晚来,春风拂林,吹稀了雾华,云雾宗坐落在绵延天之极尽的云雾山脉,于遮云诸峰之间。

云雾宗,一条延崖小道上,衣衫褴褛的高寒行走在低垂夜幕之中,目中闪烁着点点星芒,武道修为之突破,让得高寒青涩之容浮现出淡淡的自信,此刻,他爬上来了。

“年关将至,大部分弟子该是归家过年了。”见四周萧条,高寒暗道。

“他们皆以为高寒已死,年关过后,就是宗门年度大比,沉积了四年的耻辱污垢,我将一一洗刷,还有傲叶枫,此仇不报,我何谈武道,莫兰你虽情非得已,但这一剑,不但刺断了你我之情,也斩断了相连之界,世界已分,此高寒,已非往日的高寒,再次的相遇,你我将为路人。”

高寒心性坚韧,双手成拳,没有回去外门驻地之住所,高寒径直顺着山道来到了寄马棚,牵出了前年骑来寄养于此的烈风马。

烈风马,异种马,青国普遍的代步工具,能日行千里,可于烈焰、疾风之中穿行,素有烈火之龙、疾风之刃的霸称。

“好歹毒。”突然间,高寒眼眸寒光冷射,他拳头握的噼里啪啦传出脆响,眼下烈风马,瘦骨嶙峋,马毛枯萎,泛着垂暮之气,犹记得一年之前,烈风马何等意气风发,自己踏马而歌,几丈大渊前,烈风马一鸣而跃,飞跃大渊,是何等雄风壮气、意气风发。

可如今,物是人非。

它,已垂暮之境。

“呔、呔、呔……”烈风马的鼻音响起,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情绪,面对它之遭遇怀着愧疚,嘶鸣间,烈风马浑圆而又苍凉的眼里,似有泪光,烈风马将头伸出蹭了蹭高寒的衣袍,似乎在说:“主人,我没事,不伤心……”

但烈风马越是这样,高寒就觉得心中有股气,闷着难受,这匹烈风马是玲儿养的,在给他骑的时候,还曾千叮万嘱他,要照顾好它,可如今,是他高寒连累了它,以至于它落得如此下场。

“咡、咡……”高寒轻轻揉了揉马头,烈风马闭上眼皮感受着高寒对它的亲呢,轻鸣时,与高寒一副乞丐妆容搭配,似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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