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奕坚引兵到达安定城,连续两日不见赵敷兵马到来,心中甚是着急,派出斥候。谁料斥候未回,却接连闻得武威城告急。奕坚生怕武威城有失,乃自行引兵马驰援武威城。
西羌前锋营中,有中军帕布勒处传令兵来,只道是吕国救兵不日将至,艾麦粘细问时,知道援兵不过两万人,哈哈大笑道:“哈哈!想这吕国真是无药可救了,区区两万人的援军,是来送死的吗?待我将这援军杀个精光,再打破这武威城!”当下乃与库尔察商议,围城营寨中仅留百十个军士,日日走马巡视,擂鼓传哨,迷惑武威城中守军,由库尔察带齐五千骑兵,两千步兵并两千弓弩手,秘密前往吕国援军来武威城的必经之路斜谷入口处设伏,吕国援军来时,让其全数通过,待过完后,便下滚木礌石堵住谷口,不再放还一人,而艾麦粘则带领余下兵马堵住斜谷出口,不教吕国援军通过一人。商量已定,是夜,二将分别带领兵马前往预定设伏之地,做足准备,专等吕军到来。
且说奕坚一路急行军,来到斜谷前时,副将急报奕坚,建议暂缓行军。奕坚询问原由,副将道:“将军,我们一路急行军,军士俱已疲惫,前方便是斜谷,那里地势凶险,万一西羌兵马设有伏兵,我们便是以疲劳之军,全无地势之优势,去对气力十足占尽地利之军,我们军危矣!”
奕坚笑道:“你多虑了,那西羌不过是蛮荒之地,行军作战仅凭着一股子蛮力横冲猛撞,他们晓得什么兵法?如今武威城正处危难之中,我们必须全速前进,杀西羌个措手不及。通令全军,全速前进,快速通过前方山谷。”副将见奕坚心意已决,便道:“既如此,那也请将军派出快骑斥候在前方探路先行,以保无虞啊!”
奕坚道:“也罢,就依你所言!”言毕乃派出数十快骑斥候在前方探路而行,自己仍带部队快速跟进,不一时便都进了山谷。
库尔擦见吕军到来,依计继续埋伏,未让吕军丝毫察觉,放其全部入谷。库尔察看得清楚吕军队列,笑道:“这些人急于救武威城,全速行军至此,前方虽有快骑斥候派出,但大军与快骑斥候相距不过数百步,斥候又有何用?面对如此天险之地,竟然犯此兵家大忌,这股吕军已经置于死地了!”待吕军进入斜谷深处,库尔察乃令放下滚木礌石将谷口堵死,令弓弩手有两侧山上列下阵势,又令步骑兵士于谷口列下阵势,如此,将这谷口堵得严严实实,谅生出双翼,也难逃脱得。
且说斜谷另一边,艾麦粘早已用滚木礌石堵住了谷口,各营军士也俱占了有利地势,仍埋伏不出,专等吕军到来。奕坚率军急行,忽闻斥候回报,前方谷口已被滚木礌石堵死,却未发现有敌军埋伏。奕坚闻报,道:“这必是西羌所为。”乃引军继续前进,果然见到前方谷口处被堵住了去路,奕坚便命军士速速搬走巨木石头,清理出道路。
艾麦粘于暗处看得分明,见时机成熟,乃打了一声呼哨,西羌军士听得呼哨,纷纷杀出。数千弓弩手于山谷两侧之将箭矢向山谷中人多处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两边又有许多步兵,将滚木礌石纷纷打下,谷中吕军死伤甚重。奕坚见状大惊,暗道不妙,乃急令回军,便勒转马头,向另一边谷口逃去,身后军士拼死逃脱,两万人马折去了小半,奕坚暗恨不该如此大意,竟落得如此下场,暗自嗟叹。
这时斥候来报,来时谷口也被堵住,奕坚大惊,众军士皆哗然。奕坚暗道:“罢了罢了!今日便拼死杀将出去,若时运背时,便死在这谷中吧!”思量已定,乃道:“全军将士,齐力打通出谷道路,杀将出去。”众军士听令,奔至谷口处,一齐向前去搬那石头巨木。
库尔擦看得分明,暗道:“不想这支军队是这般训练有素,深陷绝境,却均不退却畏惧,仍能将令通传,若凉州诸军皆如此,我们何以能打下三关。”念及此,库尔察也不多想,便令军士出击,一时间又是箭矢滚木礌石纷纷向谷中吕军打射而去。奕坚部军士死伤惨重,却无一人后退,冒着箭矢木石,只顾清理堵住谷口之物。待谷口通畅,奕坚带军士出得谷来,身后所跟随的仅三千余士兵,且个个带伤。奕坚心痛不已,正欲退去,却见后方尘土扬起,细看时却是打着西羌旗号的一支骑兵部队,奕坚忙令军士备战。原来是库尔察见奕坚带残兵逃出谷口,便率领骑兵追杀而来。奕坚咬紧牙关,拼死来战库尔察,其余军士本来就是疲劳之师,怎当得西羌骑兵冲击,不出半个时辰,便死伤殆尽。奕坚本领一般,与库尔察斗了一阵,便落在下风,难以抵敌,副将见状,忙向前抵住库尔察,让奕坚先走,奕坚无奈,引数名亲兵逃脱重围,直奔安定城而去,那副将与库尔察斗了几合便被斩于马下。库尔察眼见奕坚已经走远也不追赶。
此时艾麦粘引军前来,库尔察将战况告知,二人均大喜,此番全歼吕国援军,实乃大功一件。不一时,有军士报,有些吕军兵士尚有一口气在,询问后得知方才那支军队来自益州,带兵的是益州牧奕远成的长子奕坚。
艾麦粘笑道:“这奕坚还是将门之后,竟这般领军作战,实在是有负了奕远成的名声。料来那个奕远成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当下便命令清理战场,随后收兵回营,将战报报于帕布勒,帕布勒闻报大喜,为二将再记一功,又言连续作战,军士疲惫,命先锋营一众将士休整五日,而后一鼓作气攻下武威城。
但不说西羌营中连日庆功联欢,却说奕坚只身带着几个亲兵奔回安定城中,安定郡守闻知奕坚战败全军覆灭,好不惊讶,奕坚忙修书一封,备言战败之事,安排快马斥候即刻启程送往CD府中。
CD府中,这日赵敷所派传信军士将书信递于奕远成,奕远成阅毕,不禁大惊,将书信递于身边的关烨,道:“不料那凤凰岭竟有如此龙虎之才,挡住天兵去路!亲家可有何良策?”
关烨看了书信,道:“若依书信中所说,凤凰岭上贼匪如此英雄,何不直接交付索要之物?”
奕远成摇头道:“我深知赵敷的心思,若是他当真交付了那些物件,他岂不是让朝中奸党抓住了私通贼寇的把柄。”
关烨闻言,道:“还是老将军深思远虑,既然如此,如今之计只能设法收服这些好汉,一来大军可以顺利通过,二来也多了些得力的干将。”
奕远成道:“话虽如此,但是要收服他们却非易事,一来要德才兼备,以仁义胜之;二来要精于谋略,以计策胜之;三来要本领高强,以武力胜之。凡此三胜,可以降服这些人,否则必难成也。”
关烨道:“老将军所言极是,关某保举歆亥众兄弟前往,必然可以成事。”
奕远成道:“亲家,老夫深知歆亥众兄弟个个本领高强,尤其是歆亥,才德具备,深通谋略,只是他们毕竟年纪尚小,都不过十八九岁,又未经过正真的战阵,老夫实在是放心不下。”
关烨道:“老将军差矣,诸位少爷自幼休息兵法武艺,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光耀门楣吗?如今强敌入侵,社稷有难,正是英雄儿郎耀武扬威之时,老将军是想让歆亥他们一直做那门厅中博人一笑的金丝雀,还是展翅千里的大鹏呢?”
奕远成闻言,顿足道:“亲家一番话让老夫茅舍顿开啊!老夫糊涂的紧啊!”言罢忙让下人唤奕歆亥众兄弟前来。
不一刻,诸位少爷齐至,跪拜行礼后,奕远成道:“方才你们师父一番言语,使老夫茅舍顿开,今日前方有战报传来,朝廷派去武威驰援的队伍,被一伙贼寇挡在了凤凰岭,赵元帅向我们求助,今番老夫就派你们七人,带兵前去相助,如何?”
奕歆亥众人闻言大喜,道:“祖父放心,孙儿们自当荡平了那伙贼寇,再去杀退西羌兵马。”
关烨道:“歆亥,那伙贼寇伤不得,你且看一下赵元帅写来的书信。”言毕将赵敷的书信递于奕歆亥,奕歆亥看后,眉头微皱,随后笑逐颜开,道:“祖父大人,泰山大人,歆亥心中已有计较,知道该如何做了。”
奕远成道:“且说来听听。”奕歆亥乃道:“此伙贼寇俱是英雄好汉,孙儿自不能伤害,此去便需巧用计谋,施展本事再晓之以理,将他们收服,如此最好。”
奕远成与关烨闻言大喜,皆赞奕歆亥之深谋远虑,奕远成又道:“前番你大伯带走两万兵马驰援武威,此番益州兵马也甚是紧张,为免益州兵防空虚,故不能给你们许多兵马。”
奕歆亥道:“祖父,此番事情紧急,兵马多时反而于途耗费许多功夫,孙儿只要五千兵马,专要那快马骑兵,脚力好的步卒。”
奕远成应允,即刻命兵曹点齐五千兵马,奕歆亥众兄弟各自整理戎装,准备兵械马匹,拜别父母亲眷后,当日即领兵马奔凤凰岭而去。不出数日,已出益州,进入凉州地界,斥候回报,前方便是吕军驻扎之所,奕歆亥乃令斥候前去通报,自己带兵马随后而来。
赵敷接报,益州兵马到来,忙与赵成带诸将出营相迎,却见是七位年少将军带着数千人马,不禁心中起疑。
奕歆亥远见对面营中一众将官出迎,乃与众兄弟下马,步行上前至其面前,施了一礼,道:“我等奉益州牧之命,带领兵马前来助赵元帅过凤凰岭,杀退西羌,不知哪位是赵元帅?”
赵敷道:“本官便是,不知诸位小将军是?”
奕歆亥向赵敷又施一礼,道:“赵元帅,我们七个是益州牧之孙,祖父年事已高,不宜带兵出战,故而由我们七人前来。”言毕将七人名姓俱个通报。
赵敷闻言豁然道:“原来是奕老将军之孙,本官见几位公子个个生得仪表堂堂,端的是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子啊!”说完忙拉住奕歆亥之手道:“歆亥毋须多礼,当年奕老将军于本官有救命之恩,本官向来极为敬重奕老将军,奈何老将军上任益州牧,本官又在朝中世事牵绊,多年来竟未能前去拜见,实在心中有愧,若歆亥不嫌,只管同众兄弟与本官叔侄相称便是。”
奕歆亥欣然允诺。当下赵敷带奕歆亥众兄弟进入营中,命设宴接风。奕歆亥却道:“赵伯伯莫慌,此番凉州军情甚紧,前面这拦路的贼匪也端的可恶,待小侄先战上一阵,折煞一下他们的威风。”
赵敷道:“只恐歆亥长途跋涉,此时已是疲惫,若出战恐有闪失,到时本官怎么向奕老将军交代?”
奕歆亥笑道:“赵伯伯过虑了,小侄自有用不完的力气,只求早点上阵杀敌。”言罢,便教随从取过兵械马匹,整顿一番,便打马出阵,其余六兄弟皆随其掠阵,赵敷也带兵士出阵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