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与巴图尔、维力三人远离驻扎地,来到了距离驻扎地数里外的旷野中。这里已经无法听到驻扎地的喧哗声,偶尔隐约会传来几声牲口的嘶叫声。
陆辰一路走走看看,最终在一片地面较为平整且视野开阔荒地中停下脚步,四下打量一番后,决定就在此地传授刀法。
三人席地而坐,陆辰并没有马上就传授二人刀法,巴图尔和维力本就有艺业在身,陆辰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让二人转学他的刀法。所有的武学,殊途同归,虽形式有别,但练至高深,皆不重招式,讲的是快准狠,意至招至,随心所欲。而且,荒原人所使用的刀与中原人使用的刀区别很大,中原的刀,是由剑发展而来,外形似单刃剑,狭长笔直,可刺可劈。而荒原人所使用的刀,是弧状的,形如新月,非常适合于劈砍,但是不适合于突刺。
所以陆辰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传授自己的刀法的意思,他只是想把自己练刀的技巧和经验传授给二人。将自己的意思向二人讲解一番后,巴图尔与维力二人知道陆辰是真心的为他们考虑,十分感激。接下来,陆辰让二人演示各自所学的刀法,以便他了解二人的动作习惯和各自对于刀法的领悟。
二人求学心切,马上就摆开了架势,对练了起来。因为是为了展示所学,而非分胜负,两人都是点到为止,并配合着对方施展招式。如此演练了大半个时辰,两人方收招回到陆辰身边。
陆辰本就对荒原刀法有所了解,如今二人演练,全面系统的展示所学,这让他对于荒原刀法有了更深的认知,同时也看出两人在刀法上的各自优劣。
知道问题所在后,他将两人招至身边坐下,将二人的所展示的刀法在脑海中整理了一番后,开始有针对性的向二人讲授他对刀法的理解,指出了两人各自的不足,并给出了改正或加强的练习方法。
通过之前的观察,陆辰发现,巴图尔的刀法凌厉霸道却灵动不足,而维力力量不足,虽刀法诡异却缺乏速度与力量。武学之道,有所谓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说法,然而速度从来不是独立存在的属性,它是建立在力量之上的,爆发力才是速度的根本。陆辰认为,不解决这个快的问题,准狠就没有了意义,而且,他认为解决了快的问题,对于使刀者来说,准狠的问题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巴图尔不缺力量,但其不懂得发力技巧,只是简单使用手臂的蛮力,所发挥出来的力量不过是其真实力量的三四成。且因为他的发力习惯,让他的身法显得十分的僵硬,遇到打法灵活的人,其必然吃亏。针对这点,陆辰便着重为巴图尔讲解发力技巧,并将自己训练爆发力的方法传授给他。
而维力,他的根本问题在于力量不足,这不是技巧上的问题,所以没有捷径可走。陆辰结合自己的经验,为维力制定了几个训练力量的方法,让其加强力量训练,并点出了他刀法中的一些华而不实的招式,剔除掉那些多余的动作。
对此,维力提出了质疑,他有些担忧,这样一来,会让招式过于直接简单,容易被对方破解。
陆辰很喜欢维力的求学态度,有自己的见解,不盲从权威的观点。他赞赏的点了点头,开始向二人讲解身法在对战中应用技巧,传授如何利用身法去配合刀势,掩饰自己的攻击轨迹。
说着说着,三人站起身来,陆辰从维力手中接过弯刀,示意巴图尔向自己攻击。
巴图尔没有任何犹豫,两眼放光,大喊一声就砍向了陆辰。能和高手过招,这是每一个习武者梦寐以求的事,而且他也想亲身体验陆辰的刀法,下午陆辰的出手过于突然,巴图尔根本没有看清陆辰是怎么出手。
而维力在一旁更是全神贯注,对于陆辰的刀法,他只是通过巴图尔的描述,因此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而且,他和巴图尔相交多年,知道巴图尔说话喜欢夸大,所以,更期待亲眼见识一下陆辰的表现。
快,很快,维力只觉得眼前一花,陆辰的刀已经架在了巴图尔的脖子上。
陆辰为了让二人能够看清自己的动作细节,没有全力施展,刻意放缓了速度。但即便如此,其速度仍然很快,这让巴图尔与维力二人震惊不已,想到陆辰在有所保留下都能这么快,若是全力施展,那该是怎么样一个恐怖的速度。
但让两人真正震撼的是,陆辰所施展的是荒原风格的刀法,但表现出来的那种信手拈来浑然天成的流畅感,却是荒原刀法所不具备的。荒原武者大多体格健壮,力量过人,再加上是马上民族,通常都是骑马作战,所以荒原的刀法走的是刚猛路子,以劈砍为主,施展起来,有回山倒海之势,霸道无比。像维力这种,因为力量不足,而注重技巧的阴柔刀法,严格来说并不算是荒原刀法,因为它是从中原刀法演变而来的,只是用荒原弯刀施展而已。
陆辰所施展的刀法,之所以让两人震撼,便在于,陆辰的刀法同时具备了荒原刀法的刚猛又具备了中原刀法的阴柔,这一点让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说说看,有何感想。”陆辰将刀归还维力,看着二人考较道。
维力炙热的看着陆辰,他觉得陆辰刚才所施展的刀法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诡异、刁钻、轻灵,这些都是他擅长的路子。听陆辰询问,便激动的道:“行云流水,天马行空。”
陆辰不置可否,看向巴图尔。
巴图尔疑惑的看向维力,他领悟的和维力所说的并不一样,维力的脑子一直比自己强,应该不会错才对,但是,想到自己亲身感受的那种气势,他抓了抓头,不太自信的道:“我感受到的排山倒海,是一往直前,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维力有些意外,见陆辰听了巴图尔的话,面露赞赏之色,便知道巴图尔所说更符合陆辰的心意。他担心被陆辰看轻,不由有些心慌,便想张口解释。
陆辰却笑了笑,看着他道:“你们两个人领悟的都没有错,只是巧合的是,你们所学的刀法,各走一端,完全相反,这让你们只看到了自己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