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重庆开往武汉的火车上,夏鹏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坐火车呢!
夏鹏,十七岁,重庆人,戴一幅金边眼镜,{那是给金庸给害的,小时候爸妈不准看小说,要他好好学习,就躲被窝里偷偷打手电筒偷看,一部“天龙八部”下来,就成了六百度的近视}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说得上标准,一张脸庞谈不上英武帅气,但戴上一副金边眼镜,却有一幅说不出的儒雅之气。此次中考,本来雄心勃勃地要考一重点高中,数理化成绩全都满分,却唯有英语,竟然不相称地只有十五分,他从小便对数理化有天生的理解力,也有一股子犟劲,遇到做不出来的题目,会苦苦思索,不做出来绝不睡觉,曾经有过为了一道数学题目一天一夜不睡觉,甚至钻死角了以头撞墙的历史。害他妈妈差点送他去医院,可这小子天生就对ABCD怎么也不感兴趣,不感兴趣的东东他是不肯理会的,这不,尝苦果了,重点高中是没折了,只有就读于父亲单位所在的技校。夏鹏的父亲是一个船长,航道学校设于武汉市汉口区,夏鹏就读与疏浚专业。于是就踏上了去武汉的火车。
夏鹏长这么大,第一次坐火车独自出门,心下有些揣揣,不**了看自己的行李,行李不多,两床被褥,几件衣服,交的学费和生活费一千多元钱就放在身后的背包里,出门时父母叮嘱,火车上复杂,一切得小心把钱看紧了,不禁又小心地紧了紧背包,那里面除了钱和衣服,还有他最宝贝的东西:上学前他最铁的哥们周欢送他的一副云子,记不起什么时候迷上围棋的,可它的魅力这么大,为了它丢下了金庸和古龙,一旦下棋了,便忘记了一切,时间,中考,以及应该补习的英语。
一路没有什么波折,二十七个小时,武昌到了,下车后招了一个的士,直接去了武汉市棋院,他已经是一名拿到证书的业余二段棋手了,火车上一天没有碰到围棋,有些手痒。
到了棋院,进到教室,便看见中间围了一大堆人,好奇地挤了过去,看见中间一溜五张桌子,靠自己这一边坐了四个人,对面却只有一人,咦!这不刘小风九段吗?刘小风九段。号称棋坛“天杀星”棋风强悍,常以屠龙取胜对手。
问周围人一打听,原来是刘小风春兰杯归来,到武汉市游玩,到了棋院,大家起哄,一致要求他给大家下几盘指导棋,刘小风推却不下,只得应了下来,这不,一溜摆了五张,坐了武汉市仅有的两个业六,一个业四,一个棋校的小棋手,一个业初,剩下的一张桌子大家却推来推去,或许大家都是业余界的知名棋手,都互相熟识,不肯上去失了面子,夏鹏却不管这么多,反正他是重庆的棋手,没人认识,又只有业二,无关痛痒的。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大家却奇怪了,问道:小伙子,你谁啊?夏鹏老实地回答道:我重庆的,业二水平。
:“哦。已经坐上去了,也总不能赶他下来是不。“那你摆上四个吧!”
夏鹏依言摆了四个,心中打定主意,杀起来便做活,怎么不能输太难看了。
棋局开始了,刘小风挂角,夏鹏脱先,心中想,我不与你纠缠,看你把我怎么着,刘小风托角,夏鹏长,以下竟鬼差神使地走出了一个欲罢不能的大雪崩。
大雪崩,职业棋手也害怕的定式,人道:大斜千变,而大雪崩又何止几千变呀!还要配合周围的子力,形势,以下的进程已经不是夏鹏所能掌控的了,眼睁睁地看者被刘小风吃去一个大角,再在中间厚势里提出一朵花来。一盘棋溃败。
夏鹏起身,周围几局棋还没有完,夏鹏却没了兴致看下去,背起包,逃一般地奔离了棋院,满脑都是那挥不去的大雪崩。
离开棋院以后,夏鹏赶到学校,办理了入学手续。
学校不大,毕竟只是一个技校,大约500平方米左右,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该有的男女生寝室,食堂,教学楼都还似摸似样,还有一个篮球场,一块足球草坪。乒乓球台也有几张。
夏鹏分到的寝室是1-4号寝室.背着包来到寝室里,寝室里几位室友都是和他一个地方,重庆市的张建,王斌,黄瑞,几人的铺已经铺好,看见夏鹏进来:夏鹏,你小子一下火车就去哪了?我几个都来老半天了!
“哦,我到棋院去下了盘棋”
几人都知道夏鹏是个棋迷,也没多问,“快铺床吧!”
隔壁同重庆的李涛进来,“快开饭了,走,去打饭。”
夏鹏“不忙铺了,吃了再来”,打开包,找出准备的饭盒,和大家一起出去打饭了。
快到食堂了,黄瑞问道“夏鹏,你买饭票了吗?”
“还没呢!”
“那你先去买吧!在教务室那边。
夏鹏去教务室买了饭票回到食堂,哎哟,好长的轮子,怕有好几十个。谁叫今天是报道的日子呢!慢慢排吧!夏鹏慢悠悠地排在了最后面,差不多排了二十分钟,终于到夏鹏了,里面厨师叫道”没饭了,还有两三个人的饭了。
突然一个高年级男生插了进来,直接叫道“打二两饭,一份红烧肉”,南京口音。
夏鹏见他招呼也不和自己打,就叫打饭,不禁有气“后面排轮子去!我排这么久了!有没点公德?“那男生可能在学校里横行惯了,见有人挤兑,不禁一楞,问道:你新来的吧?”盯了夏鹏两眼,见到食堂人多。没再和他争什么,便冷笑着走开了夏鹏也没往心里去,几下把饭扒了,回到寝室准备铺床夏鹏刚把床架擦干净,把被褥拿出来准备铺上去——
哐铛——门被人一脚踢开,冲进来五六个男生,为首的正是刚才打饭插队的那位。
“就是他,老子给女朋友打饭,他不让来着”然后冲过来就是一拳。
夏鹏还没来得及分辨什么,便被几人三拳两脚打倒在地.眼镜也被打地上,还好没碎。
夏鹏一直是个好好学生,小学,初中又是进的区重点,很少打架斗殴的事发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没想到外面的人这么横!就一个不让插位就招来一顿殴打!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不禁懵了。也不知道护住头脸!顿时几下就鼻青脸肿了。
那几人打了一会,大楷气也消了。见夏鹏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不禁有些没劲!丢下几句狠话:小子,以后注意点,不要这么嚣张,便呼拥着走人了!
没过一会,王斌等人回来,看见夏鹏鼻青脸肿的,便问他怎么会事?
夏鹏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期人太甚了,当我们重庆人好欺负吗!走,夏鹏,我们去打回来!黄瑞气道:黄瑞和夏鹏重庆同一个区的不同中学,他那个中学要乱一些,主要是学校门外就是一个菜市场,经常有些社会青年混进学校来滋事,黄瑞的老爸有钱,黄瑞为人又仗义!和这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社会上的一套也染上了,在中学里也是学校一霸!算是吃得开那种。当然受不得这种鸟气。
这个学校因为是一个河运校,学生都长江上下游地区,其中又以武汉,四川,南京的居多,这些半大小子们自己拉帮结派,颇有些地区主义色彩,打夏鹏的几人是南京的,王斌几人等当然就认为是扫了重庆人的面子,叫嚣着要找回来。
夏鹏说:不忙,我们几个是新来的,人面又不广,不见得斗得过他们,我去找洪飞商量商量。
这个学校里混合有技校,中专,大专。洪飞是这里大专班的,已经读了一年。是夏鹏老爸的徒弟,工作后再由他老爸推荐到这里带薪进修。比他几个大几岁,有二十五六了,夏鹏来时,他老爸就嘱咐了洪飞照应一下夏鹏。
几人觉得有理,便同意了。
夏鹏来到三楼,找到洪飞,把事情说了一遍,问怎么办。洪飞听小师弟受了欺负,气也不打一处来,随口便在寝室叫了两人,“走,去找他。
洪飞听夏鹏的描述,南京人,身材,相貌等,隐隐约约猜到是谁。这学校这么小,嚣张的南京人就这么几个。直接把夏鹏带到二楼角落的寝室,一脚把门踹开,里面坐着两三人聊着天,打人的王星赫然正在其中。
洪飞指着王星问道:是不是他?夏鹏点头说是。
洪飞道:我小师弟刚来学校,便被你打了,这事情你准备怎么了?
王星:你们说怎么了嘛!
洪飞看向夏鹏。夏鹏:要么你拿五百块医药费出来,这件事我们就过了,要么我们就打回来。
九二年的五百块不是小数目了。何况还是学生的王星。:这样,我们约个时间约好人。就在学校后面的堤坝上解决。好不!”好嘛,就是明天下午嘛“洪飞替夏鹏做主答道。
出了寝室!洪飞对夏鹏道”明天我约人,我们四川崽儿非把下江崽儿整怕不可。夏鹏对这事却不在意,心中却恋恋不忘下午和刘小风那盘对局,那变化多端的大雪崩,怎么也想不清变化。心中乱得很,便含糊应了声是,便回寝室去了。
回到寝室,黄瑞问道:事情怎么样?夏鹏和他们几个也不是很熟,不愿把他们牵连进来,就回到:洪飞说这事他来解决,叫我们别管。”王斌听他这么说,虽猜到不会这么简单,但也不好说什么得。便说“好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再叫我一声就是。”夏鹏见他们这么热心,心下也是感动,不过明天说不得会出什么流血的事,这几个刚从中学校门出来,还是别参合进来的好,便应了一声好后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