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红玉扶着桌子慢慢起身,那么重的跪下来,双膝还是有些疼的。“多谢小姐能够原谅奴婢。”起身的时候红玉哽咽的道着谢。
“恩。”褚丽君侧了个身,望向对面石壁上雕刻的山水图。
红玉擦了擦眼泪,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龙涎香索绕在整间屋子,褚丽君深吸了一口,心神顿觉舒心,这里不必外头的寒冷,这里就好比暖春一样温柔宜人,褚丽君褪下外衣,躺在檀木*******打算休憩一下。
然,刚刚躺下,石门便被人开启,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君君,还未用膳怎么就躺下了?”白君懿心疼的口气毫不掩饰,他换了一身衣物,全身黑色,发顶嵌着一颗碧绿宝石,唇色还是有些苍白。
褚丽君听到声音,立马披上了外衣,坐起身。“累便休息一下。”淡淡的回应。
“今日晚一些休息,我带你去用膳,尔后还有一些事需要与你细说。”看见她黛眉间淡淡的疲惫,眼睫下淡淡的青色,他虽然很心疼,但也要抓紧时间计划。只好,苦了他的君君了。
“好。”褚丽君思索了片刻,穿好外衣,跟随白君懿去用膳。
这一夜,紫狱阁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忙忙碌碌几乎到夜班三更才休息,褚丽君身为副阁主,又是初入紫狱阁,要熟悉的事物甚多,看紫狱阁阁规,白君懿甚至还全权让褚丽君参与反皇甫庆夺位的计划。
白君懿已然完完全全相信了她,褚丽君敏感的发现这一点,而她也在心底发誓要追随白君懿。
第二日他们便进了城,直接奔回了原来居住的寒酸府邸。
俊王府处于偏角落的地段,基本没什么人,于是他们堂而皇之的回来也没人看到。王府的大门紧紧地闭着,薄薄的灰层洒在大门上,卫凌率先下去敲了敲,许久才听见吱呀的开门声。
喜鹊一身灰色粗布衣裳,她怯弱的把门打开了一点点,露出那双墨色单纯的眼睛,小心谨慎的探出头来看了看,看到卫凌时,她惊讶了一下。
“卫大哥!”喜鹊欣喜的叫了一声,赶紧把门打开,然,打开之后发现站在他身后的褚丽君与白君懿两人,她一下愣住了。
眼眶瞬间变红,鼻头一酸。
“喜鹊。”褚丽君微微笑着,许久没见着这个小丫头了,她还是一样,只是,姚丽君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小姐。”喜鹊高兴得眼泪流了下来,呜呜的奔到褚丽君身边。“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喜鹊可担心死你了。”
真是暖心啊,还有这么一个小丫头担心牵挂着自己。褚丽君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宽,很是欣慰。
“傻丫头。”褚丽君伸出手像个姐姐一样亲切的摸了摸喜鹊的头,确实,从以往的相处来讲,喜鹊对她来说倒有点像是妹妹一样。
“王爷跟小姐赶紧进屋去,等会被人看见王爷,百姓们又该要议论纷纷了。”喜鹊擦了擦眼泪,想起了什么,赶紧让开路,招呼他们进去。
自从王爷恢复正常后便离开了燕京,而整个王府也都跟着王爷的名誉一起被人唾弃,府里的仆人上街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被受到牵连,被人指责怒骂。
因而,仆人们大多没什么事都不会出门去,王府里也是一片怨声载道,各种受不了,有一些大胆点的仆人甚至卷起包袱逃离了这里。
一路上,褚丽君不停的扫视王府的景象,现在的王府比她初次来时还要萧条,进入大堂,桌椅上竟然都蒙上了灰尘,这对于有洁癖症的褚丽君来说,最是不能忍受,她立马便跑出了大堂,吩咐余下的几名仆人把整个王府里里外外清扫了一边。
她的住所也迁至东面的院子,与原先居住的地方正好对立。
除了喜鹊外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褚丽君现在的真面貌,然,在王爷的高度强大的气息下,他们也不敢多问,而且比王爷离开时更加的战战兢兢,毕竟,以前他们对王爷都是拳打脚踢,他们也是在心中纷纷腹诽后悔着没有逃跑。
当褚丽君还在指挥众人进行打扫时,白君懿已然换了一身衣物,悄悄与卫凌出了门。寒风冬日眼看着天逐渐暗下来,没多久,便哗哗的下着大雨。
这时候白君懿与卫凌已经潜入了守卫森严的皇宫,静心殿皇上的寝宫。
高大的宫殿,红砖金瓦,守卫外三层里三层,门口进进出出许多太监宫女,雨水打在他们身上,他们浑然不觉,整个静心殿并不静心,一片人心惶惶,殿内,虞太后焦虑担忧的坐在龙chuang前,看着昏迷中的皇甫庆。
她似乎更老了,没有施胭脂水粉的脸,皱纹更加的深壑,眼睛凹陷下去,失去了往日的精神。
一命宫女不小心端着茶水想要给她喝,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了,茶水一点不漏的洒在了太后的衣服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太后恕罪!”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心都快跳出来,咚的一声跪下求饶。
“拉出去,杖毙!”虞太后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紧紧看着皇甫庆苍白的脸,嘴巴,严厉无情的蹦出几个字。
“太后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后饶命……”
宫女被侍卫拉了出去,其他的宫女太监见了心下更加的谨慎慌张,一直守在太后身边的一位老嬷子递上一方手帕,轻轻地给太后擦拭衣服上的茶水渍。
“娘娘,您已经几夜未合眼了,今日就回去歇息歇息吧,您一直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到时候您的身子垮了,这皇宫就真没了主事的人了,现在所有的太医都在这儿,您可以放心的让他们医治,皇上一定会醒过来的。”老嬷子低声小心翼翼的劝慰着,她在太后身边待了一辈子,看着太后为了皇上,劳神动怒,身子瘦了整整一圈,她也是有些心疼。
“不碍事。”太后罢了罢手,她一定要看到皇上醒过来。
老嬷子还想要再说什么时,见门口匆匆忙忙的再跑进一名老嬷嬷,老嬷嬷急急地跪倒太后身边,眼神示意下,老嬷子退让开,老嬷嬷附在太后耳边轻声的道了句:“娘娘,红梅姑娘不见了。”
“什么!”太后终于有了其他表情,她惊讶的看着老嬷嬷。
老嬷嬷咽了口口水,显然有些心惊胆战。“奴婢刚才去红梅姑娘的房间,看见了这张手帕。”说着她把衣袖中藏着的手帕扯了出来打开,上面赫然显示着几个血红的字。“本王会好生招待妹妹。”
“回宫!”太后捏紧拳头,怒不可遏,半响后,在老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咬牙命令。
跪在一地的太医们纷纷叩头,也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太后走在门口又停了下来。“明日早上若是哀家再见不得皇上醒来,你们就提着人头回府吧!”威严的绝情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大家纷纷身子一颤,差点儿瘫倒在地上。
唯独暗中有一人,面露嘲讽的看着太后离开的身影。房顶上,白君懿带着斗笠顶着雨水,看着静心殿内的场景,卫凌被他遣去办其他事情了。
太后走后,作为皇宫中的侍卫总统,为了让皇上安安静静不受打扰,即刻把太监宫女遣散出去熬药。半刻钟后,静心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太医们也去了太医署商讨治疗解毒的方法,另还留下了一位太医随时观察皇上的动态。
殿门关上,太医紧缩眉头非常严肃的坐在龙chuang旁边,时不时的给皇甫庆把把脉,翻翻眼皮看看状况,另外还有一名皇甫庆的贴身太监守着。
屋外雨逐渐小了一些,屋顶上白君懿慵懒的伸了伸腰,瞅着时辰也不早了,提气运着轻功翻越而下,一身黑色,巧妙如鬼魅一般,仅仅在收尾眨眼的瞬间他便漫过敞开的窗户,跳跃了进去,随即射出一枚银针至太医与太监的身体内,躲藏暗处稍等了片刻,两人便频频倒下,了无知觉。
白君懿这才走到龙chung旁边,斗笠把他俊帅的脸遮了一半,他低着头,凝眉看着毫无生气的皇甫庆,这张脸与他有着几分相似,本该他们是极好的一对兄弟,全部都因为那一件事变了样。
没有多加去想,白君懿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坐在chuang头,掀了掀皇甫庆的眼皮,从他紫红色的嘴唇与眸子中的白色看来,是中了玉花毒,玉花毒不会立即要了人的性命,但是会让人迷失了勃勃的生气,昏迷过去,随而在昏睡中慢慢地失去呼吸。
因为皇甫庆的身份特殊加之也经常会遇到各种刺客,于是对下毒这类的也有所防范,在得知自己中毒的时候第一时间便用内力压制了毒性,只是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他也挨不过去昏睡了。
白君懿一手捏着皇甫庆的下颚稍稍用力便让他的嘴巴张开,继而从瓷瓶中倒入一颗药丸。这药丸不是别的,正是玉花毒的解药。此番潜入皇宫,他不为别的,单纯只为了替他解毒而已。按理说他们是仇敌,皇甫庆中毒他应该最高兴,是夺回一切的好机会,而且他也确实是因为他中毒才急急忙忙从荆州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