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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风耀炆对着侍卫说:“你马上去把风耀麟将军请到这里,不管他有什么事,让他立刻赶到。”侍卫领命而去。风耀炆马上走到地图前,又研究起来。

不多一会,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风耀炆刚刚转过头,就看到风耀麟走了进来。看着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的表弟,风耀炆的嘴角又挂上了微笑。

风耀麟看到风耀炆这样,心中也打起了嘀咕。他这个表哥这几天为东部的事都已经食不下咽了,怎么突然就放松下来了。等走到他身前,微微倾身说道:“将军。”风耀炆伸手抓住风耀麟的小臂,将他拉到地图前,指着地图对他说道:“耀麟,你看,这是目前我东部防线的整个布防,虽说人数不少但架不住防线太长,这也是我们为之发愁的事。就在刚刚,森焱派人送信来说他要调中部的三个禁军马步营过来。有了这四万人,我们的布置就可以有些缓冲了。”

风耀麟的眼睛随着风耀炆的话而亮了,看着眼前的地图,兴奋的说:“这是真的?!看来他森络也背不起东部防线被破的锅啊。这样,我明天就去西边的天晖郡,那里今天已经被试探了一次,我们尽快改变布防,兴许还能坑一下那些蛮人。”

风耀炆对他说:“我叫你来也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天晖郡那边固然重要,但是那边灵氏实力很大,我怕你到时候会遇到什么阻力,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这件事。”

风耀麟却是不屑的挥挥手说:“表兄多虑了,现在大敌当前,他们还没那胆子去搞这些窝里斗的事。再说我们可是风氏的人,难道他们还想招惹皇室吗?”

风耀炆捏住他的肩说:“耀麟,你可千万不能再有这种想法,家主为什么派我们来这地方受罪,就是为了防备着那些人。现在我们风氏是皇室,万一明天四大族联合对付我们,那皇室就要换名字了。我们在这里,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件事我交给你去办,千万千万不要在天晖郡留下什么麻烦。有麻烦,第一时间处理掉,不能落人口实。”

风耀麟心中还是不情不愿的,他本来就没将那些人放在心里。但听到风耀炆这么说,只得答应道:“将军放心,这些事耀麟分得清轻重缓急。请将军放心,耀麟会将那边处理好。”

“嗯,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风耀炆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说:“你去收拾一下,明天尽早动身吧。”

“是,末将告退。”风耀麟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等他走后,风耀炆转身走到桌前,研墨准备写信了。

夜,帝都。

风瑞灵处理完一天的政事后,从御书房的一侧小憩了一会。看着眼前偌大的书房,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动荡的王朝,那个弱小的家族。没办法忍受软弱朝廷的风氏在经过整整三天的讨论后,终于决定利用手中的资源去夺取至高的权力,不仅仅是为了天下,也是为了他们自己。风氏用了一年的时间慢慢掌握了西部防线和西北防线,其中就包括了他们一直隐藏的西北叛乱。在得到四大族的默许后风氏兵指当时的帝都,云都。

风瑞灵想到了那一场场的战斗,叹息了一声。手扶着榻上的小桌,紧锁着眉头。他本以为坐上了皇位拿稳了权力就能可以控制一切,但四大族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以至于他不得不冒着边境不稳的风险去与四大族博弈。胜了,他能攥稳现今帝国的方方面面;败了,就是风氏的万劫不复。

看着灯上跳动的火苗,他下定了决心。又走到他处理奏折的桌子前,他又提起笔,写着今天最后一封信。

洪府。

洪继圣被洪老爷子叫进去几个时辰了,洪博虽然吩咐了谁也不准打扰,但管家还是前前后后敲了很多次门。洪博都没理他,依旧跟洪继圣谈着什么。

“圣儿,此事关系着我们洪氏的立身之本,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具体的计划就按我们商量的来办。记住,事不可为而不可为,就算是放弃了也不能让他们察觉,你要亲自安排,记住了吗?”洪博严肃的对着洪继圣说。

“父亲,孩儿记住了。依我看,这次我去北关不仅仅是要处理风氏的问题,是不是那个计划也要…”洪继圣答应后又小心的问道。

“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没有的话倒也不急,毕竟现在跟他们还是有些共同利益的,五天后大军开拔,不要管其他家族,你们一定要在暗中跟上,就算碰到了也不要起冲突,北关才是舞台。其实,帝都也有一盘棋啊。”洪博慢条斯理的说着,到了最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是,父亲。天色已晚,孩儿告退。”洪继圣知趣的退了出去。

洪博伫立了良久,才把灯吹灭。

其他几个方向,也是过了一个不安稳的夜。

“锵”,明宗志落下了最后一锤,又是一个镐头打好。做完一切的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又开始迷茫起来。他想不通,为什么他的父亲离开的那么蹊跷,又死的不明不白。被酒呛得咳嗽了一下,他随手把葫芦扔到了地上,全然不管洒出来的酒液。他浑浑噩噩了这么些年,都是带着要找到真想的心天天睡觉。现在也是,没吹灭灯他就沉沉的睡去了。

风歂历18年五月初七,御风城北城突然停止了喧闹。城防营的人提前清理了街道。今天是左将军风耀武带兵增援前线而出发的日子,好像皇帝要来亲自送行。无关的人被赶回家,只有一些看热闹的留在城门外。

风氏族中,风瑞灵亲手交给了风耀武一封信,嘱咐道:“这封信只能让耀炆看到,告诉耀炆,让他按照这封信上的意思去办。耀武,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切记不要乱说乱看。处理好后马上返回皇都。”这边说着,他们两个走到了正门。“耀武,叔叔就不亲自送你出去了,一路平安。”他又拍了拍风耀武的肩膀。

风耀武躬身行礼道:“请陛下放心,末将这就去了。”说完便转身上马,急驰而去。

受命调拨的十五万军队已经在北城外五里的凤鸣山下待命五天。他们本来是要三天前启程,但主帅不在,自然无法按时开拔。现在,他们在校场上集合完毕,只等风耀武一到便启程赶往前线。

风耀武带着几个同行的将军在街上狂奔,空荡的街道没用任何东西能阻挡住他的脚步。很快,他出了城,凤鸣山在望。

拔出剑,明宗志拿出一块布,熟练的擦了擦剑刃。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军队的反感,现在的他肯定有比他那个老爹更高的将职。“嘭嘭”他还在看他那把不成器的剑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赶紧将这些东西扔在屋顶,一个翻身跳下来,拽拽外衣,走去开门。

门外,两个穿着讲究的人正拿着一个卷轴看着什么,明宗志开门后他们才抬起头来。明宗志很确定很确定这不是他的客人,至少不是已知的。他们两个打量了一下他,左边那个开口道:“你就是明宗志?”明宗志下意识的点点头,不解的看着他们俩。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右边那个突然出手把他打昏,明宗志缓缓地跌在地上。然后那两个人替他锁了店面,抬起来走入了人流中。

克洛索,一顶帐篷。

族首海古拉看着眼前的地图,旁边放着这几日的战报。他可不知道南边的大帝国已经易主,只知道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云王朝。因为软弱的云王朝那么好欺负,加上草原戈壁,资源特别紧缺,他才跟巴托的古米特商量着联手攻破云王朝,当然能入主最好。

但现在的海古拉却紧握着拳头,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战报。虽然只是试探攻击,可边境的防守力量超出了他的预料,更奇怪的是防守的士兵更换了铠甲的制式,不再是云纹玄铁甲。海古拉感觉到,他卷起了一个风暴。

“报族首,帐外有云国使者求见。”他在思考的时候,门外的守卫撩开帐门说道。

海古拉猛地抬起头来,惊疑的说:“云国使者?哪一家的使者?”

侍卫低下头说:“这倒是不知,他只是说他是带着诚意来的。”

海古拉思索一会,抬头说:“让他进来。”侍卫起身出去的时候,他把墙上的佩刀拿下来别在了腰间。

不一会,帐帘又被撩开。随着一声请,一个身着黑袍的人走了进来。见到海古拉,他从黑袍下伸出手拱了拱手,说:“见过克洛索族首。”

海古拉嗯了一声,说道:“先生远道而来,不知道你是代表着云国哪家来见我。”

那黑袍人听到海古拉的话,放声笑了起来。海古拉愣了下,然后右手摸到刀柄,冷冷地说道:“先生认为我的话很好笑吗?你们的皇帝可没这魄力派使者过来。”

黑袍人收住笑声并接过话来说道:“我们的皇帝可是分分钟钟的都想将族首赶尽杀绝呢。族首这十几年在北方的大草原吹风,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国内的变迁吧。”他向里走了两步,看着海古拉说道:“我代表着灵氏而来。此行是奉家主之命来给族首送封信,然后跟族首谈桩生意。不知道族首信不信得过啊。”说完,他从怀里摸索出一封信,拍到了桌子上。

海古拉哼了一声,手从刀柄上离开,慢慢的走到桌子的另一边,一手摁住信,看着黑袍人的眼睛说:“我克洛索确实在这里吹了无数年的风,你们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怪不得说话这么狂,原来先生是灵氏的贵客,”然后夺过信,指着一旁的椅子说“先生请坐,刚刚是我失礼了。蛮族之中没有茶水,只有奶酒,不知道先生介不介意啊。”海古拉说着拿过了一个牛皮水袋过来。

黑袍人没有坐下,而是从海古拉手里拿过水袋,拔开塞子直接喝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喝下去了一多半之后,他重新塞好然后扔到一边说:“族首不用客气了,我从御风城出发两天就到了这里,还得急着去复命。家主的意思都在信里,而我们谈的生意也在家主的要求里。如果族首愿意,就在四天后子时一刻在永夜城城墙下方用灯摆一个方形,或者直接放一把火。如果事成,族首就不用天天的吹风了。”说到最后,他嘴角上扬,像是笑了一下。

海古拉听到最后猛地一抬头,看着黑袍人,那黑袍人也与他对视,丝毫不躲闪。

海古拉没有思索,他也没有思索的时间,一切东西都在信里。这个人应该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心里想道。

然后他大笑一声,对着黑袍人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先生了,如果我觉得价码合适,四天之后永夜城外会有一场大火;如果不合适,永夜城会有一场大火。请先生回去复命吧。”

黑袍人像没听到什么一样,拱了拱手说了句告辞,然后回身走了,大帐里又是海古拉一个人了。

许久,帐外的侍卫又被海古拉叫进去了。

“你快去把海力满叫来,快去!”海古拉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还没等侍卫去叫人,他有吼道:“派人带好东西,四天后子时一刻,不,四天后入夜直接在永夜城外点一场火。”侍卫领命而下。

海古拉传下了命令,又坐在椅子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好事。真的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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