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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幕 少年 开始

——“主角之所以能成为主角,是因为他得到了作者的认同”

风说:“那是一个少年。”

风在森林里做着例行的旅行,偶然看见他身着一件素衣,虽然白色的衣服怎么都看不出来褪色然而还是能让人感到洗过了很多次,有一些磨损而没什么光泽。可是衣服仍然笔挺,倒是给整个人以一种精神的感觉。然而对正处于发育期的他来说这件衣服已经不那么合身了——仿佛见风就长的他使衣服明显短上了一截,露出了略显健壮的腹肌。还没有定型的头发在风中自由地排列组合,偶尔遮住了眼角的几根血丝。少年也不在意,只是杵在那里,离散的目光带着青春特有的韧性和迷惘逆着风向不知聚焦到了何方。

“诶呀妈呀,累死我了。”然而少年一张口就破坏了之前宁谧的意境,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一般。放下了那与身材毫不搭调的大布包,少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掬起身边清澈小溪的水就喝了起来。“咳咳,咳咳咳······”,显然是喝得太急呛到了“咳咳咳······”没有人拍打的后背略显苍凉。好不容易恢复了,少年靠在溪边的树上,借着浓密的树叶遮挡了阳光,从背包中翻出了干粮小心翼翼地咬了几口,犹豫了一下又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从叶的罅隙之中瞥了瞥太阳,少年略微推算了一下时刻,大概中午刚过不久,“应该还来得及吧”少年决定小小地打一个盹儿。

闭上了那双并不大也不是很有神可是却有着故事的眼睛,少年抱着包倚着树,将半天劳累的身躯放松下来,慢慢地滑入了梦乡。

风看着他入睡,轻吻了他稚嫩又刚毅的面庞,然后离开。却没想到乌云便趁虚而入,开始酝酿着蓄谋已久的泪。

时间成了雨的催化剂,之前的晴空完全被阴沉吞噬。

滴答、滴答······雨点终于从天空坠落,尽管有树叶遮挡,可是雨点还是调皮地钻进了之前阳光穿过的孔隙落在了少年的脸上,渐渐将少年的梦打醒。

“嗯?”少年的上下眼皮挣扎着极为艰难地张开了一条缝隙,然而触感上的冰凉使少年更早一步地发现了自己所处的窘境。

只是一瞬间的慌乱,少年开始思考起对策。没有计时工具的他现如今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道当下的时刻。看天上厚实的乌云一时半会是没有散开的趋势,雨就有可能越来越大了。(呆在树底下倒不如趁早找一个更为可靠的避雨的地方,或者早点赶去目的地,总之要先动身才行。)

迅速地决定了行动方针,少年从包里翻出一块布满折痕的塑料布以挡住包自己的头部,然后麻利地背上大包,深吸一口气,就向着早已定好的方向奔去。

本来几乎没有光线能见度就低,加上还有雨不短朦胧着视线,少年的步伐不得已放慢,注意着脚下的水洼或是藤蔓,又或者偶然跳出的癞蛤蟆一类的生物。就这样树木逐渐落在了他的身后,而当他终于甩掉所有的树木后,他终于见到了所要到达的城镇。然后这时,雨······停了。

不知是早就习惯了这坑爹的天气还是习惯了坑爹的人生,少年只是摇着头苦笑了一笑,将披在身上的塑料布拿下,卷起来拿在手上。

“终于到了吗?”少年深吸一口气,走在陌生城市刚被雨水冲刷而显得清丽的街道中喃喃自语。

“来住宿啊。”少年刚刚走到城镇的旅馆门口,旅馆老板就热情地招呼,“你来得还算及时,现在就剩两个房间了,你要靠外的还是靠里的?”

“随便。”面对热情的老板,少年似乎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径直从衣服内口袋掏出一张精致的卡片,递给了老板。而老板倒也并不在意,接过来很熟练地在柜台上的机器上摁了几个按钮然后一刷,“滴”的一声,接着便响起了好听的机械女音“曦之国公民朱晟叡2008年8月28日登记在XX旅馆222房间住宿。”

“好了,给。”叫做朱晟叡的少年接过老板交还的卡,心里嘀咕(222,什么门牌号啊(╯-╰)/······虽然说有房间住已经不能挑剔啦。实话说我们国家的社会保障做的还是不错的了,毕竟这些都是免费的。)朱晟叡边想着边走到了222房间门口,又拿出了之前的那张卡,又在门把手上面轻轻一刷。“曦之国公民朱晟叡,欢迎光临。”打开了房间的门,朱晟叡环顾了一下四周。毕竟是免费的房间,各种设施自然不可能豪华,但如果只是普通使用的话倒是足够了。朱晟叡将背了几乎一天的包放在旅馆的小桌上,到厕所方便了一下洗了个手,便又出了房门到旅馆的餐厅去安抚一下空虚的胃。一如既往的刷卡,一如既往的免费,一如既往的够吃。一碗可以无限续碗的米饭,一碟土豆烧肉,一碟蒸茄子外加一碗西红柿蛋汤。朱晟叡吃了个大饱。

(恩,知足了。虽说国家······)刚刚舒了口气,朱晟叡就听见一阵谈笑声,循着声音望去,是两个似乎在哪里都可以看见那种的很平凡的中年男性在把酒言欢,“哎呀这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那是,谁让咱们国家是世界上生产力最高的国家呢?”

生产力最高的国家?生产力最高的国家······这简简单单的8个字,瞬间将朱晟叡拉回了那再也熟悉不过然而现在却又略显陌生的那个小木屋。

那是一个像往常一样的傍晚,从小便没有见过双亲的朱晟叡站在自家仅仅30多平米的小木屋门前,一如既往地等着从他一出生开始就和他相依为命的也是唯一的亲人——爷爷。

朱晟叡的爷爷是一个传统的手艺人,具体的来说,是一个木匠,而且,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杰出的木匠了。朱晟叡小时候所有的玩具几乎都是出自他的爷爷之手,甚至就连他们所居住的小木屋也是他爷爷的杰作。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爷爷是朱晟叡最亲昵同时也是最崇拜的人。然而在现在的时代,手艺人,尤其是像木匠这样的职业,已经越来越没有容身之处了。至于这原因却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朱晟叡家是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小山丘上,上面只有寥寥几户人家。朱晟叡的爷爷每天上午都会带着他的工艺品和山丘上其他男人一起到城镇上,然后将小朱晟叡托付给邻里的妇女,等到傍晚的时候男丁回来,同时也会给山丘的妇女孩子带回来国家发放的口粮以及他们在城镇上的收获。

而在那个傍晚,小朱晟叡发觉归来的爷爷的神情不像往常那样充满了自我实现的满足和自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表的落寞与伤感。而证据就是,作为一方可以算得上是最优秀的木匠,或者说和木头打交道的手艺人,甚至艺术家,爷爷背出去的作品几乎没有被光顾,而是原封不动地被爷爷背了回来。这让小朱晟叡感到不解甚至气愤,自己一向尊敬崇拜而且受人尊敬和崇拜的爷爷仿佛一下子被冷落,被抛弃,被遗忘了。虽然说国家的生产力非常高,可以满足每个人生活的必需,但是人生也是需要自我实现的。虽说并没有什么法律或者条文规定国家的公民需要劳动才能获得国家免费发放的口粮,可要是真的有人整天躺着消耗粮食的话,那可是要被大家戳脊梁骨的。

那天晚上,爷爷依旧在暖黄色的烛光下做着自己的木雕,一向技法娴熟的他不知怎么的竟然出现了严重的失误,他放下手中的刻刀,呆呆地凝望着被自己削去肩膀的小木人,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小朱晟叡说:“我们国家,是世界上生产力最高的国家呀??????”这话语,仿佛既包含了对自己这种传统手艺没落的悲凉,又蕴藉着自己实现不了人生价值却不会连累家人的欣慰。那时候,小朱晟叡还不懂什么叫作“生产力”,爷爷告诉他,所谓“生产力”就是做东西的能力。而他的作品现在之所以没有了销量,是因为有人能够更快更好地制作出那些木质艺术品。朱晟叡不相信,因为他亲眼见过爷爷制作那些木雕什么的,那样的过程简直让朱晟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自己的眼睛都捕捉不上爷爷挥刀的那只手的速度。要是说有人能够在木雕的速度上胜过爷爷,朱晟叡可是打死都不信。可是爷爷告诉他,现在大城市里普及的一种新能源,叫做魔能,能够自如控制这种能量的人叫作魔能师。魔能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特征或者属性,当然有一种是木属性的魔能了。只要一位厉害的木魔能师愿意,他可以在几秒之内就制造出成千上万的木制品,而且质量也丝毫不差。

这是小朱晟叡第一次接触到“魔能”这个概念,当然这段话也曾一度让朱晟叡无法理解。毕竟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瞬间制造出茫茫多的木雕是不现实的,他也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但是他是相信自己的爷爷的,所以他没有怀疑这段话的真实性,即使他暂时还无法理解。自然而然的,对于“魔能”这个陌生的词语,小朱晟叡的第一印象是讨厌甚至是憎恶的,毕竟是这个东西让爷爷失去了以往所拥有的许多东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先入为主”了吧。在之后的日子里,爷爷不停地告诉朱晟叡一定要好好学习魔能,当然一开始朱晟叡是拒绝的,理由自然不必多说。可是爷爷告诉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且如果能够成为一名魔能师,就可以洗雪爷爷的痛苦,而且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更多地是为了爷爷,朱晟叡现在才会一个人在离自己山庄几千里的旅馆之中,眺望着远方的建筑群,那是世界上最为著名的魔能学校——二附中!

“呼~~”长吁一口气,朱晟叡关上了窗户,收回自己停留在满天星斗的目光,躺到了床上。明明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安安稳稳地睡个觉了,可是现在躺在陌生城市里舒适得陌生的床上,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索性睁开眼睛,然后聚焦到空气中某个不为人知的灰尘上,思绪便不由自主地被牵扯、散开。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又好像想了无数的事情——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素未谋面的父母、相依为命的爷爷、木雕、魔能、自己的未来······想得越多却越是迷茫,越是迷茫又越想以睡去来逃避,然而睡眠这条路却已经被思绪堵住,形成了一个死循环,人便渐渐焦躁不安起来。朱晟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在床上坐了起来,却也无事可做,只能任由思绪驰骋。渐渐又想起了爷爷,只是在前不久,祖孙两人还一起生活着,然而现在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最亲的人在哪里。那天的黄昏,爷爷没有回来,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自己的木雕和一张字条。恍如隔世。真的好像昨天还在一起生活,可是······这无解的哀愁,朱晟叡也不愿意再多想了。那张字条上的话,自己早已倒背如流,虽然有些字句还不能理解得很透彻,不过好歹爷爷给了自己一个目标——到二附中去学习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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