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乌龙飞从来就不是退缩之人,他不信房内的女人还能吃了自己。乌龙飞推开门进去,发现桌子上有一壶酒和几碟小菜,一张薄如蝉翼的红纱把大床和桌子隔开,一具玲珑浮突的娇躯柔荑托着流云盘发横陈在床上,修长的双腿不安分的交替跷起放下,如同皮影戏一样上演着呢,令他心魂大受震撼,连深呼吸几口才按捺下心中邪火。乌龙飞不客气坐在桌子前,目光丝毫没把眼前的精致小菜放在眼里,只是深深地看着纱帐笑道:“没想到CD这么有名的四海楼,掌柜居然会是一名绝色美人。”聂伍娘娇笑连连道:“公子的嘴真甜,但是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个绝色美女呢?也许,我的脸上布满伤疤,又或者是个大龅牙、斜眼睛、塌鼻子的丑女人呢!”
乌龙飞叹了一声道:“如果你真的是这么一个女人,那上天实在是太不公道了。”“那,你想不想见见我?想不想知道上天到底公不公道?”乌龙飞道:“上天有时确实会瞎了眼,但我知道这次不会。”“哦~,你就这么确定?”“我敢确定!”“那好,公子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然若是被我样貌吓到,我可万万担当不起!”说完,床上的人儿一只修长匀称的腿伸向红纱,圆润小巧的脚趾出现在乌龙飞眼中,令他心头狂跳不止,万般艰难下才平复过来。两只小巧玲珑的脚趾夹住红纱拉到挂钩处,从薄纱裙子中探出的那双洁白无瑕的双腿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芊芊玉手把余下的红纱也拉到另一边的挂钩上。一位身材姣好,身穿薄纱连衣裙的美妇人正带着笑意横陈身躯着看着乌龙飞。乌龙飞苦笑道:“看来你真的把我给吓到了。”聂伍娘笑容不变,右眉尖却俏皮的往上跳了一下道:“哦,你是不是觉得上天欺骗了你,所以你被吓到了?”
乌龙飞老实道:“确实,上天给我开了个极大的玩笑,我本还以为躲在红纱里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没想到是我想错了。”聂伍娘笑容僵住了,强忍忿意道:“是、是吗?难道我的样貌在你想象中要差很远?”乌龙飞夸张道:“何止差很远,简直是十万八千里远。”聂伍娘脸色难看之极,却又有些显得手足无措。“你就像是九天上的仙女降落凡尘,人间的语言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美态,我甚至怀疑你其实是魔女的化身,从地狱中走出来,要勾走世间所有男人的魂魄。”聂伍娘闻言一怔,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红过的脸颊居然开始发烫发热,那双丹凤眼媚的像要滴出水来,令她看起来更加的美艳动人,不可方物。乌龙飞转过身去:“我不能再看你了,我怕再看下去,我的魂魄会留不住,从此以后只剩这幅躯壳,就像一具只会行走的尸体。”
聂伍娘从床上坐起,缓步来到乌龙飞身边,从后面紧紧的抱着他,嘴中喃喃道:“虽然我知道你说的话太过夸张,但我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你这张嘴太利害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乌龙飞被抱的有点透不过气来,他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动起情来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乌龙飞道:“当然可以,但你能不能放开一点,我快窒息了!”聂伍娘“噗嗤”笑出声来:“因为我是魔女的化身啊!我现在就是要勾走你的魂魄,难道你不愿意?”乌龙飞道:“我不愿意,因为我更希望你是天上的仙女,带给我无限的温暖和活力。”聂伍娘咯咯的笑个不停,松开抱紧乌龙飞的双手亲切笑道:“你还要贫到什么时候,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我想一定已经有很多女人栽在你这张嘴皮子底下,不做采花贼实在是太可惜了!”乌龙飞道:“也就只有对你我才会变得这么贫,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有一种天生的好感,忍不住的想和你亲近,就像姐姐一样!对了,我叫乌龙飞。”“乌龙飞么,我也觉得很想跟你亲近呢,要不我们结拜做姐弟吧。”聂伍娘提议道。
乌龙飞欣然接受:“那自然好,从小我就希望有个姐姐能陪在我身边,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姐姐我叫聂伍娘,名字是不是很老土?其实姐姐本是农家姑娘出身,排行老五,之前的四个姐姐都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我十四岁那年,一场大水把老家淹没了,家人全死在那一次洪灾,姐姐苦啊!一个人在天下间流浪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四海楼这个落脚之地。”乌龙飞心疼的搂紧聂伍娘的香肩道:“姐姐不怕,从今以后你有我这个弟弟在身边陪着,你就不用再感到孤单了。”聂伍娘亲昵的吻了吻乌龙飞的额头道:“我知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好弟弟!”
“对了,弟弟你是哪里人啊!还有干爹干娘他们在哪里?”聂伍娘问道。“我以前一直在关外生活,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过关于父母的信息,我是师父养大的,他是个老赌鬼,和CD济世坊的孙老爷子有旧,听说他最近在办九十大寿宴,师父就把我就打发来了。”聂伍娘奇道:“哦,你师父叫什么名字?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身份来历一定也非同寻常。”乌龙飞笑道:“这你可就猜错了,我师父叫西门通,这名字在关外一些小地方是有些名气,但也只关于他的赌术,武功什么的他一点都没教我,只教我怎么在野兽遍地,无限危机的长白山里怎样生活,当然他还把赌术传授给我。”聂伍娘心疼道:“那你岂不是活的很辛苦?”乌龙飞的思绪好像沉醉在往事当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聂伍娘拍一拍手道:“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今天咱们姐弟俩相认也算是喜事一件,你和我好好喝上一杯,不醉不归如何?”乌龙飞笑道:“求之不得!”聂伍娘将两只杯子倒满酒,嫣然道:“你小时候有没有和女孩子玩过喝交杯酒的游戏?”乌龙飞一愣,摇了摇头。聂伍娘怀念道:“我小时候和邻居阿哥玩过,还说过长大要嫁给他的,可惜啊~”聂伍娘的开始变得感伤起来。
乌龙飞见她开始有些伤感,不由道:“姐姐,咱们来玩交杯酒游戏吧,我还没玩过呢,你要教教我!”聂伍娘欣然点头道:“好,我教你,首先这样……错了,你的手要挽过我的手,哎~,你这小色狼碰到我的胸了……对,就是这样,然后我们同时饮光杯中酒……咯咯,对要喝光光……”两人丝毫不觉挂碍,只觉得很有趣的玩起喝交杯酒的游戏,一起嘻嘻哈哈的喝酒,一起谈天说地,一起聊以后想要过的生活;最后两人都喝的烂醉倒在床上。乌龙飞遥指上空,豪情万丈道:“总有一天,我要在这片天下闯出个名头,让师父那老家伙瞧瞧。”聂伍娘默然枕在乌龙飞的胸膛,眼角滑落久违的泪水,而乌龙飞则抱着她的香肩,像是怀抱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无言,沉睡……
清晨,小鸟吱吱喳喳的声音透过窗门传入房内,乌龙飞揉揉眼睛看着怀中的聂伍娘,像是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他用力的搂了搂聂伍娘。聂伍娘眼睫颤抖了几下,睁开了眼睛,忽然猛地从乌龙飞怀中挣扎起来跑到梳妆台处,那里有一个黄铜盆,是她平时用来洗脸的,此刻却被她当成痰罐来用。聂伍娘难受的伏在盆边不停干呕。乌龙飞走到她身边用炽热的手掌抚摸她弓起的背脊。聂伍娘这才好受些,嘴唇有些泛白,娇躯无力靠在乌龙飞怀中,自嘲道:“姐姐真没用,喝点酒就醉成这幅模样,真是太丢脸了。”乌龙飞笑道:“怎么会!姐姐还是天仙一样漂亮,喝醉后更加漂亮了。”聂伍娘轻锤他胸膛道:“你这臭小子又开始贫嘴了,真是受不了你。”乌龙飞正要开口,房门却非常突兀被打开,一个女人闯进来高声道:“喂,你怎么还没醒,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平时这个时候你都应该在修花了吧,难道你那个来了?额……”话没说完,这女人看着房内两人不由当场怔住,过了一会才脸庞通红转过身道:“打扰了,抱歉,我这就出去。”说完正要退出去,“哎,等等~!”“是你?”叫‘等等’的是聂伍娘,说‘是你’的是乌龙飞,聂伍娘的意思自然是想要跟这女人解释一番,而乌龙飞则是惊讶于这人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女人——李虹虹!
聂伍娘走到李虹虹跟前道:“你这小妮子脑瓜里想的什么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昨晚认的干弟弟——乌龙飞,这是我名义上的侍女,其实和我情同姐妹的李虹虹!”乌龙飞对于这有着凶兽般性子的女孩印象很是深刻,而李虹虹对他也不陌生。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便算是认识了,李虹虹阴阳怪气道:“某些人真是好手段,是打算借着干姐弟的关系做些不伦之事吧,江湖中很多人都惯用这一招,灵验的很!”乌龙飞一愣,不知道这李虹虹到底吃了什么火药,居然如此影射自己,他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只是笑而不语。李虹虹很生气:“伍娘,我就不当灯笼了,让、你、们、姐、弟、两、好、好、联、络、感、情!”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的一样。乌龙飞再大度也忍受不了了:“姐姐,你这侍女是不是牙齿不太好,或者今天早上排毒不顺畅,怎么说话语气怪怪的?”李虹虹退出房间,用力将门关上喊道:“你才牙齿不好,你才排毒不顺畅。”说完怒气冲冲的把阁楼踩的地动山摇离开了阁楼。乌龙飞赶紧扶住聂伍娘,紧张道:“姐姐小心,这楼要塌了,不过弟弟会保护好你的!”聂伍娘推开他,慎怪道:“你要死啊你,这么欺负人家姑娘,也不知道脸红。”乌龙飞委屈道:“这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那女人口气太冲,我也不至于如此说她。”聂伍娘修长秀气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道:“你可真蠢啊,虹虹是有点喜欢上你,所以吃醋呢,这都不明白,真不知道昨晚跟我说那么深情肉麻话的情场浪子是不是你。”
乌龙飞道:“我才不是什么情场浪子,你弟弟我可是个铁打的老实人,昨晚说的话句句出至肺腑,除了姐姐你外,我还没和别的人说过这话!”聂伍娘紧盯着他的眼睛看,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乌龙飞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她目光相触,聂伍娘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真诚和坦率,原本消失不见的那阵悸动再次浮现出来,娇艳的嘴唇不自觉的向乌龙飞迎去。乌龙飞眼神开始出现一丝慌乱和一丝挣扎,勉力推开聂伍娘道:“姐姐,我想起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聂伍娘愣住许久,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不禁摇头笑道:“还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弟弟啊,这么说来他夸赞我的话倒是一点都不假,嗯,倒很适合我那位妹妹呢!”乌龙飞早已逃离,自然听不见她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