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秋顺利的进入道门,开始了自己的修仙,没人告诉他怎么修,如何修,甚至搭理他的人都没几个,不是轻视,是一种漠然的态度。李春秋扫了三年前院,扫了三年后院,又被安排到臧书阁里打扫卫生,整理书籍,又是三年过去了,李春秋靠在臧书阁门框上,心里暗暗腹诽,说好的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马上都快十年了。
李春秋看向臧书阁里的道书,安静地领了自己的午饭,平静地吃完洗好碗筷,回到臧书阁,顺手从书架上拿起本入门道书看了起来。算得上偷书来看,也是第一次违反了青灵道门的规矩,但是平静的神色,毫无颤抖的双手,可能因为这个动作已经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
李春秋已经年逾五十,再不看就真的老了,他看的很认真,学的很认真。因为他已经入了道门,得了机缘,便不想像凡人一样死去,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用十年来过度,期间知道了那个送自己机缘的姑娘是剑府的掌门子弟,而且已经与剑府最有名望的大师兄结为连理,不过听说她一直喜欢的是最有天资的小师弟,为此这小师弟还要与那大师兄决斗,结果差了半招,掌门惜才,让他自行下山。八年前知道这些的李春秋心里念着这姑娘,很想去看看,或者拿几本道书来学修炼助她跟小师弟圆满,最终却也是在如两年前的明月下喝了一杯茶,遥遥祝福了一句。
掌教对着内院悠闲喝茶的老者道:‘’师叔,他开始看书了。”师叔眯了眯眼睛笑道:“终于开始看了,我都有些急了,这心性,硬是要得啊。”掌教躬身后退,掌教师叔笑着拿起来旁边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深邃,第一次碰到拿捏不住的人,也是极为期待着李春秋将来能走到哪一步。
李春秋看了一日,发现并未有人来打扰,约莫着莫非真的准许自己看,这事肯定瞒不过那些仙人的。次日,在阁里简单打扫完,又拿起一本书来看,这时来了一个小道童,专注看书的李春秋没有看到,小道童说道:“师兄,师傅吩咐,从此往后,臧书阁由我来打扫,你只管修炼就是了。”李春秋默然,朝掌教方向屈身一拜,又拿起了书,再放下已经是三十年过去了。
三十年间,听闻剑府小师弟被驱逐出去后只管磨砺剑道,有些进步就上山接着挑战,去了约莫五六次,一次也没胜过。李春秋合上书,想着那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心中可曾安稳,自己书已经看好了,想去看看她。
次日向掌教辞行,步行往西去,掌教看着李春秋的背影道:‘’自打开始看书,三天入了灵胎境,往后三十年无寸近,也不知你以后路是怎么走的。“李春秋路过许多地方,看尽种种苦难与平淡生活,除了路上逼不得已的时候救下了一个猎户,一起同饮几杯,再也没有非要出手的地方。
如此行来剑府,虽慢,但是一直在走,一年多些时候已经来到剑府旁的一座小山上,遥望剑府,想着小姑娘自己还是喜欢的,也是放下了思绪,想想路上的所见所闻,想想即将的见到的小姑娘,从夕阳看到朝阳,想明白了自己并不见得是喜爱她的,只是心头那抹笑颜怎么也消散不下去,一切终究要看了才知道。
李春秋往山下迈了一步,入了灵心境,从此步入二流修仙者的行列,立起了道心。轻轻扣开剑府的门,待门童传报之后,稍等了片刻。
李春秋看着盈盈走来的少妇,心里还是升起来念想,压下念头道:”好久不见,还不知道夫人名姓,当初的老剑客可曾安好?“少妇苦笑一声道:”早就归西了,还给我指派了这么好的婚事。“言语之中颇有不忿,李春秋默然,妇人笑道:”让你见笑了,只是这天下人都知道了,也就不要这脸多说了几句,你别介意。我一妇人,哪里有什么姓,叫我越红烛就是了。“
李春秋笑道不会,当真如当年一般开朗,想必这些年过得也是不怎地苦,随着妇人进入剑府,一入门便是极为开阔的广场,越红烛解释道:”这是门下弟子练剑的地方,弟子一旦觉得剑道有所成便可下山游历,三年后不归就驱逐剑府,不过修为却是不废。“李春秋觉得剑府当真大气,越红烛接着道:”当初剑道不以得长生为目的,只为修得快意,一直属于旁门,剑府是第一个纯是练剑的门派,说是门派,也是看着各大道门的眼色行事,为了发扬剑道,这才不废除弟子武功。“
李春秋道:”受教了,还未曾正式感谢当初救命之恩和成仙的机缘,既然老先生已经归西,夫人有事尽管说来。“越红烛笑道:”也是看你慌忙之中还不忘叫我逃命,才与你打趣几句,修仙机缘之事,更是老家伙想出的一个馊主意,谁知道真的把你送进去了。“李春秋弯腰拜谢,妇人道:”剑府也没什么好看的,全是练剑练入魔的人,你长途奔波先在客房休息去吧.“
中午时分,丫鬟把饭菜送来,李春秋道了声谢,发现多了一双碗筷,就多等了一会,不一会越红烛步入道:“都是些小菜,看看吃的惯不。”李春秋道:“有饭吃已经很满足了,何况你这个掌教夫人也来陪我,受宠若惊。”妇人听闻这个称呼叹了口气道:“你肯定也有耳闻,何必还拿这个词来恶心我,我不瞒你,我与小师弟生下了子嗣,就是目前掌教的儿子,当初一时意气,好在我这人没脸没皮,不知道什么叫后悔,掌教也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这些年连碰也没碰过我,极为守礼极有耐心的教导我与小师弟的儿子,更是半点不曾有杀我那心上人的意思。”
李春秋听得如此大的秘闻,却也是神色平静,静等后文,红烛见李春秋如此沉得住性子,也是顿了顿接着说道:“先师曾言明你心性极好,所以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说罢看向李春秋,李春秋道:“应当如此。”越红烛道:‘’下午掌教会和我那相好在旁边的小灵山比武,你随我一起去,到时候我会在旁边偷袭于他,你拦住我杀他,让他死心,反正我这人名声已经坏了,无所谓多背这一个。我只想着与小师弟一起过了下半辈子,不求修仙之路能走多远。“
李春秋不敢接话,沉默了起来,抬头时发现越红烛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