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扎克放下行李,用手摸了摸还有些痛感的伤口,抖擞了一下精神,显然,他还是活着的,起码,在经历了生死一线的袭击后,他还是平安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其实,在出行前,他早就料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期望能平安的回来。
打开钱包,在隔层里夹了一张合影,是扎克和自己好友,这张照片一直被珍藏在这里,现在,虽然已经无法再见到本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和失落,也许,从相识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总有一天会分开,这才是现实。因为一直准备着,所以,在分开的时候,才能很快的释怀。扎克的脑中闪现了一些画面,让他觉得兴奋而满足,他想起曾经一起骑过的自行车,还有,自行车锁……还有,击中头部的三角形伤口中迸出的血液,伴随着乳白色的体液,一切在他脑中变幻出诡异而破碎的景象,如抽象画般吸引着他。我们总是喜欢用如果这个词,如果当时没有争执,如果当时有别人在场,如果……所有的假设都是徒劳的,再好的朋友,再真挚的友情,对于一些人来说,都无法超越自身的利益。
扎克抽出相片,放到烟灰缸里,用一支火柴点燃了它,平静地说了句,“bye.”
第二天,南部所有的报纸都刊登了英雄人物,经济大臣扎克的报道。他为了南部的经济发展,不遗余力的为本地劳工谋求实际利益,阻止外部倾销,积极联络外部投资,以身犯险,是南部人民的希望。人民当然热爱这样的人,很快的,扎克成为所有女性的梦中情人,最佳择偶人选。即便有传言说扎克不好女色,也丝毫改变不了他在女性心目中的形象。
从北极的冰天雪地,到南部的湿热天气,他终于走到今天,走到了他早就知道能到达的高度,这里是他的世界,被万众敬仰,是唯一的统治者。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幻觉而已,很快,他便收到了国际联合刑警的通传,被列为头号谋杀嫌疑犯,协助调查大使被害的案件。
“我认为,凶手是前期的驻南部工人,他们为了报复我……”说着,扎克声泪俱下。“不幸的Tang,他是因为我被杀的。”
“请您冷静一点。”审讯人员感到无奈,因为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看见如此表演,实在让人难免感到恶心反胃。
“扎克先生。”另一位审讯人员说。“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您就是杀害Tang的主谋,另外的共犯已经招供,您可以讲实话了。”
“这是陷害!”扎克显得很惊讶。
审讯人员拿出一把钥匙,被安全的包裹在证物袋中。“扎克先生,这是在您办公室找到的。”
扎克显得很平静,回答道,“这是Tang的钥匙,放在我这里备用,免得他忘记,或者丢了钥匙的时候备用。你知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们当然知道,您先别着急,我们在Tang家临街的监控录像中看到,事发前,是您将自行车停靠在围栏边,同时,将车锁挂在龙头上。”
听到这里,扎克显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沿街的监控,他面部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镇定地表示,“我偶尔也会使用一下Tang的自行车。你们想表达什么?”
“从监控录像看,罪犯是直接入院,走到自行车龙头前拿了车锁,然后入户行凶。所有的行动都是连贯的,没有寻找凶器的动作,这说明,行动是事先计划好的,否则,凶手怎么知道车锁是开着的?”审讯人员严词问道。“行凶后,凶手又按计划将车锁锁回原处,然后逃逸。是这样的吧?”
扎克没有再说任何话,开始行使缄默权。一段时间后,法院判定扎克为谋杀案主谋,鉴于审讯后期,他的积极表现,最终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夏洁是在网络上看到扎克的相关报道后才得知真相,她还是不想相信,扎克是凶手,于是将新闻转发给简阳,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简阳的回答让她有些糊涂,“所谓的真相,是你自己决定的。”
“真是莫名其妙。”夏洁心想,然后又发信息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简阳回答,“也许,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他前进道路上的路标吧。有些时候,人会为了完成目标变得毫无人性,甚至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什么意思?”夏洁问。
“欢迎会上的刺客,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怎么可能?为什么这样?”
“从镇压工人开始,他就计划着要成为英雄,成为食物链的最顶端。为此,他要经历些什么,是我们正常人很难理解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切都太刻意了,随机事件和被设计的计划有什么不同你知道吗?”
“刻意?”夏洁回复。
“所有被设计的,都有漏洞。这个漏洞是最麻烦的。”简阳回答。
“不懂你的意思。”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简阳回复完,看着眼前的屏幕,上面跳动着的数字让他相信,自己的实验,快要接近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