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悍仆(上)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仵云松枯燥的休养生活中除了赵先生不时过来号脉斟酌方子,小夫人过来陪着,又多了一项乐趣:听小云梦唱歌。
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也没有故事书和期刊报纸,现在唯一的娱乐享受就是听听小云梦唱歌了。可是她会的就那么几首,没过多久便把会的都唱了。只好重复着听,好再小云梦也不厌其烦,乐在其中。
为了听懂那些歌词,仵云松还让小云梦先把歌词一句一句的跟他说清楚了再唱。这原本纯粹为了打发时间,不想仵云松仔细的揣摩了那些歌词,发现这些歌词里面其实描述了一个个真挚情感的爱情故事。
不由得觉得这些词太有趣了。
因为觉得有趣,才被吸引。他开始竭力的回忆以前读书时学过的那些诗词来。不想,这一觉得好玩的行为,为来打发无聊的举动对他日后的帮助甚是巨大。
这日午后,仵云松午睡醒来,感觉口有些渴。在云梦给他喂水喝的时候,忽然心动了一下,问道:“云梦,现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好吃的水果?”
云梦想了想道:“桃子吧,好像这个时候,桃子该熟了。”
“那好,你叫小四买点桃子,还有别的什么水果也买回来点。很久没有吃了,挺想吃的。”
……
庆少爷要吃桃子,那些专门负责买办的人可是跑的飞快,不多时,小四就挎了一小篮子桃子回来,桃子显然精挑细选过,一个个白里透红,毛茸茸的,很好吃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不用仵云松吩咐,云梦就去洗了四五个来,仵云松先赏了小四一个,小四笑嘻嘻的道了谢,大口的吃起来。
云梦开始喂仵云松吃桃子,嘴巴刚接触桃子还没有咬就觉得不舒服,有点涩涩的感觉,口水一下子全没了。怎么回事?
仵云松仔细一看,桃子上面的绒毛没有完全的洗掉。不悦的说道:“云梦,这上面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毛呢?”
小云梦低了头小声道:“我已经洗过好几遍了,桃子还没有完全熟透,这些毛洗不掉的。”
哦,洗不掉?仵云松想起前世的一个小知识,用盐水洗桃子,很轻松就能把桃子上的绒毛洗掉了。于是他道:“我有办法,你去厨房抓两把盐放在水里,等盐都化了i,再洗,这样绒毛就比较容易去掉了。”
“用盐水来洗桃子?盐很贵的,少爷。”小四在一旁说道,“少爷,你以前吃桃子哪里洗过了。”
仵云松没好气的道:“以前吃桃子不洗那是以前,现在我吃桃子要洗,怎么,不行?盐能有多贵?”
盐能有多贵?
说这话是因为仵云松对此没有一点儿认知罢了。在封建社会,盐税的收入基本上占据着国家财政收入很大的比例。历朝历代,盐都是不容私人染指的宝贵东西。看过一些稗官野史的人都知道:其实过去多数朝代人的平均寿命和现在的人比起来都很短。
据一些文献中说:夏商时不超过18岁,周、秦为20岁,东汉为22岁,唐朝为27岁,宋代为30岁,清朝33岁。
古人平均寿命短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战乱,比如疾病(医学不发达)比如物质匮乏,(常常饥寒交迫)更重要的还有一个原因:吃不起盐。
盐是生命生存必须的东西之一。盐能够维持人体内正常的新陈代谢功能,跟保持体液的酸碱平衡有密切的关系,人体如果连续几天不摄入盐,就会浑身无力,身体中的抵抗力防疫力就会降低,各种疾病就会发生。
盐是人人离不开的,所以,才能成为税收的重要来源。历史上有很多的人走私盐贩。比如刘备取的糜夫人家族,再比如朱德起义前也曾走私盐……
既然少爷吩咐了,那还有下人置喙的道理。
小云梦依言拿了桃子,来到伙房。伙房里没有人,云梦从水缸匋了水在菜盆里,又撇见放在灶台上的盐罐,拿开盖子,伸手抓了一把,觉得有些少,就又抓了一把。
火头春嫂自打庆少爷假死怡红楼那晚起,心情就没有好过。她是府里的老仆,又做得一手好饭菜,平时得老爷照看,一直掌管着火头的位置,吃香的喝辣的,府里上上下下的奴仆哪个对她不是恭敬有加。
可是自从那晚后,她感觉自己的位置不保了。
好多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原因就是她的儿子就是那晚撺掇庆少爷去怡红楼的叫小三的小厮。当时府里人乱的焦头烂额,只是困了丢在柴房里。
后来,管家西门旺问清了缘由,另外两个小厮责任不大,吊起来抽了一顿鞭子了事。唯独她儿子小三,追究起来,责任全在他身上。西门老爹也发了狠话:如果庆少爷活不过来,这小三要活活打死,给儿子陪葬,也给自己出气。
现在庆少爷侥幸还活着,春嫂和男人涎着脸,求了好多人在西门老爹面前求情,这才绕了小三一条小命。不过,死罪已饶,活罪难逃。
只是因为这春嫂和小三往日里占着主人的权势,作福作威贯,得罪过不少人。那个执行鞭打的人也是其中之一,下手自然不留一点余地。小三被打的皮开肉绽,遍体鳞伤,一条腿也打断了,整日躺在床上嚷痛。
儿子被打成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的。老爷也开了恩,允许他们请大夫医治。只是他们哪有那么多钱请赵先生这样的名医,只能买些便宜的药来用。
儿子整日整夜疼痛的不安宁,夫妻二人也不好受,心情烦躁,互相埋怨,指责对方往日行事不给人留余地。今日两口子犯了口角,她又被男人打了一顿。
屋里不能呆了,只想着到伙房来躲着清静一下。不料刚站到门口就看新买来的那个黑不点小丫头正偷偷摸摸的从盐罐子里偷盐。她顿时找到了撒气的地方,顺手抄起靠在门口的一根柴棍,举着柴棍扑过去,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