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罗铭一拂袖,眉头如群山紧皱,“不可能!”
决定性的证据就在自己手里,既然墨烟筱已经信任自己手上的东西,让自己来这里找人,那怎么可能还会派其他人杀人呢?
可是眼前的景象不容他思考,尸体两三,血流成河,陵罗铭眼神毫无变化,动作利索地翻身下马,蹲下身,双手拂过尸体胸膛,只是几下,便搜出了几本账本,站起身。
手一抬,声线沉稳,对着身后几名心腹道,“将尸体扔下附近的河流,血迹用土埋掉!”
“是!”
陵罗铭无需再管后事,上马后直接原路返回,那蓝衣着身,却身姿挺越,哪里看得出来是个白面书生?
白府内,一名官服加身的男子来回镀步,双手焦躁不安的摩挲着,肥大的脸上油光可鉴,那眼下的皱纹好像也在玩一般,男子皱皱眉,就调皮地跑了出来。
“父亲。”门口一声冷清的声音闯入耳里,男子明显吓了一跳。
“珊儿……瞧你,把父亲吓了一跳!”
白珊双手放于小腹,小步走进来,一颦一笑挑不出一丝毛病,“身为当朝太尉,父亲未免胆小了些。”
“这不是今天……到最后了嘛,一直没有消息,为父倒是有些着急了……”说到最后,语气渐渐低下去,白途寻了个位置坐下,却依然掩饰不住的焦虑。
白珊似讽的一笑,转身望着门外的一片漆黑,轻启朱唇,“又不是我们错了,父亲何必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这次就算不成功,墨家也要出一笔血,墨老爷子那位置,怎坐的安稳……”
最后几字像是毒刺一样,一根一根扎在白途心口,白途对这个自己的女儿,竟产生一些恐惧,“你的意思是说……”
白珊咯咯笑起来,小手掩面,转过头来,“那墨家女子倒真是个聪明的主,轻易的就把皇上和自家人的心思吃的透透的,放心吧,很快的,马上就会有人送来能让墨家致命的断头酒来,到时候,就看皇上愿不愿意做那个送酒人……”
话音一落,白珊移步离开,徒留那一个男人,继续在这白府大厅,焦躁不安。
四下原本寂静无声,白途坐立不安,只好又站起身左右走动。
院内冬初种下的小树摇摇摆摆,好像有些微风,树梢轻摇,一阵稚嫩的沙沙声。
“嗖——”沙沙声掩盖了一抹细小的破空,一支利箭瞬间直插在高堂座位之上。
箭矢红尾,无风自动,白途惨白着一张脸,身体背对着箭,神情尚未回过神来,脸上一道痕还火辣辣的疼,虽然感觉没有任何伤口,可那箭尾红菱却真真的划过脸颊。
仅仅是柔软的红菱擦过,便可使发肤疼痛,这是怎么样的高手?!
深吸一口气,白途僵硬地转过身,取下箭头穿过的一封信,细细阅读。
“哈!”惊喜的欢呼从白途喉咙里冲出,他猛地拍住那几张“断头酒”
嘴巴因为激动和几乎媲美劫后余生搬的喜悦,而紧紧抿着,浑浊的眼眸闪烁着黑夜里的光辉,随后硬硬挤出几个字,“总算没有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