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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坏人与朋友

今天已经是他加入轮回道后的第四天了,训练也是从今天开始。

这场训练主要以模拟战斗的方式进行,由华晨来充当他的练习对手。说是战斗,其实更多的是安宁的被动挨打。他手中正紧紧攥着一把双刃剑……当初选这把武器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它莫名的帅气,而真正用起来,才发现难以驾驭。

他现在已经气喘吁吁,握着剑的手竟有些发软,而小腿也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糟了,这才打了多长时间就撑不住了吗。

“喂,少年,再加把劲啊。”安宁听到一句难得的为他加油的话语,是一旁的郑凡正为他鼓劲,虽然没什么效果。

“安宁你个渣渣。”不容忽视的,是来自秦梓英的,十分直白的嘲讽声,听起来有些刺耳,但他也没力气反驳了。

“嗯,真是普通的没用。”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更淡定,但也依旧是嘲讽,熏华面无表情的说着。

此时这三人正在一旁观看安宁的训练,说是观看,这其实更接近于围观,像是在街边围观他人打架的老头老太太一样,时不时再加上几句应景的吆喝声,其实只是冷嘲热讽罢了。

相比于那些不痛不痒的攻击,他此时必须要全力应付来自华晨的“殴打”——那已经快要成为单方面的殴打了,安宁觉得浑身酸疼。

……说实话,华晨这家伙平时看起来那么友好,下手竟然一点也不留情……他现在所使用的武器是一把匕首,而不是上次救出自己时使用的钢爪……如果没有更换武器,想必自己只会被打得更惨,那样便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了……唔,伤口处传来轻微的痛感,他现在已经受了不少伤了。

其实在这样的模拟战斗中,受伤并不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因为在战斗结束后,郑凡就会用治愈型的刻纹来医治他的伤,比如用铭刻着治愈型刻纹的绷带来为他包扎,这样伤口的愈合速度便会快很多。

伤口处只是传来轻微的疼痛,现在能令他难过的,是自己已经近乎透支的体力,和已经软了的双腿。

“我说,你不要紧吧。”看到安宁一屁股坐在地上,华晨略显担忧的说着,而那种担忧更像是在担心对方会不会下一秒就死掉,当然,安宁没那么脆弱,还不至于下一秒就死,但觉得自己似乎也差不多了。

自己的样子应该很狼狈吧,身上虽然没有什么重伤,但浑身都是匕首留下来的,细小的伤口,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汗流浃背,甚至有些喘不过气,后来他决定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然后再继续训练。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他的训练都是在这种休息和训练之间的辛苦交替下进行的,持续了一个星期,渐渐的,安宁终于掌握了还手和招架的技巧,尽管他看起来依旧是一个战斗的外行,但终究不是一遇战斗就被动挨打,任人宰割的情况了……至少有进步便是最大的鼓励。

训练时虽然很痛苦,但他总算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或许其实自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这些都无妨,他只是需要足够的,能将幻柏找到,并拯救出来的力量,为此,必须要变得更强。

——莫名的执念一直支撑着他,他也很久没有为了某个人这么拼命过了。

……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训练完后满头大汗的安宁正坐在地上休息。马上就该吃午饭了,他正思索着怎么解决午饭问题,想的正入神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别人的询问声。

“要喝水吗?”他坐在地上休息时忽然有人跟他说话。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梵敔这家伙。

他有些不爽,由于被“拐”到轮回道的缘故,他对梵敔这个罪魁祸首一直非常看不顺眼,而他虽不想搭理这个人,不过水是无罪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渴了……他看着那瓶市面上常见的瓶装水,正准备伸手接过来,而又忽然停下了。

他犹豫了,因为一个非常幼稚的问题:水里会不会有毒。

“嗯?”看到安宁的停顿,梵敔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蹲下来平视对方,把瓶子举到他面前,“喝吗?”他问。

“水里……不会有毒吗?”他竟然天真的问了出来,显然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

梵敔愣了一下,接着竟大笑了起来,仿佛眼前有一个小丑说了个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呵呵……这瓶水连包装都没打开,怎么下毒?话说回来,我看起来那么像个坏人吗?”是好是坏都所谓,他也没指望自己在这个小屁孩心中会是个多好的人。

“当然,你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又是脱口而出,说完安宁便后悔极了,梵敔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首领,为什么他能把这种损人的话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其实这也算是天赋的一种吧?

“放心喝吧,水里没毒……”虽然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但梵敔还是把手中的水扔给了安宁,接着又略带惆怅的说着,“以前……也有个朋友这么说过我呢。”他提到了自己的“朋友”

关于看起来就不像好人这件事,这是因为他长了一张恶人脸?不,实际上梵敔的长相也算普通,不如说还有点帅。也许更多是因为气质问题?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总之他自己也不知道。

“哦……你也有朋友?”安宁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似乎没有听清梵敔的话,只是顺着他的话茬,接着说道朋友的话题——当然,他对那个“朋友”并不怎么感兴趣。

“嗯,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是那个人和我一起创立了轮回道这个组织。”梵敔在他旁边坐在,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着自己的往事——其实这都是被尘封已久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而安宁却依旧心不在焉。

“那个朋友是……很厉害的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话题可说,很显然安宁对此不太感兴趣,但出于礼貌,姑且问问吧,鬼知道梵敔这时候为什么忽然提起他的朋友,而且话题……也狠狠的跑歪了。

……算了,其实都无所谓。

“嗯,他有时候是个很严肃的人,但有时又有点幼稚,有时看起来高深莫测,但实际上有点孩子气……其实他是个很强的人呢,但他现在已经——”已经怎样了呢?梵敔的话被他的听众打断了,果然,这个话题太无聊了,关于他的“朋友”,谁也不会感兴趣的。

“啊,我饿了,你知道哪有好吃的东西吗?”这其实是非常僵硬的打断,这么说的话对方大概会尴尬吧?但他的确饿了,从刚才开始就已经饿了。

“唔……附近有家餐厅……”无奈,他也没感到多么尴尬,接下来便是告诉安宁那个餐厅的具体位置……而关于“朋友”的话题,他终究没有讲完,而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讲不出口了。

然后安宁便离开了那里。

坏人与他的朋友吗……这样的话题写成一个童话故事似乎还不错,当然安宁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关于那个朋友的诸多信息,严肃,或是幼稚,无论是深不可测,还是孩子气,这些信息,安宁都会在一顿午饭的时间后忘记,忘得一干二净。

他暂时忘记这件事,也忘记了梵敔那个“朋友”,但或许在今后的某一天,他会为这时没有记录下那些信息而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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