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不是嘱咐我们别招惹了么,你干嘛还拉我过来”
从屋里出来,张旭被卢晓晓拉倒宝善街的三棵槐树下
“哎呀,我很好奇嘛,特想知道关于这三棵树的故事,咦,你不是说没人在树底下么,你看树下不是有人在乘凉么”
卢晓晓指着树下一名躺在躺椅上乘凉的老头
“大爷,您怎么在这树下乘凉呀?”
卢晓晓乖巧地跑到老头身边笑嘻嘻地问
“我怎么就不能在树下乘凉了?”
老头赶紧起身,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珠有些紧张地问,同时两手连忙从躺椅边拿出眼镜戴上,看清面前的是一名小姑娘后老头长舒了一口气
“我以为是城管的来了呢”
“我们怎么会是城管啊”
“哼,这几天城管老来查,我放在店门口的牌子都被他们没收了,还害我的手都摔青了”
老头一边指着面前的王家烧饼铺一边举起右手,瘦干的右手臂上有一大片紫青,还有些浮肿
“原来您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啊,失敬了,我看这大热天的怎么就您一人在这树下乘凉呢”
卢晓晓果断单刀直入地问老头
老头嘿嘿一笑,指了指树上的那块牌子:老树危险请勿靠近“他们都是被这个牌子吓得不敢来树下乘凉了,不过我可不怕,他们当着三棵树是妖怪,我当这三棵树是门神咧”
“哦?”卢晓晓眼前一亮“您知道这三棵树有什么故事呀”卢晓晓瞪大眼睛蹲在老头身边,摆出一副听爷爷讲那过去的故事的表情
老头淡淡一笑,“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然后便讲述起这三棵槐树的故事:
清光绪二十四年,一个王姓的商人在如今的宝善街,这三棵槐树的对面盘下一个店面,并挂上了王家烧饼的招牌,烧饼铺开张后生意一直很红火,这年冬天,三名年约四五岁,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孩童来到烧饼店乞讨,这三个孩子中,有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看上去十分讨人喜欢,店老板心善,又看这姐弟三人可怜,便收留了他们作为烧饼铺的小帮工,老板当时膝下无子,便将三个孩子视如己出,老板夫妻加上三个孩子一家五口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但是也其乐融融。两年后,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1900年,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城,当时一片混乱,官府关门,官军溃逃,一伙土匪乘机进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王家烧饼铺也被大火付之一炬,老板夫妇虽然在大火中死里逃生,但那三个孩子却不幸惨遭土匪的毒手。
店铺被烧了,王老板夫妻一无所有,连埋葬三个孩子的棺材都买不起,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将三个孩子用草席包裹草草埋在店门前的三棵老槐树下。
半年后,当初进城烧杀抢掠的那伙土匪竟然一夜之间全部吊死在王家烧饼铺门前的槐树上,死状恐怖,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似乎在死前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第二年,年过半百的王老板的老婆竟然有了身孕,老来得子的王老板乐开了花,生活渐渐开始好转,王老板夫妇准备将被草草埋在槐树下的三个孩子的尸体挖出来重新安葬,但挖了半天竟然不见三个孩子的尸骨,街坊们都说那伙土匪一定是被孩子的冤魂索命了。
从这以后,似乎有个守护神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守护着王家,凡是对王家心怀不轨的人,最后不是一病不起就是一直走背运。
王家烧饼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到了1968年
1968年,如火如荼的**********席卷张宣市,王家烧饼铺也受到冲击,当时的老掌柜作为被批斗的对象被一群革命小将吊在树上一顿鞭打,回家时只剩下半条命,没想到两天后,人们发现当初殴打老掌柜的几个革命小将被人吊在老槐树上,全身到处是被树藤枯枝划破的伤痕,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被吊在树上的革命小将双眼被人挖去,舌头被割掉,耳朵的耳鼓膜被捅破彻底失去听力。
这件事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公安局当时专门立案调查,不过最后也不了了之,然后不知是谁在树上挂起了“老树危险请勿靠近”的木牌,从此以后三棵要人命的老槐树便在整个宝善街传开了,人们认为这三棵老树有邪气,从此对这三棵老树避之不及。
老头抬起头看了看树上的牌子讥笑道“人们都觉得这几棵树不吉利,可我却不觉得”
接着,老头又说起自己儿时的一个经历,1945年八年抗战结束,当时全城的人都在街上庆祝胜利,那个时候还只有5岁的老头和家人在街上被欢庆的游行队伍冲散了,一个5岁的孩子在人群里失去了家人的保护无助地哭泣着,这时要是被人贩子看见十有八九就被抱走了,好在当时突然冒出三个身穿绿色坎肩的小孩,小孩一边安慰他一边带他回家。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他们在一起心里觉得很温暖,觉得他们很值得依靠,他们带着我一边走一边玩,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店门口了,再回头,面前只剩下三棵大槐树,那三个孩子已经不见了,我怀疑,那年带我回家的三个孩子就是这三棵树化成人变的!”
老头神秘地在卢晓晓耳边笑了笑
回到店里,卢晓晓和张旭俩人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怎么了,出去调查一圈回来怎么不说话了”
杜芸坐到俩人面前柔声问道。
卢晓晓将王老头的故事讲给了杜芸听
“杜芸姐,你说是那槐树为什么要保护王家烧饼铺,是因为那三个孩子么?”
杜芸食指按在下巴上猜测道“很可能是因为那三棵槐树本已得道,不过还没到拥有自我意识的地步,而当年的掌柜把三个孩子埋在树下后三个孩子的魂魄被槐树吸收,使得槐树拥有了人类的思维,所以那三棵槐树就是抱着当年被收养的感恩之心,一直默默地庇佑着王家吧”
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男子吊着绷带闯了进来大声喊道“云嗔师傅在么?”
“您是哪位,找他有事么?”
杜芸站起身淡淡地问道
“你就告诉我他在不在!”
男子不耐烦地四处观望
“在!”
刚刚泡完澡,披头散发,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的云嗔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看到男子后云嗔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这不是康佳鑫,康队长么,怎么今天大驾光临了,快,杜芸倒茶!”
云嗔赶紧请康队长坐下。
“这人谁啊”
张旭在杜芸耳边小声询问,并厌恶地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抽烟的男子。
“那是城管队的康队长,前天他还带队来扫荡,把你师父放在门口的桌子连同桌子上的翠玉象棋都给收了,还说我们占道经营罚了200块钱”
杜芸鼓着嘴满不情愿地将茶杯送到康佳鑫手里。
“云道长,上次来这里执法检查后,我的这条胳膊就一直不对劲,麻烦您给看看”康佳鑫露出了被绷带包裹住的手臂
“天哪!”
卢晓晓被康佳鑫的手臂吓了一跳,只见手臂上长出一个如婴儿头大小的黑色的肉瘤,肉瘤如心脏般怦怦跳动
“您的手是怎么了?”云嗔也有点看不懂康佳鑫手臂上的肉瘤
“上次我带队在这一片执法检查,晚上回家就发现这条胳膊又酸又肿,第二天就成了这个样子,被人一碰就疼得要命,到医院检查医生也查不出是什么问题”
康佳鑫苦着脸盯着手臂上那砰砰跳的肉瘤
“这肉球里都是脓水吧”
杜芸轻轻触碰一下黑色的肉瘤,疼的康佳鑫大呼小叫。
云嗔两手按在康佳鑫手臂上,微闭双目,神识探入手臂中,几秒后云嗔猛地睁开双眼,同时右手放在肉瘤上隔空一吸,一个黑色的针状物从肉瘤中破茧而出,肉瘤破裂,溅出一地的绿黄色的脓水。
康佳鑫吃痛大叫一声,刚准备跳起发难,却惊喜地发现手臂上的肉瘤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碗大的伤疤。
“哎呀,云道长你真厉害呀”
康佳鑫朝云嗔竖起大拇指千恩万谢。
“这是什么东西?”康佳鑫好奇又害怕地指着云嗔手里的黑色针状物
“槐树上的刺”云嗔看着手里长长的木刺,若有所思。
“康队长先别高兴,我将此物强行取出估计只是治标,不能治本,您似乎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这就是它对你的诅咒”云嗔捏着手中的针状物正色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康佳鑫紧捂住手臂上的伤口,惊恐地问道
“就是说您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诅咒了,既然是诅咒,哪有那么容易治好,你的手臂目前暂时没事,但是过个一两天还会长出肉瘤,这两天你就先好好在家休息吧,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彻底的根除诅咒,还得找到对你下诅咒的东西,让他解开”
云嗔拿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将黑刺包裹住。
“那……那我……”
“两天后康队长再过来一趟吧”
云嗔说罢,朝康佳鑫挥了挥手,并给杜芸一个眼神,示意送客
送走了康佳鑫,云嗔又拿出黑色的木刺,捏在手里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师父您认为康队长的肉瘤是谁诅咒的?”张旭走上前轻声问道。
“明知故问”云嗔白了张旭一眼
“你们俩专门去考察过了吧,对那三棵槐树也有所了解了吧”
“恩,我跟晓晓刚从宝善街回来”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吧,该是你们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云嗔将手中的木刺扔给张旭,甩着手,哼着《智取威虎山》又出门了
“杜芸姐,帮帮我们”张旭和卢晓晓苦着脸跑到杜芸面前,围着杜芸撒娇
“哎呀,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呢?”杜芸眨着一双红色大眼有些无奈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