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对于人类或是异种人而言,都是不可预料的,然而对于神而言,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的,法兰格特并不知道天神给他安排了怎么样的道路,他和秋诗月并没有意识到,巨大的灾难早已缓缓地向他们靠近,他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在一个大理石高台上,有两个骨灰盒。他们的后方是一根高高的旗杆,旗杆很挺直,上面挂着中国的五星红旗,两边都站了一排军装相对较华丽的人,大都拿着鼓,号等乐器,他们身姿雄伟,整齐地奏着音乐。他们的更后方,是无数的的花圈。前面被鲜花围着,第一二排的人身着西装,神情严肃。第二排的人穿着军装,但是军官服,也很严肃,并且站列非常整齐。后面是许多士兵方阵,都带着头盔,拿着枪,不管是小方阵还是大队形,都具有整齐划一的美感,他们在祭奠两个人,一个是翼风2号的飞行员,一个是在公园里受重伤的那个人,他后来因抢救无效死亡。
大家就这样,一直站到将他们的骨灰盒移交给死者家属,家属们大都是女性,因为军人也有妻子和母亲,他们将骨灰盒用国旗包起来,将他们的军装和帽子整齐地放在上面,士兵们站成两列,仿佛在迎接英雄的归来,江城建上校和另一名军官戴着白手套,将骨灰盒交给了泪流满面的家属。他们已经泣不成声。
秋诗月和法兰格特在街上走着,追悼会已经结束了,秋诗月说道:“格兰特,说实话,我第一次为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朋友的人的离去感到这么惋惜与伤心过!”
“你是在害怕?”
“并不是,只是和看到妈妈倒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好像!”
“看来我们还是有点共通之处的!”
“你想说什么?”
“你认为他们的灵魂会升入天堂还是堕入地狱?”
秋诗月没有那以往的不假思索的态度,有些吞吐地说道:“上帝会把他们打入地狱不成!”
“是哦。”法兰格特有些悲伤说道。
“你说什么!他们?下地狱?!”
“听过这个故事吗,月?”
秋诗月没有回答,但法兰格特还是讲起来:“从前有一个国家,人民的生活很幸福,很快乐,然而,突然有一天,那个地方出现了一只恶魔,那只恶魔每天都变本加厉的残害那些人,原先肥沃优美的土地变得生灵涂炭。这时,一名英勇的骑士站了出来,与那个恶魔战斗,终于,他打败了恶魔,但他身上也沾上了恶魔的血液,染上了罪恶,从此就再也不能升入天堂······”
“你是说,他们的命运和那个骑士一样?”
“是的,地狱这种地方会有谁想去呢?想把那些人送入地狱,的要有人去拉他们才行,好比说,想让一个东西掉下去,必须要受到重力吧!”法兰格特的语气让人觉得似乎理所当然。
“啪”,秋诗月狠狠地扇了法兰格特一耳光,大声说道:“笨蛋!你以为你摆出这种看破一切的样子就改变了什么吗?简直不可理喻!”
“你当真不这么认为吗?”法兰格特一点也不生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
法兰格特将秋诗月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地按住,说道:“用你的魔力感受一下吧。”
秋诗月闭上了双眼,露出了闪光的睫毛,她的手也渐渐开始发光,仅仅几秒钟后,秋诗月的手像烙铁似的缩了回来,紧紧抱在胸口,安详的脸变得褶皱,瞳孔和着肌肉一并抖着,吞吞吐吐地说道:“好···好强的···力量。满是···邪恶···黑暗的力量!”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你也有我左手的那种力量,这就是代价!我是一个罪人,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秋诗月收了怒脸,没有说话,拿出了她随身带着的手帕,轻轻檫拟着法兰格特脸上伤口·······
很明显,那个能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追悼会依旧进行着,那是一种无异与盗窃,杀人,欺骗这些肮脏的能力,也许,这便是法兰格特的命运,当正义没有办法战胜邪恶时,这个能力逼迫他不得不将双手沾满鲜血,不惜以恶制恶,这个命运的终点会是怎么样呢?
在绵延起伏的青翠山峰中,云雾缭绕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蜿蜒曲折到山顶的灰色带子,不必说,那就是上山用的石梯。
“快点啦!月,你今天怎么这么慢啊!”江爱琪有些嫌弃地说道,法兰格特在她的前面,秋诗月在石梯比他们矮一些的地方,只见她穿着红色的短裙,双手一直按在裙子上面,双腿也是夹紧了在一点点地往上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啦!但是···风太大了啦!”
江爱琪双手插在腰间,不满地看着她,说道:“我不是提醒过你爬山不要穿裙子吗?你怎么还穿着来?”
“因为我不知道还有男生啊···”一股无辜的感觉随之到来。
“不用这么在意速度,因为还有更慢的人在后面呢!”法兰格特插进来,用手指着秋诗月的后面。
大家都把头转了过去,果不其然,李继天扶着扶手,一边踩着梯步,一边没有规律地喘着气,扶着旁边的铁索,腰弯的比肩膀还要低,他停了下来,说道:“你们···是···要累···死我吗?这么高的山···一···一群特训过···的,欺负···我!”
江爱琪一下子跳下去,跳到李继天的跟前,继续以女王的态势吼道:“真是的,亚当斯马上就要回国了,月下学期也要去英国了,你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吗?”
还没等李继天回答,她就一把将李继天给拎起来,然后又给顶在头上,昂首阔步地走到公爵前面说道:“你走最前面,这个家伙和我走中间,月走后面,这样就不怕了吧,月?”
“好···好的!”秋诗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到了山顶,那里有一座寺庙,里面只要一个老和尚坐在里面,一个小和尚在打扫着庭院,江爱琪说道:“到了!就是这里,这里可是少有的没有被开发的地点,里面那位可是位高僧哟!我和他关系很好的,那个小孩子是他的徒弟!”
那个小孩子抬起头来,一见是秋诗月,便立马跑进屋里,不一会儿,大师就出来了,只见这位大师双手恭敬地行着佛礼,白色的胡子一圈圈地卷在直立着的手掌上,伴着念珠一起拨动着,眉毛也是苍白的落到腮帮子,红黄色的袈裟已经有些破旧,带着他那安详的神情走了过来,微笑着和蔼地问道:“好久不见了啊!女施主,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
江爱琪将李继天扔到地上,李继天累得几乎已经口吐白沫,那个僧人微笑着,露出一副慈父般的神情,作为僧人,他已经不再是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人的父亲,他要普度众生,将全世界当成自己的孩子爱护着,他扫视着江爱琪的朋友们,然而,他的目光看到法兰格特身上时,神情却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手上的念珠也停止了拨动。
接着,他低下头,将另外一只手伸出来,大手指在中指上掐着,想了想,走到秋诗月跟前说道:“这位施主,请随老衲来一下!”
秋诗月有些惊奇,但还是跟了过去,他们一直走到了寺庙里面,四处都没有人,秋诗月问道:“那个···有什么事吗?”
那个僧人看着佛祖的铜像,叹息道:“是关于那个血族的少年的事!”
“你是说格兰特吗?他怎么了?”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魔性!”
秋诗月更加奇怪了,追问道:“魔性不是每个人都有吗?而且我们是吸血鬼,是属于黑暗的种族,魔性比较强很正常啊?”
僧人摇了摇头,说道:“这老衲当然知道,只是,他的魔性,不但大得有些出奇,而且还是一种具现化了的魔力,最可怕的是,他的那股力量,似乎有着成长的趋势!”
“我不太懂···”
“他的魔性已经变成了一种魔力,那是一种异常恐怖的黑暗魔法,即使是天使沾染上了黑暗力量,也会坠为恶魔!”
“不会吧,这也太······”
“这是真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的血天使之外,没有人能驾驭黑暗魔法,炼狱里的魔鬼,就是黑暗力量失控的杰作!”
秋诗月恐惧起来:“那,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那股力量怎么上身的老衲不知道,总之,这个世界会有一场灾难,而那场灾难,会与那个少年息息相关!”
“那你为什么找我说?”
“因为你将是陪伴他时间最久的人吧!”
秋诗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僧人继续说道:“老衲想提醒您,这场灾难最大的受难者,就是施主您!”
说完,他离开了厅堂,到了外面去······
大地变成了焦炭般的黑色,天空被黑雾笼罩着,分不清天地,看不到一点绿色,秋诗月无力地向前爬,四周是无数燃烧的尸体,树木还有建筑,树枝断裂的声音如此清脆凌厉,燃烧的烈焰如同地心,整个场景就像是黑雾组成的地球将燃烧着的地心包裹了起来。
秋诗月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前面,一个人站在前面,全身都是黑的,一把剑缓缓递向秋诗月······
“不要--”秋诗月突然从床上直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珠密密麻麻地挂满了额头,她左右摆头,看了看周围,仿佛大难不死地叹道:“原来是场梦啊!”
她的家装饰一点不比法兰格特逊色,床单与铺盖绣着金制绫罗丝,上面摆着几个巨大的娃娃,两边都是红木制成的床柜,不远处有几把巴黎红桌椅,也是红木制,衣柜是百年白桦木制的,外面涂上了洁白的漆,四角伸出去的部分被涂成金色,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的雕纹,而正面也是一只金色的凤凰被两扇门一分为二,衣柜的对面是梳妆台,镜子的边框是用白玉一般的石头精砌而成,顶部嵌着一颗红宝石,但台上倒是没有什么化妆品,最显眼的只有那把紫檀木梳,阳光照进了宽敞的房屋,麦色的大理石地板闪闪发光,同样发光的还有一台洁白的钢琴,上面摆着一篮鲜花。
她又望了望四周,伸手将床柜上的一个日历拿了下来,右手的食指指着上面的数字说道:“昨天···21号,今天···22号,今天的事是······”
突然,她丢下日历,急忙打理好形象,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旅客朋友们注意了,飞往上海国际机场的C818航班即将起飞,请要乘坐此次航班的旅客前往登机口。”机场的广播响了,法兰格特开始往一个通道走去,没走几步,后面就传来了一声:“站住!”
他转过身,果然是秋诗月,看样子跑了这么久,让她累的气喘吁吁,秋诗月说道:“你不会想就这么走了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这个笨蛋,我们是搭档啊!你就想这么走?!”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用意,反正你高中也要到英国吧!”
秋诗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是个天然呆吗,别的不说了,就一件事!”
“什么事?”法兰格特越来越疑惑了。
秋诗月走了过去,走到法兰格特跟前,伸出了小指头,法兰格特似乎依旧不明白秋诗月的目的。秋诗月又说道:“这是江爱琪教我的一种约定方式,你也要伸出小指头哦!”
法兰格特有些狐疑地将小指头伸了出来,秋诗月立刻将自己的小指头勾了上去,念到:“拉钩上下不许变,撒谎筋骨断万根!”
“断万根?这么惨?”法兰格特问道。
“当然,从现在起,你不许对我撒谎,永远!”
“好,好!不过,只是对你哟!”
“也行!”秋诗月调皮地答道。
说完,法兰格特转身离去,秋诗月也如释重负,微笑着往回走,他们的心正在和他们的背影走着相反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