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阳光浸泡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花草树木,时而黑暗时而光明的火车里人群大都沉默着,这是少数略有些兴奋,甚至有人哼了一句歌词,这快乐像窗外草丛中偶尔绽放的花朵。
于我而言,离别是忧愁的,又有几个古人能写出“天涯若比邻”呢。不能折柳惜别,因为我怕柳树死去。我不舍的太多太多,一花一草,一尘一埃,一呼一吸。逐渐远去的故乡带着轻轻淡去的人影,柔软的云朵卷进疏疏的炊烟。列车越来越远,人群渐渐的越来越静默,他们在想什么?
窗外田间的屋舍,稀稀落落的像我此刻的心情,可是回想起上火车前发生的一切,我的心就和八月共鸣了。
早上原本起得算早的了,可是看文章看得过于入迷,拔出身影来时已离发车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我的火车票还静卧在取票机里,或许她会以为我抛弃她了吧。马不停蹄地出门,恰好遇到一个揽客的黑车司机,虽然以前有说滴滴不安全,可对我而言,纯黑车比滴滴还可怕,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许久,司机叔叔终于放弃了我。我开始等出租车,可是,车来车往却没有一辆为我停下,我有些后悔了,想起一个耶稣的故事,洪水来了,落水者得到了一个木板,他没要,他说我要等上帝救我,后来又出现了两次可以自救的机会,他都以此放弃了,最后他去了天堂,他见到了上帝,埋怨他为什么不救他,上帝说我救了你三次。此刻我就是那个毫不领情的落水者。看着时间一点点走远,我对自己说如果上帝叔叔再来救援我,我一定不会放过。然后就来了一个轿车,他说他愿意载我,价钱随便给,我怕他会讹我便让他说一个准价,他说五元,我打过车,也是同价。后来到了火车站,我给他十元,倒不是我豪,是实在没零钱了。叔叔拿过钱,说,我没有零钱,就算了吧,然后进了车里,我去敲车窗,叔叔始终不肯打开,那一刻,我看着远去的车影,想起他热情的帮我搬行李,我才想起我竟不知他的姓名。这是我第一次免费搭顺风车(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黑车),在火车渐渐行驶的旅途我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我不知道写给谁看,也不知道我想说写什么。
从未独自坐过火车,在购票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曲折的准备,还好,在众多善良的陌生人的帮助下,一切都非常顺利。
时隔我第一次坐火车已过去一年,那一次是我爸送我去上学,从小娇生惯养的我,那个时候还满满的公主病。这一次,我爸还同以往一样不放心,可他不知,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窗外的植被渐渐荒芜起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出了重庆,虽然我是重庆本地人可是坐火车去重庆还得路过四川,窗外的房屋还是那样熟悉,似乎一下车就能回家一样。都说“大漠孤烟直”,那山间氤氲的炊烟,竟像原子弹爆发后升起的云,也许不是在大漠的缘故吧。还有那过于平坦的土地,身在重庆我也很少见到,成片割过的金黄色麦田,成片绿如翡翠的荷塘,火车从一些人家的门前路过,“轰隆轰隆”的交响曲他们又是否会厌烦?还是早已习惯?中国人的适应性一向是很强的。
时间把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推远了,我到了重庆南广场车站,可是已无车次,我只好转战而行,售票员一边告诉我乘663号车去,一边给我拿票,拿到票的那一刻我再确认了一遍,是666号车吗,他笑语663,那笑容很美。拿过票的我马不停蹄地拖着笨重的行李飞奔向火车站和学校。
司机叔叔在离学校很近的时候突然指着不远处问:“这里来过吗?”
我看了看,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我也是醉了,前面是你们学校。”叔叔用一口流利的重庆话表达了他的无语。
可是叔叔我真是这个学校的。
到了学校,我才真正明白,我忘了宿舍忘了寝室。
“那个你好,你知道宿舍在哪儿吗?”我喊住迎面走来的一个学长。
“几栋?”
我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忘了。”
“你是哪个专业的?”
“汉师。”
“好吧,我知道了。”
终于找到了宿舍,进去又登记,宿管阿姨问我是哪个寝室的。
“我不确定了,好像是317。”
阿姨看了看记录,回到:“你是317。”
好不容易回到寝室,我以为这就完结了,结果在去办公室拿摄像机和照相机的时候我让一个D栋的姑娘等我,历经周折我出门了,发现自己是B栋。
满额的汗水不住的淌着,在这个热得太有性格的八月,我走了故乡;我来了,大二的校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