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严家老祖冷静下来后,脚下微微用力,地面上那些字迹就自消失无踪,他自语道:“那小子胸口中了我一掌,不死就是奇迹了,还敢透支灵气施展出堪称逆天的招式,若说他能逃远,这绝对不可能。”
浑浊的眼睛划过道道精芒,见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些血迹,不由微笑起来,自语道:“妄想在老夫眼皮子底下逃命,做梦吧。”刚走出几步,他脸色微微一变,只觉得胸口气闷发热,那种异样的火热让他难过异常。随着一阵噼啪声传出,严家老祖闷哼一声,那被青色刀气劈中的肋下突然绽出几朵血花。
他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呼吸粗重无比,调息片刻,恢复了些灵气才喃喃自语道:“这小子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妖法,那刀气怎么能在我体内隐藏这么长时间?”
青火有这种威力,想必连施展出此招的吕战也不知道,他只觉得那时候的青火威力无穷,或许能伤到严家老祖,所以才拼命一般的追了上去。
想了一会,想不出所以然,正要奋起再追吕战,可却觉得经脉中的伤势正在恶化。严家老祖叹了口气,伸手将脸擦干净,可头发却如何也捋不顺,低头一看,他那条受伤的胳膊虽然恢复了,可衣服却破烂如乞丐,暗叹一声,道:“丢人就丢人吧,总比让那小子逃掉要强上百倍。”在严家老祖看来,追回宝物是第一位的,杀掉吕战排在第二,至于面子只能屈居第三了。身形闪动几次,追上了严宗怀一行人,道:“那小子被我重伤,半月内不能动用丝毫灵气,你们快快去追,在这一望无垠的平原里,他逃不远!”
严宗怀本想问问严家老祖,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把那小贼带回来,可是见严家老祖脸色如同寒冬冰霜,哪里敢触这个霉头?扭头对身边同样灰头土脸的严家高手道:“我们去追!杀无赦!”
严家老祖道:“留一口气,我要活的。”
严宗怀心中一颤,领命而去。所谓留一口气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不死就成,至于是不是少了胳膊断了腿,就算变成了人彘也无所。路上严宗怀冷声道:“咱们严家在虎城何时丢过这么大的脸?甚至连老祖宗都被那小畜生击伤了,此等大仇你们能忍?”
“不能!”
严宗怀道:“那小贼身受重伤,又不能动用灵气,我们每人负责一片范围,速去!”
若非见过吕战那一刀的威势,就算他没有受伤,这些严家高手也不会畏惧半分,现在他们虽然有些忌惮吕战手中的刀,可既然他都变成废人了,那谁还会将他放在眼中?众人纷纷应是,身形一闪冲到了平原深处。
严宗怀微微一笑,扭头看了一眼后方,自语道:“老祖宗啊老祖宗,严小琪究竟有什么能耐,你竟然有将严家家主之位传给她的意思,如此,就别怪重孙不孝了,那宝贝谁也别想得到!”说完这话,他忽热笑了笑,再次开口:“你以为你一口一个宝物宝贝的叫着,我就不知道那东西叫做虎骨镜了?那具骨架虽然珍贵,可跟虎骨镜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等我得到虎骨镜,整个严家还不是我手中之物!”
却说严家老祖见张独步等人还在附近,心中有些不悦,嘴上却笑道:“张贤侄,还请随老夫去府上休息吧,严家虽然比不上神府,可也有些疗伤灵药的。”
张独步听到这话,暗自怒骂:“你个老东西不也被吕战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跟个乞丐一样了,现在还来嘲笑我?”可这话他也只敢放在肚子里。
“灵曦,你带些人去协助严家兄弟将那小杂种抓住!”张独步说完这话,见严家老祖眼中露出一丝精光,忙道:“灵曦记住,是协助。”
这一来严家老祖才露出一丝笑意,道:“等抓住那小畜生,张贤侄的那张束仙网老夫自会归还。”
张独步笑道:“多谢前辈。”
严家老祖道:“可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张贤侄答应。”
张独步道:“老前辈可是想亲手宰了那小杂种?”
严家老祖缓缓点头,道:“不亲手宰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只是你们监仙司不也在通缉他么,老夫横插一手,你回去好不好交差?”
张独步笑道:“无妨,这小杂种早就该死了,老前辈想让他怎么死都行!”
日落月出,直到月上枝头严宗怀一行人也没有回来,严家老祖与张独步谈笑如常,可心底却隐约担忧起来,暗道:“莫非那小崽子当真能逃远?这绝对不可能,我那一掌已经重创了他的心脉,他哪里来的本事逃远?”
张独步道:“老前辈,您也累了一天了,现在天色已晚,您还是先休息吧。”
严家老祖也觉得体内那股炙热的灵气正在破坏他的经脉,缓缓点头。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张独步脸色一变,暗道莫非吕战被抓住了?严家老祖微微一怔,道:“小琪回来了?”
严小琪快步走进厅中,一脸的疲惫与失落,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忘了礼数,先对张独步行礼,然后才面带惭愧道:“老祖宗,小琪无能,没有抓住那个索命冤魂,还请老祖宗责罚。”
严家老祖叹了口气,道:“唉,莫非严家的劫难到了?这幽州使者为何找上了我们。”
张独步听到幽州使者这四字,脸色变的难看无比,喃喃道:“幽州使者,怎么可能!”
严家老祖叹声道:“若非幽州使者,谁能施展出幽冥遁空这等邪术。”
张独步连忙起身,道:“老前辈,晚辈要回趟监仙司,将这事回禀司主。”
严家老祖道:“去吧,正事要紧。”见张独步消失不见,他对严小琪道:“那索命冤魂自有人帮我们对付,可惜的却是那骨架,原本我是想把它给你的。”
严小琪连忙点头,刚要说话,却见严家老祖摆摆手,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严小琪点点头退了出去,当她回到闺房,刚一推开门,就见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桌子前喝茶。她芳心大颤,暗道:“我将义虎山都搜遍了,也没有见到你的身影,不想你竟敢回到严家!”
胡生道:“敢出声喊人,我直接杀了你。”
严小琪见识过胡生的手段,自然不敢乱来,镇静道:“你想干什么?”
胡生淡淡道:“借你的地方疗疗伤,伤好了就走,当然,我也不会欠你什么,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严小琪心中大喜,脱口道:“以后你不要杀严家的人了,我就这么一个要求。”
胡生淡然道:“你不要太过分。”顿了顿,他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让我饶了严家人,可你们严家可曾饶过胡家?胡家满门一百三十七口啊...”
严小琪杏眼圆睁,道:“不可能,你骗人!”
胡生看了她一眼,起身躺在了严小琪的床上,闭目不语,当严小琪还要发问时,他弹出一块骨头,直接把她击晕。
吕战在平原上已经奔跑几个时辰了,因为没有时间疗伤,就算有乾元玉胎跟生命之炎的双重功效,也使得他精疲力竭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抱怨,因为在被严家老祖击中的时候,他就明白,若是没有这两种异宝护住了他的心脉他早就死了,更别提击伤严家老祖逃出重围了。
灵气还是不能调动,胸口断裂的骨骼虽然已经开始恢复,可每次迈步总会疼的他想去死。夜色渐浓,他丝毫不敢放松,敏锐的感知告诉他,追他的人还没有放弃。看着前面辽阔的平原,吕战苦笑不已,暗忖若是现在能出现一片树林,老子也能掩住气息逃过此劫。
又过了半个时辰,吕战终于支撑不住了,想转身找那些人拼命,奈何丝毫灵气都不能调动。仰头看着星空,破口骂道:“李长陵你个龟孙,要不是你,老子会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就在前面,跟上!”有人喊道。
严宗怀见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心中大怒,暗骂道:“让你们分开去找,你们是如何凑到一起的,这一来我的大计如何才能实现?”可想归想,在这个时候他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再让严家高手到别的地方去找吧?
吕战看着前方数人,发出冷冽的嘿嘿笑声,咬牙道:“想抓我,那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哼,中气不足,呼吸虚弱,你早就快不行了,还敢大言不惭,兄弟们,上!”
吕战见没有将来人吓唬住不说,还被人看破了伪装,惊怒之际只觉得脚下无力,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卧槽,疼!”吕战骂了一声,道:“这里都是草,哪里来的石头!”扭头一看,他当真愣住了,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座山。大喜中,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去山上避开来人,可看了几眼那黑黝黝的山,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魔凶?”吕战试着喊了一声。
那山微微一动,然后吕战就见前面张开了两只巨大的眼睛,要不是这魔凶的样子太过非主流,那双眼睛还是挺萌的。
吕战见此叫道:“小魔凶,你快帮我把那些人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