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法兰格特一把抓住秋诗月的手臂,往刚才开的洞飞出去,这时候,秋诗月身上突然掉下了一个心形的白银制饰物,本来法兰格特已经飞到了洞口外部,秋诗月却用力挣脱了他,重新回到里面,把那个白银饰品捡了起来。法兰格特急忙吼道:“你在干什么!快上来!”
秋诗月正准备起身回走,然而,楼下那个人已经到了楼上,刚好看见了秋诗月,两人都吃了一惊,那个人连忙把挂在墙上的来复枪扯下来,架起就来了一枪,秋诗月用力往他左边一跳,子弹陆续发出“砰砰”的木板撞击声,楼下的人听见枪声,都飞速赶往楼上,脚步声变得剧烈了起来,而秋诗月在地上翻滚一圈后,蹲伏着身子。
那人把枪瞄向秋诗月,然而,法兰格特也跳了下来,在落地的途中,右手的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剑,然后用左手拔出来,向那个人扔了过去,那人赶忙往旁边一闪,虽然没射中人,但把他的左手钉在了墙上,但是那人的枪在右手,所以,立刻伸出枪管,朝法兰格特开了一枪,法兰格特灵巧的躲在桌子后面,没吃到枪子。不过楼下的大批人都已经上来了,秋诗月拿出长弓,一箭射向楼梯口。
“嘣!”的一声爆炸,楼梯口并没有像预计一样倒塌,烟雾散去,一层淡蓝色的屏障挡住了他们--对方也有异种人!那个水精灵拔出一把细长的刀,冲向法兰格特和秋诗月,后面的人也拿出了阿拉伯弯刀,冲了过来,法兰格特连忙抽出双剑和那个水精灵搏斗,对面人多,又来了一个拿弯刀的矮人,兵器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还不时发出金属切割木板的声音。
法兰格特跳到桌子上,旁边走来一个身强体壮的牛头人,抡起长杆斧头就劈下去,法兰格特尽力再次后跳,摔倒在地上,至少躲过了斧头,斧头劈在桌子上,发出“嘣”的一声巨响,桌子也碎成好几块,那两个矮人和水精灵又扑过来,还真不给法兰格特喘息的时间。
法兰格特纠缠着,这时,他看见秋诗月境况更惨,她毕竟是用弓箭的,这样面对面的战斗着实让她吃不消,法兰格特便用上次在英国用的那招,从斗篷里铺天盖地地飞出一大堆蝙蝠,蝙蝠们疯狂地撕咬着眼前的敌人,那些阿拉伯人都双手乱舞,挡开蝙蝠,法兰格特趁此机会,冲到秋诗月旁边,抓住她,迅速飞了出去,但是,那个饰品又掉了,秋诗月仍然想下去捡,法兰格特把她牢牢地抓住,说道:“别管那东西了,先逃走要紧!”
说完,他加速飞行,他没注意到:秋诗月的眼睛里闪下几滴泪珠。
法兰格特降落在人行道上,旁边是光滑的柏油马路,路灯很明亮,没什么车经过,法兰格特松开了手,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秋诗月并没有跟过来。
他转过身去,秋诗月低着头,神情一点也看不出出了悲伤与生气之外的情绪,法兰格特冷冷地说:“怎么,你一个大小姐还在意起那个小东西了?”
秋诗月听后,表情立刻只剩下愤怒,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这么做只是因为它值几分钱吗?!”
“就算不是,跑回去拿也不是该做的事!”
“可···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是···是无可取代的!”
“有什么无可取代的东西能比你的生命和使命更珍贵的?”
“那···又怎样!那个··就是···就是···就是很珍贵!很重要,难道你就没有珍爱的东西吗?没有尝过失去它的滋味吗?”
“但你这样做又把它找回来了吗?而且还差点丢了性命!”法兰格特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
秋诗月不甘示弱,马上还击:“这不是找不找得回来的问题,是到底,到底它对你重不重要?!”
“所以这就是你任性的理由?!”法兰格特果断回击。
然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对秋诗月却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冲击,仿佛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不断回响,她抽泣着,抬起头,瞳孔变成了红色,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泪水,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说我什么不好,为什么,为什么要说我任性!”
晶莹的泪珠已经接二连三地往下掉,法兰格特却无动于衷,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说道:“我还能用什么来形容?”
秋诗月打了法兰格特一拳,然后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什么!那个···那个东西,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而···我的···我的妈妈已经不在了,就是被我的任性害死的!”
突然,她收敛了些泪水,抓肩膀的手也松了些,说道:“好吧,这都是我活该,这一切,也是我自作自受!”
还是小孩子的秋诗月径自地跑向门口,她的母亲见了,问道:“月儿,你要去哪里?”
“出去玩而已!”她一边说着,一边穿着鞋子。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不要去做一些危险的是哟!”
“知道!”说完,她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夕阳已经要落山了,秋诗月趴在一个低矮的悬崖上面,静静地看着下面,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她后面。
“月,你原来到这里来了啊,我不是说过要按时回来吗?快点回家要吃饭了!害得我担心死了。”
秋诗月依旧没有动,还是呆呆地望着悬崖下面,她母亲有些好奇地过来,轻轻凑到她旁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我的孩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妈妈,你送我的那个挂坠掉下去了!能不能帮我捡回来。”
“这个啊,那又不贵,改天再给你买一个就好了!”
“可我就想要那个!”秋诗月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可这里去捡太危险了啊!”
“我就要!我就要!”秋诗月使劲拽着她的母亲。
“月儿!”她的母亲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嘛!就是捡一个挂坠都不行!”秋诗月失声痛哭了起来,她母亲把她搂在怀里,看着她,似乎有些心软了。
她站了起来,张开了翅膀就抓着悬崖往下面行进,虽然吸血鬼有翅膀,但飞行可是技术活,可不是一般人说会就会的。秋诗月的母亲并不擅长体力事,一步一步试探着往下面行进。
不难看见,她母亲的每一步都那么颤颤巍巍,即使一只脚踩到了坚实的凸出部分,也如同一只蜗牛般爬行。
蜗牛爬呀爬,终于到了低端,她母亲捡起挂坠向上面摇了摇,秋诗月见了,阳光一下子就驱散了脸上的乌云,微笑像太阳一般升了起来。她的母亲也微笑着,有了一次经历,自然要自信得多,便快速向上爬,却也在这个时候。
正当秋诗月想要张开双手迎接母亲和那个挂饰,她母亲的一块基石突然坍落,整个人也随之掉下去,秋诗月想冲过去,但悬崖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满脸泪珠地望着母亲,只见她的母亲竟保持着微笑,将挂坠扔给她后,就消失在了碎石中······
“母亲天生体质虚弱,根本不擅长体力上的事,所以,在急救时,明明还有希望的,但她根本承受不住治疗,最终就在手术台上,台上···离开了!”
在家里,秋诗月抱着一只玩具熊哭泣着,她的父亲站在后面,双手紧握着拳头,说道:“月,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秋诗月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她的父亲红着眼说道:“以后,不要把别人不想做的事···强加到别人身上!”
“不要,我···”秋诗月好像意识到自己是错了,停了下来,但她生气着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紧闭······
她的父亲和她关系这么尴尬,其实是每一个父亲的悲哀,因为害死他最亲爱的妻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女儿,他妻子的小时候,他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根本下不了手,虐待她就是虐待自己。打了别人好歹还能出一点气,但打自己的女儿连气都出不了。除非真是什么恶毒之人,或者铁面包公,平凡人又能奈何?!
“知道为什么我会放弃那优越的生活到这儿来送命吗?!”秋诗月苦苦地问道,因为悲伤,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法兰格特摇摇头,秋诗月说道:“因为是我害死了我母亲,我无法接受我杀了人的事实,所以,我就想,就想去除掉恶人,然后赎罪······只是借口,母亲根本回不来!”
秋诗月紧紧抓住法兰格特,再优秀的人,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不用说,那个挂坠,和秋诗月的母亲一样,永远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