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困难重重,但目的还是达到了,那几个军官被免了职,不过,似乎也只是如此而已。
“法兰格特·比斯维奇·亚当斯,你的罪名有如下几条:
故意伤人罪
涉嫌危害国家公职人员罪
泄露国家机密罪
盗窃罪
非法动用行政机关罪
虐待罪总共六项罪名,请问被告还有什么话说?”
“我放弃和你们争论了。”法兰格特双目无神,可以轻易看见,他那内心的绝望,他以同样僵硬的口气答道:“只是我不知道,盗窃罪和虐待罪什么时候也上来了。”
法官严肃地哼了一声,说道:“检察官!”
原告席上一个衣冠楚楚的人站了起来,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出了一些图片和视频,随后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诸位请看,这是他十四岁的时候,他擅自杀死了美籍澳大利亚逃犯罗谢·波奥古斯,看吧,简直是虐杀,用蝙蝠直接把他吞吃掉,所以法官大人,我认为虐待罪成立。”
“你们授权给我的,现在还翻脸不认了?”法兰格特冷冷地说道。
“没错,但是,我们只是授予了你调查权,你的行动权只对本国罪犯有效,我们没有承认你对外来犯人有这些特殊待遇,也就是说,并没有授予你杀死他的权力,因此,你的这项行为属于违法行为。”
法兰格特没有再争辩,他也知道如果他们死抠的话,完全可以把他的罪行列得罄竹难书,因为特工毕竟不是走正规程序的职业,论法律论道德,都有说不过去的地方,他们是法律与道德缝隙间的人,一旦处于敌对状态,自然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比如说,正规程序要处死一个人,要必须有法庭审判定罪,还要交到最高法院审查,最后才能处决,有些有死缓的人,如果运气好,还可以免去一死,而在有的国家,甚至根本不容许判处一个人死刑,是仁慈还是软弱,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光是法兰格特在每次任务中,没有走程序就直接宣判死刑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何况这种擅自处决的事,只要一个人,定下杀人罪或虐待罪就足以,更别说法兰格特剑下那数不清的怨魂?所以,这种情况下,一旦被出卖,把他的斑斑劣迹都拿出来,任何人都是百口莫辩了。
“你们非要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他确实没有办法,“那盗窃罪又怎么回事?”
检察官会心地笑了笑,继续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很快,又找到了几张图片,又是那种一本正经地态度说道:“这不就是吗?大家都看看啊,他在调查过程中,暗地里擅自窜入民房民宅,进行搜查,有时甚至带走了东西!”
旁听席和陪审团的衮衮诸公一片哗然,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法兰格特真是无可奈何地回答:“你们都说了是任务,你们给了我授权的,至于那些我拿走东西的人,他们最后都被查出来和你们想要的结果有牵连吗,我又不是为了偷钱才进去的,我拿走的是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
“我说过,授权范围,发现他们这些嫌疑人你可以叫我们的警察和军队进去,你没有资格擅自进去!你未经许可就进去,行为上就是盗窃!我试问陪审团和旁听的诸位,如果你们仅仅就是‘可能与犯罪分子有关联’就被人半夜爬进来翻得个底朝天,请问你们愿意吗?!”
义正辞严,旁边的人立刻都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又是一次百口莫辩,本来,特工嘛,这种事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但说出来就不对了,被出卖的人没有办法用法律辩护,也没办法用道德敷衍,就是上帝也救不了他。
但法兰格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吼道:“你们有点脸皮行吗?!你们把我送到这里来,无非是我吧你们的那些卑鄙行径公之于众而已,因为得罪了你们的既得利益,所以就想拿我出气而已!你们还有资格说我?你们又干过多少干净事?你们不过是一群损人利己的混账东西而已!”
“他们的行为也不能这样说啊,那些人确实该打啊,我们都被他们抓了,差点连命就没了,为了安全,当然该这样做啊。”“对啊,亚当斯,你不也一样差点死了吗?”旁听席还有几个一起去的学生,他们似乎因为那次事件反倒觉得这些行为是对的了,即使救了他们命的法兰格特如今在法庭上孤立无援也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如果不是你们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到他们的国土上去,他们怎么可能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我们不就因为这个才派部队过去吗?我们应该大力支持才对啊。”该说什么呢?童言无忌?大家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能叫孩童了,看来,那个青年军官的契机就是指的这个。
“荒谬!根本就是无风起浪!不过是些花言巧语扭曲事实而已!”
“那没办法了,反正政府的人这么跟我们说的,我们人民是受政府引导的,你去跟那些政客说去咯!”
这句话是那么的无情,真的是让法兰格特心如刀绞,明明自己救了他们,他们今天却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寒。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推脱的态度和言语,是直接把法兰格特推到了南极的冰川里去,现在正值冬天,法兰格特穿得还比较暖和,这还真是棉绒不暖心头寒。
审判完了,结果不言而喻,罪名全部成立,看看这些罪名吧,哪一个不是证据确凿,哪一个不是顺应民意,政府的人想除掉他,百姓的人害怕他,不管立什么罪名都是应天和人了,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对方,法兰格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不过还好,这不是终审,加上有特工局出面,暂时还相安无事,但终审依旧是悬着的,大街上,法兰格特低着头走在大街上,秋诗月跟在后面,自顾自地说道:“这也没办法,任何一个特工行动,任何一个国家,要死钻的话,给人立罪轻而易举,特工与其说是正义的另一种化身,倒不如说是各国统治者维护自己利益的工具,你做的事,哪怕损害了别人的利益,只要是服务于他们,他们就会把你当做英雄,而如果你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即使你做的是一件对的事,一样要把你当成恶魔除掉,这没办法。”
“但国际特工局是为了正义存在的!”
“然而呢?帮助其他国家维护国家安全?换个角度看,不过是国际化维稳工具而已,你一个特工救人某种意义上还不如那些收养了几个孤儿的传教士!人是自私的,对于一个人而言,对自己好的就是对的,就承认它,对自己不好的,就是错的,就不承认它,而人一旦到了统治阶级的高度,这个缺点就会被放大得异常明显。”
“所以我是没救了?”
“倒也不是,如果利用国际形势的话,还可以跟他们谈判,然后终审可能就无罪释放了,趁那个机会,利用国际特工的身份便利,赶集离开这个国家吧,他们已经容不下你了。”
却说秋诗月这招还真有效,几经波折之后,终审就暂时延后了,法兰格特拿着邀请函,到了一个度假别墅里去,那里面,一大群政客正等着他,以防万一,秋诗月也跟了去。
负责安保的法兰格特的老搭档普雷沃,两人见面后,一点也没有组合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压抑与沉闷,是前所未有,法兰格特阴沉着脸,说道:“咱们,当搭档挺久了吧!”
“恩········”
“说起来,以泄露国家机密罪把我抓起来的人,也是你吧。”
“恩········”
“说说吧,好歹是几年的搭档,你想抓我完全可以直说,我可能还没法拒绝,你倒好,打着探望的名义,偷偷带着一堆人冲进来,我们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我是奉命行事。”
“我也是!”
“但是目的不同,你为了什么我不管,我只为了不列颠尼亚,你要是试图威胁它,我给你好看!”
推冰川的人,不止一个,所有人都在把他往悬崖边上逼,人心是看不见的敌人,却和艾瑞克那看得见的敌人一样,可以把人逼到心里的悬崖,没错,他们反目了。
见到那些政客了,他们看见法兰格特来,连话的机会都不给说,就直接说道:“我们不追究责任,但你必须离开的英国,并且你们在英国所有的财产都得没收,并且以后禁止再回来!”
“凭什么财产要留给你们,那是亚当斯家的财产,你们凭什么要收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害死了我们的士兵,泄露我们的机密导致我们蒙受损失,这就是给我们补偿!”
“偿命?你们轰炸死了那么多平民,你们谁尝过命?谁赔过钱?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我赔偿你们!”
“那些人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只看好我自己的利益的就行了。”
“所以他们不管怎么死都不管吗?只要有利于你们!”
“我们为什么要管他们,我们只会为我们自己着想,别人与我们何干?就算给别人考虑,也只会是我们自己的国民。”
自己的国民,对于这些国民而言,能有这样一个官员真是千金难求了,可是,对于别的国民而言,他不是千金难求,而是千金送不走啊,可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国家的国民对他们的政治家,本来也只管是不是对他们有益就行了。
“你们··········你们花言巧语瞎编乱造还真有理了?!”
“欺骗?我们什么时候欺骗了?我们是民主政治,任何行政都是顺应民意的,我们只是顺从民意办事,你去给民众说吧,如果他们反对我们,我们就停止。”
彻骨的心寒,民众早就找过了,现在找的政府,民众的回应是,找政府说去,政府的回应是,找民众说去,一唱一和,完美的配合,演戏连彩排都不用,因为人性本私,在自私方面,所有都是一致的。
谈判结果不欢而散,夜晚,依旧是皇家剧院,法兰格特坐在屋顶上,独自一人吹着一只金质的笛子,那是吸血鬼的一首童谣,那本来是一首温柔的歌谣,但是从那个笛子里出来的,是那么地凄凉,悲苦,秋诗月飞到了背后,说道:“你还会吹这个啊!”
“略懂而已。”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月,拯救?不值得。”
秋诗月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最重要的是,远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们,两人发现了,立刻把身子缩回了歌剧院,缩回去后,下面传来了军警粗暴地吼声,法兰格特摊开双手,说道:“看吧,他们打算直接干掉我们!”
没有办法了,跑,在路过楼梯间的一个转角的时候,那个金笛子,掉了,不可能去捡。
一个工作人员捡到了,他人品不错,把它交到了失物招领处。
秋诗月和法兰格特跑到了码头,那里,法兰西已经映入眼帘,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往法国跑,那边有接应的人,但码头被军队封锁着,秋诗月淡淡地说道:“没办法了,想活命,就用禁术吧,想不到,这个术作为亿万挑一的我们,尽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法兰格特已经不再争辩了,两个人手牵着手,中间出现了一个魔法阵,两人念起了咒语,随后,天空出现了一个背上长着吸血鬼翅膀的少女,左手拿着法杖,右手拿着长剑——血天使贝托莉亚!
天使没有说话,她可是神,几个法术便带着秋诗月和法兰格特往法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