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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城外之事

燕荡镇

“哥哥快点,我想回去了。”

坐在一块圆石墩上的小女孩正百无聊赖的丢着石头玩,还不时的对着湖中嘟啷两句。

小女孩大概十岁左右,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双肩上,穿着一件青灰色的裙子,腰间的围带还插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单单只是背影就显得格外的俏皮可爱。

蓦然,当她转过头来的一刹那间,那种一瞬间的美仿佛被冻结住了。

她有着让你觉得这个世界无法形容的美丽,左眼璀璨如火,如太阳般闪耀迷人,右眼灰色如雾,那般的深邃炫目,让人深深的陷入无法脱离其中。

很难想象,就这样两个极端充满感情色彩的眼眸会出现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不协调,反而让你觉得就该那样,胖嘟嘟的脸蛋上,微微撅起的小嘴和那两个浅浅的酒窝,更加显得精致和活泼。

整个山谷因为她都变得更妖异更加的充满灵气了。

看着在湖中忙着一团的哥哥,小女孩有点不忍心了,都怪自己多嘴好好的自己怎么和哥哥说想要吃小梭鱼的。

“小梭鱼”

一种普通的鱼,体型细长,速度快,肉嫩鲜美,关键是没有那种细小的骨头,所以她很喜欢吃,就因为自己叨唠了一句,哥哥就带她过来抓了,都快一下午,一条都没抓到。

也难怪,那样速度快又灵活的鱼,用一根削尖了的竹子肯定难抓,更何况还是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就更加的勉强。

湖中,一个衣着黑色长衫,头发向后扎起,脖子上挂着一个圆形吊坠的少年,看上去比女孩也大不了多少,此时的他正拿着一根一米多长,一头削的很尖的竹子,正全身心的注视着湖中的一切。

突然,少年猛的朝前方刺了下去,紧握竹子的手掌可能因为紧张抖了一下,少年皱皱了眉,有些懊恼,这都不知道是多少次失败了,况且刚刚如果不是自己过于心急,不然等再靠近一些把握会更大一些,细小的水珠顺着少年鬓角的两侧往下流,不知道是湖里的水还是汗水,少年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个,侧过身子再一次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湖里的一切,哪怕是风起的一点涟漪都不放过。

“哗….”

很少细微的声响,不远处的水面打出一个看似并不大的水花,就算是这样,也被全神贯注的少年注意到了。

少年弯弓着身体,抓紧竹子的手掌不由的多了几分力,显然那是小梭鱼打出的水花,因为小梭鱼尾鳍很小,打出的水花既小也不漩,少年的脚下一动不动生怕惊动到了小梭鱼,只有身体偶尔的转动一下来稍微缓解一些现在紧张感。

此时的少年看上去就像一头狩猎的猎豹,不动则以,动则如电,如风。

忽然

少年发现了什么,少年的身体紧绷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便摒住了呼吸,如尖锋一般锐利的眼神观察着水里的一切,

“咚…”

刹那间,划过水面的声音,少年紧握的右手,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猛的往左前方笔直的刺了下去。少年的动作一气呵成,从发现目标到刺下去短短几秒钟,甚至都没有思考的时间,完全是凭本能的直觉,给人的感觉就是快和准而且非常的有力度。

女孩看着湖中保持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哥哥,微微皱起的眉显然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她可不是因为哥哥没抓到鱼,而是这个木头一样的哥哥太过于执着了,看状况只有自己下去把他拽上来才会结束,不然不知道他会纠结到什么时候。

少年转过身来,朝岸上正准备下去的女孩咧嘴憨厚的笑了笑。

刚准备下去女孩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少年就急忙举起手中的竹竿,对着岸边的女孩使劲的晃了几下,像是显摆,又像是从心底松了口气,反正整个表情显得有点纠结。

一条有着二十公分左右的小鱼牢牢的钉在竹竿上,不停在摇晃着尾巴,像是试图挣扎着想要逃脱。

少年看着竹竿上的鱼,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幸好抓到一条,不然今天丫头可能失望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难免会有一点点失落,他可不想看见小丫头不开心的样子。

女孩看着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向他走来的哥哥。

“哇……..”的一声。

女孩蹲在地上就这么哭了起来,就这么突然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这一哭吓得正往岸上走的哥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湖里,急急忙忙手脚并用的上了岸。

“怎么了?怎么哭了?怎么好好的哭了?哥哥这不是给你抓到了吗?”

少年一脸茫然,手中的竹竿往地上一丢,连忙跑过去不明所以的一下子问了三个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哭的就更厉害了。

夕阳西下......

这一抓这就抓了整个一下午,西落的太阳,越发显得比较亮色彩比较浓郁。此时少年脖子上挂着刚刚抓来的鱼,双手兜着像八爪鱼一样吸在背上的妹妹。

小丫头整个脸都埋在下面紧紧的贴在了那个并不显得宽阔的后背里面。

“哥哥”。

因为刚哭过的关系,女孩的声音还带点哽咽。

“怎么了”

少年继续着前行

“有哥哥真好。”好半响小女孩回了一句。

少年的嘴角抹了一下。

“哥哥”

“嗯”

“哥哥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对啊,当然。”

“一直,永远吗?”

“当然一直永远。”

一句没一句的对答,暖暖的情愫无处不在的散播在空气里。

抬头看看了这个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最安心背影,看着那个比阳光还温暖的的嘴角,女孩不知觉的把搂着脖子的胳膊更加用力了几分,一脸的满足感。

少年斜了下头,微微一笑,继续前行,淡淡微笑下的每一步,走的仿佛更加的有力且坚定。

很多年以后,小女孩才懂得今天为什么会哭,而且哭的还那么的毫无理由。

那是多么的欢喜,多么多么的依恋,多么多么的在乎,又是多么那么的害怕会失去。

这么复杂的情绪她当然不懂,只是她知道这个很重要,非常的重要,重要到可以不吃小梭鱼,所以才会让一个年纪那么小的女孩哭的那么莫名其妙又是那么的深入心底。

少年也是多年后才知道,今天的承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有那个炫彩的夕阳下有一句没一句的对白。

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越来越模糊,逐渐的融入那一片耀眼之中。

夜晚

美美的吃完饭以后,烟儿很快的便睡下,小丫头很是满足,连带睡着的表情都是微笑的,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某些人那么的拼命无外乎就是希望看到这幅画面。

夜很美

一整个让人迷醉的星河,微微吹乱发髻的风,和整晚都不会停的虫叫,让少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少年喜欢夜,白天的亮太过于显眼苍白,夜的黑与静,可以把少年不想被看穿的事情全部的隐藏起来。

因为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便好,也只能自己知道。

这个时候的少年往往更喜欢一个人,坐在紧挨木桩的空地上,静静的胡乱的想一些事情,累了依靠在木桩上面,再若不然就抬头仰望星空什么都不要想,就那么漫无目的让自己迷失于那个让人迷醉的星河中。

其实他每次想的最多的也就是,身世,父母,还有自己。

每一次少年都会把自己能记得的和能想到的统统的串联在一起彻头彻尾的衔接一下,可是到了最后似乎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少年并未过多的纠结在这些事情上,可能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索性也不纠结,或许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少年摇了摇头,起身便回屋了。

回到屋里,少年盘坐在床榻上,像往常一样运气打坐,集中精神放慢呼吸,调整到最佳的状态,然后全身心的去感受游荡于天地间的能量。

很多年了,从记忆起这是少年每天都要做的事情,虽然每次到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少年也不气馁,知道结果是一样的,每次还是这么坚持下来了,不停的重复坚持着从未间断过,这也是唯一的一件少年很用心做的事情,当然除了照顾那个整天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外。

半响,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还是一样的结果,不意外,也不觉得诧异,还是洗洗睡吧,刚洗完的少年刚要躺下睡觉,忽然异变突起。

“啊................”

少年突然双手抱头,一下就跪倒在地,不断的翻滚着,除了一开始发出的声音外,现在少年都把声音整个都压在嗓子里,低沉沙哑而且歇斯底里,额头和手上暴起的筋脉和整个扭曲的脸,可以看出少年现在承受着怎样的一种痛楚。

少年不断的翻滚着,嘴角血迹不断的往外流,双手抓着一切能抓的东西,他不敢再抱住自己的头,他害怕把自己的头发给扯下来,整个手臂,不是是整个身体的筋脉都暴起的有点吓人,那一条条暴起的经脉,就像一条条细长的蛇缠绕着他整个身体,而且在不停的蠕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撑爆了。

一边挣扎,一边翻滚,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挣扎了多久,少年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的暴动好像也渐渐平息了,此时的少年看上就像是一个血人,浑身上下都是的血块,不时的还有鲜血往外流,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恐怖。

夜....

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杂乱的房间似乎在告诉我们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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