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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奸佞施计害贤臣,周谆独走CD城

却说奕歆亥众兄弟无罪放回后,拜谢了周洵,便带众人返回益州。那顾硕吃了这个哑巴亏自然心中百般记恨周洵,而后探知这奕歆亥是奕远成之孙,也对奕家恨之入骨。却说为何?只因这顾硕没有子嗣,家中只有一姐,那曾吉便是其姐姐独子,顾硕将这曾吉当作亲子看待。不料竟被奕歆亥打死,故而怀恨在心。

自周洵于吕奉面前怒骂顾硕后,这顾硕便一心想寻个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岂料吕奉素来最信任周洵,更兼周洵生性秉直,洁身自好,顾硕难有可乘之机,不由心中烦闷,这一来竟生得一场病来,便告假在家中修养。

顾硕在家养病期间,多有朝中趋炎附势之徒前来探视,顾硕哪有太多心思应付,便令下人一一回绝不见,一连数日,顾硕之病全不见好转,反而心中更加烦闷,渐渐茶饭难进。

这日,下人来报,有长史徐维前来求见。顾硕正想回绝,却听下人道:“徐大人道,有治病之良方带来,可教大人病体康复。”顾硕闻言乃令下人带徐维来见。

不一刻,徐维入内,先向顾硕施礼问安,顾硕问道:“徐大人说有治咱家病患之良药,不知是何良药?”

徐维笑道:“大人病在心中,普通汤药哪里治得,还需一剂心药,方才管用。”

顾硕疑道:“徐大人所说的心药是何物啊?”徐维闻言也不搭话,只是向顾硕施了施眼色,顾硕会其意,便屏退了众人,乃道:“众人已经散去,徐大人有何话只管讲来。”

徐维道:“下官且问大人,此病是否因周丞相而起?”

顾硕笑问:“徐大人何处此言?”

徐维道:“大人遇您外甥之事,又有周丞相在圣驾前辱骂大人,此等怒气,怎能轻易消除?但奈何陛下向来深信周丞相,那周丞相却也是个贤臣,哪有什么破绽缺漏可以报这冤仇,大人思念如此,便病了。”

顾硕闻言笑道:“知我者徐大人也!你说有治咱家病之良药,你且说来,如何治得咱家之病,若治得好,咱家必有重谢。”

徐维问道:“大人伴圣驾多年,必定知道陛下最忌恨什么官员?”

顾硕道:“这个自然,陛下最忌恨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之官员,徐大人何出此问?”

徐维道:“周丞相早有一破绽啦!年年寿辰之时,朝中以及各地官员均会送些贺礼,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土货,但是只要在这里做些文章,下官保证周丞相官爵难保!”

顾硕闻言,眼睛一亮,乃追问道:“有何计策,徐大人速速讲来。”徐维乃在顾硕耳边如此那般说了一番,顾硕听后,抚掌笑道:“妙哉!妙哉!如此一来,谅他周洵有天大本事也逃不过这一劫难了!”不觉之间,病恙竟自好转。

数日后,吕奉早朝登殿,百官山呼毕,顾硕唱道:“百官有事早奏!”时有长史徐维出班奏道:“臣有本奏!陛下自登极以来,贤明勤政,功盖千秋,但朝中竟有人利用权势贪赃枉法,实在是有负圣恩,望陛下明察!”

吕奉闻言,问道:“徐卿家所检举者何人?”

徐维道:“微臣所检举者正是我当朝丞相周洵周大人。”

周洵闻言,怒道:“一派胡言!本官不敢妄称贤臣,但本官决计不会做出贪赃枉法之举!徐大人血口喷人,却不考虑后果吗?”

徐维道:“下官一心忠于陛下,不会惧怕周大人的权势,周大人做了危害社稷之举,下官自然要禀明陛下!哪怕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周洵本来年岁已大,经这一气,只有大口喘气、不断咳嗽的份,完全说不出话来。顾硕见状心中不禁暗喜,忙道:“周大人切莫慌张,有何话但说无妨!”

吕奉始终未做言语,心中暗道:“周洵自为官以来一直伴在朕身边,朕深知他不是贪赃枉法之人,今日徐维检举他,必是朝中有人要除掉他。想这为相多年,周洵颇有贤名,又曾是朕最亲近之人,朝中必有许多大臣依附,人心难测,日后也多少是个祸患,天下似周洵般贤才众也,然似周洵般权势之大只他一人。朕当趋之,以免日后生变。”思量已定,吕奉乃道:“周爱卿切莫动气,徐卿家片面之词怎能取信?”言罢又对徐维道:“徐卿家,如你所奏,可以证据,若是栽赃陷害,朕必不轻饶!”

徐维道:“陛下圣明,臣岂敢随意栽赃周丞相,周丞相每年乘寿辰之机大行收受贿赂,许多官员所赠贺礼,表面是些土产,实际上却暗藏金银珠宝,若陛下需要证据,可去派人周丞相搜查一番便知分晓。”

周洵此时也理顺了气,道:“陛下,尽管派人到微臣家中搜查,若查出丝毫不明来路之财,臣甘愿受罚!”

吕奉应允,当下派廷尉卿龚常与廷尉令甘亮二人,带领随从前往丞相府搜查。众人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徐维的奸计,他早买通了朝中数个官员,在向周洵送寿辰贺礼时,与其中夹杂了许多金银珠宝,丞相府中人又一时没有发现。而后顾硕又勾结了龚常与甘亮二人,只道是徐维于吕奉面前检举周洵后,吕奉必定会派这二人前去搜查,届时二人只需在贺礼之中寻找便是。

龚常与甘亮二人来到丞相府,不出半个时辰,便在贺礼中搜出金珠宝贝无数,当时相府中人个个惊讶,周谆对龚甘二人道:“二位大人,我们实在不知这些财物从何而来,想来必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还望大人明察!”

龚常道:“此事自有圣上裁决,公子不必多言!”言罢乃引众人带着搜出的财物进皇宫交差。

圣殿之上,龚常将在丞相府搜出的财物一一亮出,百官哗然,周洵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道:“这必是有人故意栽赃,奈何我疏忽了!”周洵跪于吕奉面前,乃道:“陛下圣明,微臣自为官来,事事谨慎,从不敢做任何贪赃枉法的勾当,如今之事必是有人栽赃,还望陛下明察。”

吕奉道:“周爱卿,事已至此,朕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你先解职还家,朕必要将此事彻查清楚。”便命龚常、甘亮二人彻查此事。

且说周洵回到府中,心中郁郁,乃唤来周谆道:“此番事,必是朝中奸党所为,老夫自知,此次绝难澄清了,只恐大祸将至。老夫别无牵挂,唯独放心不下你,万般祸难皆由老夫来担,你今日便速速离去,免得枉受牵连。”

周谆哭道:“孩子不会离去,自当陪着父亲。”

周洵摇头道:“是老夫不识大体了!若早年便辞官离去,自然可以安享晚年,却放不下这社稷之事,如今反被其害,欲害我者实乃圣上啊!你且记住,速速离去,保我周家血脉,不可大意,叮嘱后人,日后决不可入朝为官!快快离去!”

周谆无奈,当下大哭一场,便收拾些细软,又到周洵面前,连磕数个响头,便只身离去。出得长安城,周谆却不知该去向何处,心中思量一番,如今之际,只能前往益州,拜见奕远成告知此事,求他救助,帮父亲脱难。思量已定,便向CD府而去。

且说审查周洵之一众官员,皆是顾硕之爪牙,几日审查后,自然证据确凿,按律当将周洵问斩。吕奉查知此案结果后,念到周洵多年伴架之情份,乃命从轻发落,只将周洵贬为庶人。周洵除周谆外,已无家人,乃收拾些细软,留一个忠仆跟随,其他下人皆遣散了,连日离开长安望家乡幽州而去。朝中大臣要么畏惧顾硕,要么就是顾硕爪牙,哪个敢来相送?只有长安城中百姓,皆跪拜于道旁,痛哭流涕,送出长安城十里外方才返回。周洵年事已高,且经此事心中郁闷不已,风餐露宿数日,便一病不起,不能成行,乃寄宿一乡间养病,可是病不见好转,不几日便亡故了。周洵一世清廉,死后竟无一分余财置办棺椁,幸有当地乡绅,深感周洵之贤良,乃出资相助,置办了棺椁收殓周洵,老仆万般叩谢后,护送周洵棺椁向幽州而去。可怜一朝之贤臣,竟如此凄惨!

再说那周谆一路向CD府而去,行至半路,便听说了父亲周洵被贬为庶人,其后病死途中之事。周谆悲痛万分,日日以泪洗面,欲回幽州,无奈身上已无盘缠,眼见快到CD府,乃思量先去拜见奕远成,告知此事,而后向其借些盘缠返回乡里,思量已定便继续前行。无钱住店,只能露宿郊野,饿时便向沿途家人讨要些果腹。又行数日,已来到CD城中,此时周谆就像是乞丐一般,衣衫褴褛,滕头垢面,好不狼狈。

周谆于城中打听得奕远成府邸所在,便寻路而去,行至府前,便被守卫拦下,守卫喝道:“州牧府邸,岂容你这乞丐乱闯,快些离去!”周谆略施一礼道:“在下乃是丞相周洵之子周谆,家中遭变,路途上没有了盘缠,因此才落得此番落魄模样,在下此行专程来求见奕老将军,还望通报。”

守卫闻言道:“众人皆知我家令公仁爱,不忍见百姓受苦,你落得此番境地,也不过是想讨要些钱财,不必妄托身份了。”言毕乃掏出些散碎银两,又向身边人要了些,递于周谆道:“这些银两你且收下,快快离去吧!我家令公事务繁忙,不便打搅。”

周谆道:“各位,在下不是为了讨要钱财而来,还望通报,奕老将军见到在下时自有分晓。”这下惹恼了门前守卫,也不多说,自管将周谆推搡出去。

此时几骑快马驰来,停在府前,守卫见到,齐声称呼少爷。这马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奕歆亥及一众兄弟。奕歆亥见到诸守卫正在推搡一乞丐模样的人,乃喝道:“住手!你们这些人,平日里祖父是如何交代的!怎么不听教诲,却要欺辱他人?”

一守卫忙道:“少爷错怪小人们了!这人一来便说要见老爷,小的们怎能放他进去?小的们便出些银两给他,让他快些离去,可他却不听,所以才来推搡!”

此时周谆已经认得奕歆亥,忙道:“歆亥,还认得我否?”

奕歆亥定睛看时,已认出眼前之人是周谆,“啊呀”一声,忙翻身下马,道:“叔父何以至此?”周谆眼中含泪,道:“家中遭难,一眼难尽!”众兄弟得知眼前人是周谆,忙来见礼。数名守卫不料此人当真是丞相之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忙来请罪,周谆忙道不知者何罪。

奕歆亥引周谆直入府中来见奕远成,奕远成见周谆此般光景也是大吃一惊,乃询问原由,周谆便将周洵被奸臣设计陷害,被吕奉贬为庶人,病死回乡途中之事告诉奕远成。奕远成听罢,险些跌倒,奕歆亥与周谆忙左右扶住,使其落座。奕远成垂泪道:“我早有听闻此事,但老夫却不深信,派出些人去长安打探消息,今天贤侄前来方知此事是真。周丞相乃一朝贤臣,怎么落得如此结局!”

奕歆亥道:“祖父,莫不是孙儿们打死那曾吉,而后周丞相为孙儿等开脱之由,使得奸臣怀恨?”

周谆道:“歆亥何出此言?家父为官清正,那些奸党日夜谋害,怎能将原由归罪于你们?要怪就怪那朝中奸佞横行,怪那昏君听信谗言!”

奕远成闻言忙道:“贤侄切莫胡说!怎能出此大不敬之言?难道要辱没了周丞相之贤名吗?”

周谆哭道:“奕老将军不知,临别前,家父说过,欲趋其者乃是当今皇上啊!他千般嘱咐,后人不可为官,料来是深谙这其中黑暗啊!”

奕远成深许周谆之言,周洵乃一朝丞相,又是久伴君架之臣,几个奸党怎能如此容易算计得到,必是帝王默许,奸臣施计,方才有此结果。但事已至此,过多纠结也无济于事,只能摇头叹息。奕远成乃让下人带周谆下去沐浴更衣,之后又奉上酒菜伺候,好生款待。

数日后,周谆见奕远成,只道:“家父归葬乡里,贤侄欲返乡里,为父守孝,特来辞别。”奕远成不便相留,乃令取出许多金银,赠于周谆,又命奕歆亥携众兄弟相送。奕歆亥众兄弟一路相送周谆,送至汉中城外,眼看要出益州,周谆乃让众人返回,不需再送,奕歆亥坚持要送,周谆却婉言相拒,奕歆亥无奈,只得带众人返回,周谆则独自向幽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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