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有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用,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了。
夜已深,在这黑漆漆的老林内,道路坎坷,极其难走。
因此,两者没有在打算回小镇,而是就地露营,明早在上路,返回小镇。
翌日,小姑娘醒的很早,天刚放晴,太阳还没升起便已经开始忙碌,以散落的枯木交织藤条,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木筏,很是吃力的将童毅弄了上去。
一切做完,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原本滑嫩的小手,已经出现了非常醒目的勒痕。
这一切,老人都是看在心里,只是无奈的叹气。
稍作休息后,小姑娘深吸了口气,将粗长坚韧的藤条抗在肩头,并死死的攥握手中,当即就是吃痛出声,但是却没有放弃。
她全力发劲,硬生生的拉着比自身还要重达两倍还要多的木筏上的童毅,在这老林内,向着边缘处开始前进。
小姑娘毕竟不过是一介普通人,而非修士,拖拉起如此重物前行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没行多远,便可清晰的看到,在其肩膀上,粗布的麻衣已经破损,坚韧的藤条已经深深的陷入其中,将原本凝脂般滑嫩的莹白肌肤,毫不留情的勒出两道醒目血痕,鲜血也是顺着哪里滴答滴答流淌。
老人看在眼里,但却无力帮忙,颤抖着满是褶皱的手掌,心痛万分,泪水已经不自觉流淌。
他轻声劝道:“孩子,还是放下吧,在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落下顽疾的,咱们还是去小镇内找人来帮忙吧。”
“放心吧,爷爷,我没事的。”
小姑娘表现的很坚强,向着老人露出笑容,道:“若是没有金币,谁会平白无故的来帮我们呢?”
老人黯然了,他们的生活情况本来就不是很好,平日间没少遭受欺凌,虽然经营小医馆,但在地痞的迫害下,生活已经陷入窘境,日常温饱都成为了很大问题。
又谈何来的金币?
像他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生活充满了艰辛的普通人,温饱都是已经奢侈,积蓄都从不敢奢想。
这是一个到处昏暗的世界,恃强凌弱,弱肉强食,无论在哪里,都是永恒不变的法则。
时间推移,到了夜里,小姑娘跟老人终于回到小镇,此刻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只有很少的灯火在点亮。
借助微弱的光芒,老人跟小姑娘,小心前行,面带警备之色四处扫视,有些鬼鬼祟祟的以为,似乎在畏惧什么。
不过,一路下来有惊无险,最终,他们安全的回到了自家经营的小医馆。
地方很是偏僻,房屋表面也都很陈旧,显然已经有了好些年头。
老人走在前面,将房门打开后,点起这个世界最为廉价的油灯,借助微弱的光芒,可以看见房屋的布置。
医馆很小,房间内不过五六张简易的桌位,深处有个看起来有些年头,被擦得很洁净,看不见灰尘的药柜。
药梭上均刻有药材名,虽然相隔甚远,但也可闻到药香。
当小姑娘把童毅背到炕头后,如释重担,身躯也是终于支撑不住,躺倒在地。
她的面色显得很是苍白,瘦弱的肩膀上粗布麻衣早已磨碎,肩膀上因藤条所长时间勒压已经出现很深的勒痕,甚至都已经有些血肉模糊。
见状,老人一脸焦急的样子,放下竹筐,去药柜哪里开始极速翻找。
很快,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以红泥制成的小瓶,将塞口大口后,先是嗅了嗅,随后小心的倒在小姑娘的伤口处,将淡绿色的要液,均匀的涂抹在哪里。
过程中,小姑娘表现的很坚强,眨巴着大眼,只是冲着老人嘻嘻的笑着,不过在药液的刺激下,她的柳眉也是一直蹙着的,一声声细小的微弱痛苦低吟声也是时不时发出。
老人将捣弄好的草药,轻轻的敷在小姑娘的伤口处,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你跟他素未相识,何必要出手救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难道就不怕因为你的一时善心,而引狼入室吗?”
在普通人眼中,但凡修道者,都不是好人,他们做的不是匡扶正义,而是助纣为虐,鱼肉乡里。
最简单来说,这个小镇上的修士便是如此,他们从未做过善事,平日间都是风靡作乐,祸害百姓,将整座小镇弄的乌烟瘴气。
正因此,在老人看来,虽然童毅面孔略显稚嫩,但却也是修士,自然而然的将那等修士,划上了等号。
“怕是怕,但我更相信我的直觉,小哥哥不会是什么恶人。”
小姑娘望了一眼处于昏迷中的童毅后,赶忙催促道:好了,爷爷您就不要多想,相信我,更相信小哥哥吧,他的气息已经很弱,你在不救治,你在我眼中可就成为真正的恶人了!”
老人身着粗布麻衣的老人望了一眼黑发披肩,身材修长的童毅,眉头皱了皱眉,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带着一丝厌恶之色,叹道:“唉,但愿如此,等他恢复了,就赶紧送他走!”
说完,老人便是开始为其检查身体,过了半响后,很是震惊的自语,道:“莫非他不是修道者,若不然他浑身的筋骨怎么会多处断裂呢,而且这么重的伤势居然还能活下来,当真是个奇迹啊。”
“看他的服饰,理应是猎户出身才对,可发现他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弩箭呢?”老人若有所思,心中有了太多的疑惑。
小姑娘有些不高兴,皱着鼻子,道:“哎呀,我说您怎么这么多问题啊,你要是真想知道,就不能将小哥哥救醒后再问吗?”
终于,在小姑娘的不断唠叨下,老人开始仔细处理一番后,便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
他望着昏迷的童毅,叹道:“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全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