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雕声音不卑不亢，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可这在风曦听来，无疑就是天方夜谭，大道之境是无数人终生向往追求却又大多终生达不到的境界。
而且他身为太昊遗孤，虽然自身并不知晓，可骨子里也有对除幻术幻境之外的其他实力手段抹不掉的抗拒感觉。
“大道之境并不是常人可以达到，我恐怕没那个天赋。”风曦定了定神，声音同样不卑不亢。
“有我在，什么天赋不天赋，都不重要。”蛊雕信心满满。
“可是我不想走大道之路。”风曦有力还击。
“为何不想，大陆生灵都在走大道之路，达到大道之境更是他们大多数人的毕生梦想。”蛊雕晓之以情。
“我和他们不一样。”风曦再次反击。
“晋入大道之境便可让你为人上，不受欺负，你即是公义、道理和法则。”蛊雕动之以理。
“我不想为人上，公义道理也不应该由一人决定！”听了这话，风曦没来由地有了怒意，声调也高了起来。
“……”
蛊雕完败，在那抓耳挠腮，应该是没有想到会出现风曦如此抗拒的情况，正努力思索着办法。
九尾狐看到蛊雕这模样，一脸嫌弃，大手一挥，意思再明确不过：尔等退下，让哥来。
“落儿可是早就晋入了大道之境，你实力连她都比不过，再遇到上次青丘山上的情况，你如何保护她？再次拼命？没有实力，拼命也不过是徒劳。并不是每次都有为师给你断后。而且就算为师给你断后，你也只是捡回半条命，半条命除了拖累……”
“好，师父，我学！”风曦不等九尾狐说完，语气斩钉截铁。
“又不是跟我学，对你雕叔说。”
风曦目光转移到蛊雕身上，“雕叔，请您带我晋入大道之境。”
“这……可以。”蛊雕摸这胸口，一阵心塞：感情自己在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费尽口舌，还比不上两个小毛孩建立几天的情谊诱惑？
没有盐水烈酒惩罚的傍晚过得很快，风曦醒来约半个时辰就下床活动，落儿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你是想让我来做晚饭吃，对吗？”风曦觉得好笑。
“师兄你伤还没好，落儿不能……”落儿被猜中心思，吞吞吐吐，玩着手指。
“我的伤早就好了，这就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风曦出奇地高兴，大步向厨房走去。
“都可以的，落儿也去，总不能每次都让师兄做饭。”落儿跟了上去，
“落儿也要学！”
是夜，落儿饭吃完就早早睡去，这几天一直陪着风曦，她确实是累了。
风曦昏迷了三天，这时一点睡意也没有，落儿一睡，他就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嘛。
蛊雕见到风曦这样，走上前去，拍了拍风曦的肩头，“没事正好跟我走，今晚先让你凝聚大道之种。”
这么随意？！风曦觉得自己听到了醒来后的第二个天方夜谭，抵触情绪也上来了，“大道之种也不是一天就可以凝聚的，要不明天再说吧。”
“别跟他废话，直接带走！”九尾狐明显对风曦的抵触情绪不耐烦了。
蛊雕听了向前一振，原形立现，这次竟然比先前大了数倍，翅膀展开一丈有余，那对树枝状的角也长过三尺，利爪看来更是坚硬如金石。
雕喙开口：“上来，咱们这就去混沌域。”
风曦没有争辩的机会，九尾狐架着他瞬间跳上蛊雕宽阔后背。
还没等反应过来，蛊雕就已掠出好远。
风曦暗暗惊叹：这速度可比落儿的驭雪快了不止一点半点。
因为他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眯成一条缝。
蛊雕密语传音：“你这徒弟倒也不赖，我这么快的飞行速度，他一个没一点实力的小子还能睁开一点眼睛。”
九尾狐鼻孔朝天，不搭一语，意思再明确不过：你当风曦是凡人！
也不知道飞了多远，风曦眼皮中的那一条缝突然透进明亮光线，他抬头看了一眼：好大的月亮！
“！？不对，这他妈是太阳，好刺眼！”风曦视力比常人更好，也就更觉刺眼。
“我们飞了一个晚上？”
“这事以后跟你解释，混沌域快到了。”九尾狐双眼凝视前方，不作解释。
正说话间，蛊雕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前面一片昏黄的，就是混沌域。”
混沌域是大神盘古未能撑开的天地，是所有生灵的死域，但也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道之种就是后生之一。
风曦从小看的书里也有关于大道之种的描述，他知道：想要凝聚大道之种，先要吸入一口混沌之气，然后忍受住这混沌之气的摧残折磨，将其驯服，并与体内生气融合，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说起来寥寥几个字，看似容易，实则不然。凝聚大道之种不仅困难，而且异常凶险。
混沌之气之所以能称“混沌”二字，就是因其质地含混。不在五行中，却又可分化成金、木、水、火、土，盘古劈开混沌形成天地的时候就是如此。
而现在的各类生灵比起大神盘古，差了何止千里，所以一旦触碰到这混沌之气就会被吞噬同化重回混沌模样，更何况将其吸入体内。
如此脏腑所受的折磨损害绝非一星半点，很多人在驯服这一步就会失掉大部分内脏，痛苦死去。
而后的融合虽然不会再有身体损伤，但这一步混沌之气是直接与体内生机融合，就算被驯服，也容不得半点差池，否则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凝聚大道之种的过程少则数日，多则月余。所以还有一部分人是在驯服融合过程中饥饿而死。雕叔说今晚就可以完成大道之种的凝聚，扯淡吧。
“常人的办法太费时间，跟着你雕叔可以瞬间完成。”蛊雕回过脑袋，一眼看透风曦的怀疑。
风曦对蛊雕轻易看穿他的心思也感到有些意外，但神情依然是半句不信的样子。
很快，昏黄近在眼前，蛊雕彻底停下，悬浮在空中。
“走你！”九尾狐大喝一声，提起风曦就往混沌域丢去。
这尼玛是谋杀！风曦脑中闪过这样一个想法。
然后他就被昏黄覆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