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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忍无可忍

不知道从何时起,这片大陆上的人们发现,从飞禽走兽到山川树木,似乎这世间的万物在吸取了天地灵气后,都会幻化出不可思义的力量,人们或称之为妖或称之为魔。

于是都纷纷学仙问道,一方面是为了可以自保,另一方面也替普通人降妖除魔,修士则成为了这一天地间最为普遍的职业,一时间天下群魔乱舞,妖族四起,各方势力为了争夺自己的利益互相争斗得不可开交,此消彼长。

而这一切似乎和青堤镇这个小村子没什么关系,这里正在上演街头小混混们恃强凌弱的游戏。

“各位爷,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不过是在街上卖卖豆腐而已。”一个看上去有七十多岁年龄的驼背老人低着头,作着揖,混身颤抖地说。旁边放着一个装着豆腐的小推车。

在老人的对面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混身上下紧装束带,腰间挎着一个镔铁狼牙棒,一脸倨傲的表情,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面前这个削瘦的驼背老人。

“放过你?我听说你很有胆子啊,竟然敢动我们豹子寨的人?”

“不敢不敢,这青堤镇里,谁不知道您曹大寨主的名头,就是再借小老儿几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大爷您啊,家里孩子做事没有分寸,一定是误会,误会!”老人满脸赔笑,慌慌张张地说。他认出了来人正是豹子寨的寨主曹金豹。

“误会?”旁边一个男子两只眼睛立刻瞪了起来,伸手指着自己肿起来的腮帮子,尖着嗓子说,“你们看看,都肿成这样呢,就是让他身后那个小兔崽子打的,打完人就想不承认了吗,还是看见曹爷来了不敢承认了?老子非宰了你们不可……”

“哼。”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曹金豹冷哼了一声,那男子立刻一缩脖子,把嘴闭住了,用眼睛恶狠狠地向那老人身后剜了一眼。

“哼!”那位曹寨主冷哼了一声,悠悠地说道,“‘耗子六’,你现在是越来越废物了,我还当这青堤镇出了什么样的高手,原来你就是被这么一个小毛孩子给收拾了?”

说话时,曹金豹向那驼背老人身后看去,在那老人身后,站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少年,身形直立,一脸倨傲之气,放肆地打量着自己和自己身后带来的十几个兄弟,与老人恭卑的神态截然不同。曹金豹心中不禁冷笑,看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今天得好好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该低头时就低头。

“是,是,这样的杂种在您曹寨主眼里当然算不得什么,不过这小杂种身上倒是有些邪门,小的一时大意,还真是应付不来。”那个被叫做“耗子六”的男子诺诺的说道。

那驼背老人嘴角不易被察觉地轻轻抖动了一下,“哎哟,六爷,对不住,对不住啊,家里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六爷,小老儿给赔不是。恕罪啊,恕罪啊……”那个老人冲着那个曹金豹和“耗子六”一个劲的点头作揖。

“哼哼,小老头,看见我们曹寨主来了,怕了吗?想求饶了吗?你以为,道个歉,作个揖,就这么完了?告诉你,没门。”那“耗子六”瞪着老人身后的少年喊,“今天要不让他连本带利给我还回来,就甭想离开青堤镇!”

“他还还是个孩子,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吧。”老人继续满脸堆笑的说。

“孩子?他可不是什么孩子,举手抬足之间就能伤人,再猖狂,恐怕就要杀人了。”

“误会,一定是误会,小老儿在这里给六爷赔不是了。”老人深深的弯下腰去,使他的驼背看上去更加明显了。

“耗子六”还要说话,就见那曹寨主把右手一抬,向“耗子六”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停下来,“耗子六”立刻就把嘴闭上了。

那位曹寨主左手叉着腰,右手抓着狼牙棒的手柄,瞪着那人微一乐,说:“赔不是?哼,就凭你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一说吗?我兄弟的伤怎么办?就靠几句话来赔吗?”

驼背老人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了然,“啊,是,是”一边一个劲的点头哈腰,一边伸手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小老儿家里并无什么产业,只有身上这十几两银子,全都在这儿了,还望曹爷笑纳。”

那曹寨主竟然毫不客气,伸手就将钱拿了过来,很随意的抛起来,在手上掂了掂,眼角间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一闪而过,冲着老人说道:“就这么点钱?老头,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旁边“耗子六”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

“哎呦,大爷,小老儿只有这一个相依为命的孩子,家里也没有产业,只是做点卖豆腐的小生意,这些钱已经是全部家当了,还望大爷您发发慈悲,放过在下老小,小老儿的一定感恩戴德,永世莫忘。”

“慈悲?哈哈……”曹金豹哈哈大笑,向身后的带来的人说,“你们听到没有,他让我发发慈悲?哈哈……”

他身后的十几个喽啰一阵哄然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曹金豹得意地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冲着他低头哈腰的驼背老头,身上打扮的土布衣服,再看他身后的那个孩子,显然比他略整齐一些,不过也是普普通通的村民打扮,心里暗想,像这样的人家,谅他也拿不出多少钱来,这些钱,或许真的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不过还要再羞辱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豹子寨的厉害,想到这里,曹金豹眼珠滴溜溜一转。

“哈哈,告诉你,我曹金豹一向很慈悲,平日里可最不喜欢欺负人了,既然你身后这个小杂毛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打伤我的弟兄,那好,本爷就陪他比划比划,要是他赢了,我们立刻走人,我兄弟的打就算白挨了,这个仇我们不报了,要是他输了,就得给我们乖乖地磕头认错,咱们一对一公平比试,到时候别说本爷仗着人多欺负你们。”说话间冲着那老人一脸的狞笑。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动手,竟然还有脸说是“一对一公平比试”,还说什么“磕头认错”,只怕是一交上手连命都得搭进去了。

那“耗子六”心里当然清楚,豹子寨的势力范围可不仅仅是这小小的青堤镇,这方圆几十里的范围里,曹金豹的狼牙棒早就已经没有对手了,那小子要是敢交手,只怕一招之间就把小命交待了。

“曹寨主,您真是高风亮节啊,”“耗子六”不忘把奉承的话挂在嘴边,“喂,老杂种,小杂种,你们听到没有?曹寨主竟然愿意一对一的和你们公平比试,可是给足了你们面子。”

“哎哟,曹大爷威风雄武,这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他一个小孩子家,怎么会是大爷您的对手呀,还望大爷开恩啊。”驼背老人依然点头作揖,但是眼神似乎在起着变化,只是他一直低着头,别人都未察觉。

“怎么,不敢比吗?这样吧,我曹金豹也不难为你,你跪下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咱们的帐就算结了,至于你身后那个小杂种嘛……”

曹金豹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老人身后的少年,那少年愤怒眼神直盯着曹金豹,让这位曹大寨主很是不爽。

曹金豹继续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打我曹金豹的人,要是不敢和我比试,就把手剁了吧,咱们这事就一了百了了。”

在曹金豹眼里,眼前这一老一少两个人不过是他砧板上的羊肉,什么时候想剁就什么时候剁,他故意提出这样苛刻的理由,就是想看那老人的窘像,看他怎么求自己放过他们。也让他身后孩子长长记性,让他知道,不是谁他都能惹得起的。

但是,此时那老人的两只眼睛里爆射出冰冷的眼神,因为他低着头,所以曹金豹和他身后的那一群人都没有发现,而在身后的少年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老人眼睛里的变化。

本来这少年见这些人得寸进尺,而老人还在一味的忍让,早就气得要跳出来,但是当他感受到老人眼睛里那冰冷的眼神时,心情立即就平复了下来,他知道,要发生一些事情了。

“对,剁了他们的手,让他们长长记性。”

“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曹寨主是什么人,真是活腻歪了”

“两个小杂种,不知死活的东西。”

曹金豹身后的那些人和“耗子六”都纷纷叫嚷起来,那架式甚是嚣张。

驼背老人这次并没有任何哀求,慢慢的转回身去,轻轻地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动作轻缓稳重,原本那因为“害怕”颤抖的手竟然异常的平静,平静到可怕,一边拍打一边说,“唉,你看你这淘气的孩子,竟然惹曹大爷不高兴。”

说话间又整理了一下那少年的衣领,“我们要给曹大爷好好的道个歉,啊?”

少年清楚的听见老人把“好好的”这三个字说得格外加重,知道老人话里有话,心里又增加了一分确认。心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恐怕是曹金豹这些人承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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