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全一惊:你是什么人?夏鹏正了正神色:我就是混沌门的黑白子夏鹏,黄云乃是我的化名,你倥侗杀我义兄,诛我师叔,还曾经虏劫我母,难道就这么一个洗心革面,日行一善就算了吗!
骆长全惊疑不定,没想到自己收徒收徒,竟收来了混沌门的冤家。开口问道:你我两门结怨之事,我只是听掌门师尊提起,内中详情并不知晓,愿闻其详。
夏鹏也不瞒他,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叙述了一遍,包括空明之死,空德,空悟虏劫母亲之详细经过。
骆长全沉吟了一阵:此事我略有听闻,与兄弟所叙大致不差,只是空明师佰的死却不知道,如你所说,我空明师佰杀你兄弟,自己也陪上了性命,算是扯平了吧!至于你师叔之事,因为我没在场,不敢妄论,不过如真由你所说不假,那其错倒真在我倥侗。你说怎么办吧!我师父空悟已风烛残年,功力尽失,你总不会要他低命吧!再说如你所说,大半事情都是我师佰空德所为。若你要为难我师父,我倥侗虽然势弱,但也必定起全派之力,拼死抵抗了。
夏鹏大为失措,原本退到门边,已准备兵戈相向了,没想到骆长全却坦然承认了过失,并分析因果,说得凄凄惨惨,倒象是自己找上门来欺负人似的。对方以理相争,倒也不好横蛮强压。冷哼一声:不管怎样,你师父毕竟参与了其中,我限他三月之内,往重庆我师叔和我兄弟周欢处负荆请罪,如何了结,还得看倩儿姑娘的意思。如若不来,也怪不得我们届时找上你倥侗山门,雪耻报仇了。
骆长全道:这事我做不得主,我得回去请示我的师尊。
夏鹏丢下了场面,也不好太过己甚:好吧!三月之后,我在晋云山静侯大驾,今日就告辞了。
临行前,夏鹏想起什么,回头说道:但愿你倥侗真是日行善事,若背里一套,做些欺压平民的事情,被我逮住,刚才所说,可就作废了。
骆长全脸色一变,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悻悻坐下。夏鹏找足了面子,施施然正要离去,又想起嘱咐:我的真实姓名和身份,目前就你一人得知,你可不要透露了出去,包括你的女儿,好吗!算我一个请求。
骆长全苦笑: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大肆宣扬。
:那就好,那就好!夏鹏念叨着,退出房门。骆长全独自在屋里,品着香茗,这少年,有些捉摸不透,有时老辣,有时却又稚嫩得如同未踏入社会的大学生。不管它了,一切交给师尊定夺吧!
夏鹏回到家中,打开电脑,又玩起了轩辕剑游戏,玩了一阵,颓然地关上电脑,没劲!已经近三年没有对局了,有时着实手痒得厉害,可又害怕一对上对手,又要走上杀棋的老路。棋道颠峰,何时才是尽头!夏鹏谓然长叹,又翻开了那本已经被翻阅得起了毛边的{定式大全},两年来,虽然没有对局,但夏鹏在教学中将基本功磨练得愈发扎实,种种棋形已烂熟于心,一眼望去,不用计算,便知道何处形状存在着问题,大致应该如何去攻击,再配合上计算力,更是如鱼得水,在定式上开发出了不少创新,因为高度不同,夏鹏立足于全局,将定式拓展,不再拘泥于局部两三个子力,系统地教授众学生,何种局面下,何处定式应该脱先,对方攻来,又如何进行弃子或者变化在全局得利。
这其实已经脱离了中级班教学的范畴,就是高级班教学,也未必学到,这应该是职业棋手考虑的变化。
夏鹏的学生们在夏鹏处学到不少飞刀,并倚仗飞刀,在与高级班学员的对抗中时常获利,还常常战胜高级班学员。
这样一来,星星棋校里便出现了一个怪现象,学生在达到业余中段实力以后,家长们都不愿意将小孩往高级班里送,反而宁愿花大价钱,走后门,也要将孩子留在中级班里。夏鹏所教授的中级班,人数愈来愈多,已经达到八十多人,刘永洪所授的高级班人数却寥寥无己,几乎已经名存实亡。
杨校长也注意到了这一现象,对夏鹏的教学能力赞叹惊佩之下,对夏鹏的棋力也是大起怀疑,拟将他调至高级班教学,其实他教的那个班级已经是高级班了,换个名称就行。至于中级班,杨校长考虑,要么取消,要么另请人材,反正从中级过渡到高级班,界限也不是那么明显,可有可无。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高级班出现了两个教员,谁正谁副,刘永洪身为宜昌地区唯一的六段棋手,正职理所当然。
可当他了解到,黄云不过一个业余二段棋手,工资也被杨校长提高到了三千/月,和自己相同,而且被分在了主力班,将众多优秀学生分在了黄云一班,心下大是不忿。
要知道,教授围棋的老师收入也与成绩有关,如果你教出了一个成名棋手,或者教授的学生入段率很高{这里的入段指入职业段位},那么你这个老师的名气也自然慢慢增长,各棋校抢着高薪聘请你,你的收入自然也水涨船高。
这个黄云将优秀的学员全抢走了,剩下一帮迂苯的学生,自己还拿什么出成绩。前文说过,学棋也要讲天赋的,没天赋,你一辈子只能在业余棋手里扎堆。
刘洪伟怒气冲冲,往夏鹏教室冲来:黄云,你有什么本事教授高级班,你不过一个业余二段,这不把孩子都教差了吗!来,来,来,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围棋,刘永洪拉过棋盘,邀约夏鹏一战。
这刘洪伟也是关心自己利益,被气昏了头,将段位也拿出来打击显摆。他也不动脑子想想,一个业余二段,能教出业余五段的学生吗!黄云有一个学生已经升入了五段,是个女孩,叫做盼盼。
夏鹏连连摆手推辞:不要了吧!我哪是您的对手!再说我还要上课呢!
刘永洪道夏鹏胆怯,不肯甘休,坐在那里,执意要夏鹏对上一局。刘永洪的学生们也赶了过来,为老师助威。夏鹏的学生也起哄:黄老师,你就下吧!我们还没看你下过棋呢!“
刘永洪坐在那里,正常讲课已经不能,夏鹏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外面一片喧嚷,一个髯须中年男子牵着一个小孩和着杨校长推攘着进来了。
夏鹏如同见了救星:杨校长,你帮帮忙吧!您看刘老师坐在这儿,我没法上课啦
杨校长苦笑着:小黄啊!不是我不帮你,可你得还是先救救我吧!我这可没法脱身。
那髯须男子过来,热情地握住夏鹏的双手:您就是黄老师吧!您可一定得教教我儿子,我可是从万洲专程而来,我邻居的女儿,对,就是盼盼,听说在您的手里,两年就打上了业五,估计重庆也没这样的师资力量呀!我专程赶过来,就是要把儿子交到您的手里,可校长硬说您的班级编制满了。您可得帮帮忙!我儿子可聪明的呢!来,小子,叫黄老师。他叫睿洋。
那小男孩乖巧地过来,躬身叫道:黄老师。
男子罗嗦一番言语,让夏鹏明白了事情始末,为难地看向杨校长。
身为校长,不得不出头:这位家长,黄老师的班级,名额的确已经满了。这是我校的刘老师,业余六段,他来教你的儿子也是一样。
髯须男子不依:我不管什么业余几段的,我自己都还四段呢!能教出成绩的就是好老师!我就认准黄老师了。名额满了,就挤一个吧!多少赞助我都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校长自是不好再争,刘洪伟在一旁却大是尴尬,望向夏鹏:你行啊小子,教学生我教不过你,今儿个非在棋盘上砍你一通出出气!接招吧!害怕?我让你两个?
刘永洪言语越来越是挑畔,杨校长也帮腔道:小黄,你就下一盘吧!输了也没什么!洪伟可是咱们这里唯一的六段。
看来是躲不过的了,夏鹏勉为其难地坐上了桌子:我执黑吧!被让两个,当着这么多学生,夏鹏可拉不下这个面子。
夏鹏执着黑子寻思:怎么才能输得不露痕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