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哥哥,你一定要成为临渊帝国的最强者啊!”墨羽坐在街边的屋顶上,看着沈如云出嫁的盛大排场,回忆起她曾经对他说的这句话。
只是为什么,你要嫁到皇城?是我不够强吗?墨羽很少会忧郁,但今天他就像一只望着河水的猫,眼巴巴看着大鱼扑腾着浪花奔向远方。
不管怎么说,他想见她最后一面。
可那顶由权势裹挟得密不透风的花轿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只希望花轿里的人能吧轿帘微微掀开一角,哪怕只有一眼,他也知足。
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墨羽身后,一排便衣卫士悄然站立,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用的什么方法登上了这个屋顶。
墨羽冷笑一声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出门带了保镖。”
身后的一排人却一语不发。
不出手,也不离开。
墨羽从怀里拿出陶埙放在嘴里吹奏起来。绵绵不绝的埙音播撒四方,其声悲戚,其意哀婉,然而这声音混杂在迎亲的乐曲声中,显得势孤力单,几不可闻。
然而花轿里的沈如云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可她什么都没做,依旧安静地坐在花轿里,听着这几乎淹没在乐海中的陶埙之声,听着他吹奏哀伤。
墨羽哥哥啊,你一定要成为临渊帝国最强的男人!
就在墨羽沉醉在悲伤中的时候,墨璘却在被人欺负。
墨璘脸上挂着生鸡蛋的污渍,紧握着拳头,和面前以墨群为首的几个北园子弟对视着。
“不好意思,手太滑,没有握紧鸡蛋。”墨群阴阳怪气地说着,看向墨璘的眼神中饱含轻蔑。
墨璘很想冲上去和他大打一架,可他忍住了,对方人多势众不说,单是墨群七层的聚魂之力他就很难打过。他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污渍,转身往东园走去。
身后的墨群等人开始狂笑,嘴里骂着污言秽语,时不时还有几个生鸡蛋朝墨璘飞来。
“滚!”东园的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墨群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虽然没有见到说话的人的身影,但他们心里都清楚那是谁,不消说,定是东园的天才骄女墨孤晴无疑。
收敛了行为的墨群几人哪还敢多作停留,听到墨孤晴一个滚字,便急忙灰溜溜离开,九层魂之力的墨孤晴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墨璘踏入东园的园门,却没有看到墨孤晴。
不过他还是微微鞠了一躬,“谢晴姐姐。”
没有任何回应。
墨璘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镜子前发呆,他看着镜子里满身污渍的自己,出奇地平静。即便遭受屈辱,他行事依旧相当理智,他知道自己如果贸然出手只能换来更大的屈辱,既然如此,不如好好蛰伏下来,增强实力。
正如草原上的雄狮,从来不会轻易扑向没有把握的猎物。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师父墨羽出现在门口,墨羽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看来今天有人给你上了一课。”
“你是说被扔鸡蛋的事情吗?”
“不,是被扔了鸡蛋还能忍住的事情。”
“那么,今天是不是也有人给师父上了一课?”
“是啊,很深刻的一课,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她怎么会走得这么决绝。”
“不管师父你明不明白,她都走了,就像不管我明不明白,我都被人欺负了。”
墨羽诧异地咦了一声,“你个小屁孩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绕来绕去的话了,小屁孩就应该有小屁孩的样子,不要学大人,人长大了,就都变坏了。”
“师父也没有做师父的样子,凭什么我要有小屁孩的样子?”
“我怎么没有做师父的样子了,我可是一直在对你勤加教导,做师父这方面我墨羽问心无愧。”
墨羽看着墨璘鄙视他的眼神尴尬地咳了两声,摆摆手承认道:“好吧,为师有的时候是教了些不好的东西,可总的来说还是无伤大雅的,我嘛,从小调皮惯了,本性难移。”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偷鸡吗?”墨璘问。
墨羽摇摇头,“不,首先,你要先洗个澡。”
“然后我们就去偷鸡吗?”
墨羽再次摇头,“不,然后为师要给你上今天的第二课。”
一听墨羽要教授他东西,墨璘马上来了兴致,急忙跑去洗漱间,突然墨璘停下奔跑的脚步,转身看向墨羽,眨着眼睛问:“那晚上不吃鸡了么?”
墨羽不耐烦地骂道:“赶紧滚去洗澡!”
墨璘撇了撇嘴,跑去洗漱。
墨璘泡在热气腾腾的澡盆中,身体舒爽而惬意,唯一不够完美的地方就是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有些烫。
越来越烫。
墨璘的脸上逐渐露出痛苦之色,他的整个左肩以及左臂都出现了灼烧的疼痛感,肩上的疤痕处隐隐透出火红色的裂纹。
就在他痛不欲生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他的右臂,直接把他从浴桶中提出来,拎到院子里。
寒气透肩而过,平息了他肩膀上的灼热感。
墨羽站在他的身后,右手快速下刀,在墨璘左肩的疤痕处划出一道伤痕。
奇怪的是,没有血流出来。
更奇怪的是,墨羽从墨璘的那道伤口中取出一样东西。
那像是一片黑色的叶子,又像是一块古老的化石。
“小璘啊,是时候改变一下你和他们的档次了。”
墨璘点点头,“可是师父,你要把我变成和原始人一个档次吗?”
“什么意思?”墨羽不解。
“原始人才会不穿衣服在房子外面乱晃好吗?”墨璘格开师父的手,急忙跑回了屋内。
墨羽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墨璘光着屁股拎到了院子里,不过他无所谓地摆摆手说:“跟着师父我,就应该在适当的时间耍耍流氓嘛!”
“呸!”不知从院外何处传来这个声音,显然已经无法忍受墨羽的无耻。
“谁啊,谁在偷窥我徒儿!”墨羽装腔作势地喊道。
没有回应。
以墨羽的感知力,不会发现不了周围有人,他知道,那是刚刚经过这里的恰巧听到他说话的墨孤晴,她并没有偷窥。
过了不多就,墨璘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墨羽把从他肩上取出来的东西塞到他的手里轻声说道:“放好它,最好不要带在身上。”
墨璘点头,问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该上课了?”
“是啊。”
“今天你要教我什么?”
“教你实战。”
“啊?”墨璘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走!”墨羽直起身子看向北园的方向,“师父带你——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