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墨华玹头垂在地上,俯身面对着王君下跪。
“欺君,向来都是大罪。”紫柱金梁的书房里,皇帝一边用一把小刀刮割着修饰一块木头,一边盯着木头,漫不经心地说。
墨华玹身子细细一颤,言语之间却冷静至极,“皇上,臣忠心耿耿,绝对没有欺君之意,烟烟年纪尚小,又因家妇宠着,未见着世间丑恶,故而缺乏判断事物之能力,如今定是被恶念之人欺瞒,才……”
皇上打断,轻描淡写,“这话朕从头到尾听了数遍,不如你换个花样?”
轻轻对着木头吹一口气,吹去那上头的木屑。
墨华玹紧憋着一口气,“彭”地嗑个响头,“皇上!臣所言句句实属真理!愿皇上明察!”
头重重一声闷响,墨华玹的脸发红,脑袋发胀似得难受。
他低着头太久了,实在难受。
“朕没说你说错了,”无奈地放下那一小块面目全非的木头,抬起手,“起来吧,跪的够久了。”
“臣教子无方!理应跪罚!”墨华玹以示决心大喊。
“行了,”皇上看着下方的人,不明意味地笑一笑,话锋一转,“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形容皇家,怎么形容朕的吗?”
墨华玹几乎与地贴面的眉皱起,“这……不知。”
“他们说啊!”把都是木屑的小刀,放在一边,皇上拍拍双手,“朕把一个不检点的人,给了自己的孩子!朕把一个不检点的人带入皇家!”
墨华玹又一个响头嗑下,“臣罪该万死!”
皇上拍掉手上的木屑,躲过前面纷纷而落的,悠悠走下台来,伸出手,“你是该万死,可如是那样,朕又该如何解释?”
墨华玹被一双大手扶起,抬头便见皇帝淡淡的笑容。
“所有的事情放在那里,总要有人解决。”皇上说完这一句,又带着淡笑,双手扶背着走出书房,宽厚而伟岸的背影,看的墨华玹心一惊一跳,总不得安宁。
“这……”墨华玹正对这门口,一时无言。
都说他来皇宫多次,被召见多次,这其实,他这几次根本没有见到皇帝,都是公公招待他,过几时,他再回去罢了。
“墨丞相。”汤公公在身后轻轻转过墨华玹迷茫的身子,尖细的嗓音轻声细语,“墨丞相不要紧张,正是皇上要老奴给您传几句话的。”
墨华玹急忙抓住汤公公的胳膊,“皇上说什么了!”
公公不适地“诶”一声,拿着拂尘的手轻轻扒下墨华玹的,又用手指,点着墨华玹的方向,说,“可否让老奴问一句,令千金,可还是贞子身?”
墨华玹身子一僵,半响,点头称是。
“诶,好”公公答应着,眯着眼睛四下一瞥安静无人的书房大殿,又道“若是这样,便好办了,令千金年幼不识人间事,一时受人蛊惑,所恶之人已严惩不贷,这皇上,才好向世人交代!”
公公一面说着,一面又虚掩着理理墨华玹胸前衣物,道,“你这乌纱帽才保的安慰。”
尾音一落,转身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