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陈府就已经戒备完成,小羽的剑也拿到了手。
巫溪陪在小羽身旁,双手背在身后;巫袭陪在小羽另一侧,手中并没有拿任何武器。府里的侍卫都按照阵型排列,一个个紧握手中的兵器,府里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巫溪在小羽身旁轻声问道:“真的需要如此大阵仗吗?”
“密探说,吴府里的异象是巫族人所为,况且,轻功再好的常人,也没有办法一瞬间就杀死吴轻的守卫,还挂在吴府外面。”小羽解释道。
“所以呢……”巫溪觉得小羽有些小题大做。
“嗯,和你想的差不多,我们在装样子嘛。”小羽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巫溪,“既然装样子,那就装的像一点好了。”
“对了,很久没有听到巫复他们的消息了,他们如何?”巫溪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
“巫复?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他了。”小羽很是无奈,“我也不知道,他上次带来二十几个人过来,然后就不知道去哪了,找也找不到,干脆不找了。”
“对了巫溪,你说吴轻家的事会不会是巫复干的?”
“不会,巫复动手不会这么复杂,他都是直接来的。”
“我知道,不过,会不会他为了让我们以为不是他,故意来了这么一出。”
“不会,当初巫复说带你离开客栈,半个时辰后他就带你离开了。”
“族长,大祭司,可否容巫袭说句话?”巫袭有句话像是憋了很久。
“你说。”小羽答应了。
“大敌当前,还是专心御敌好。”巫袭是指小羽和巫溪话有些多,“这事,巫袭也觉得不是巫复所为。”
巫袭说完,小羽和巫溪都有些尴尬,便不再说话,摆出了御敌的架势。
另一边,吴法和唐玉在阿宏的带领下,坐着马车回到了吴府,路上,阿宏都已经向二人解释过,二人都表示不相信。
从陈府到吴府的路上,一位路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个装备齐全的官兵把守在主要路口。原本繁华的吴城,竟有点战时的虚无感。吴法叹了一口气,合上了马车里的帘子。
在吴府门口,吴法特意抬头看了一下屋檐,果然看到了血迹。虽热尸体已经被拿下,但是屋檐上有些凝固的血,确是暂时消不掉的痕迹。
吴府也是出动了整个府上的侍卫,侍卫们一看到吴法和唐玉,都行了个礼。吴法和唐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阵仗,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唐玉连忙回自己房间,由吴起带领唐府的一些守卫,护着唐玉安全。
吴法则赶忙走到吴老爷身边,看到吴轻面色沉重的坐在太师椅上,吴法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爹无恙。
吴轻见吴法回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刚从陈府回来?”
吴法察觉到这事和小羽大有关系:“是,我回来的时候,陈府正在调动府内侍卫。”
“陈府可有异样?”
“只是调动府内侍卫。”吴法思索了一下,“不过,盟主好像急着让我和唐玉回来。”
吴轻喝了一口茶,闭上了眼:“急着让你们回来,就没有什么不对了。”
吴法有些不懂:“我听说暗杀信上的第一名字是陈羽,为何第一个被杀的是您的人?”
吴轻睁开眼,叹了一口气:“你不懂也是应该的,故事要从以前说起。”
“爹,可否说与我听听?”
“要是真和我猜的一样,与你说说也不是不可。”吴轻笑的有些无奈,“以后,你能避着陈府的人,就尽量避着他们吧。”
故事要从吴轻还是个8、9岁的孩子说起:
吴轻8、9岁的时候,吴轻的爹是当朝右相,权倾朝野,势力极大。当时除了右相之外,还有左相,左相是巫族的族长。
右相主要负责处理朝中事物,左相则主要负责祭祀。名义上右相的实力比左相大,但其实,左相管理的祭祀,从太祖起,就是十分注重的事情。所以实际上,左相的权力往往要比右相大很多。
两相之间的斗争,也让皇子们受了不少苦。
从太祖开始,新上任的皇帝都是由左相扶持,右相扶持的最后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所以左相的风头,更是一朝盛过一朝。
但凡是总会有个例外。
上任的新帝是右相扶持的,新帝一心想要改革,想要削减左相的权力。新帝上任之前,虽然明着是右相扶持,但是暗地里,左相也在扶持着。
新帝就在两边打起了一手好太极,右相相信他是为了灭左相,左相相信他是为了灭右相。所以新帝上任之后,两边都盼着新帝开始动手。
新帝却迟迟没有动手。
新帝上任三个月后,左相因为收受贿赂被罚一年俸禄。但是左相的人却不以为意,只以为收受贿赂这么大事,新帝才罚俸禄,是示好之举,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右相却对新帝有些失望,这个失望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左相私收进贡给新帝的贡品,被新帝当场发现之后,左相被革职查办,打入大牢。
此事一出,朝中大乱,百姓们却高兴的大肆庆祝。
第二天,大肆庆祝的百姓都被发现惨死家中,百姓人人惶恐,朝中更是惶恐。
左相入狱头七天,不断有人来为左相求情,新帝答应会从轻处理,并没有处置前来求情的大臣,反而让人好生招待狱中的左相,所以越来越多的大臣前来求情,想说以后左相恢复了势力,可以多照顾照顾自己。
但是也有几个聪明人,在左相入狱第二天就在朝上“乞休”,新帝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了。
左相入狱一个月后,新帝把所有前来求情的人都投入了狱中,并宣布,一个月后,相关人员统统杀头处理。那些提早告老还乡的人,也被杀死在途中。
此时,朝中只有右相以及寥寥数人,人人自危。
新帝将左相及相关人等延迟一个月杀头,并不是因为下不了决心,是因为新帝已经命令之前暗中培养好的唐家庄捉巫派,在暗中捉拿全国各地的巫族,不管是否向着新帝,一律捉回皇城,和左相一起关押,凡是遇到抵抗的,当场击杀。
巫族本不是一般人,但是几年太平生活下来,精通各自巫族之术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包括左相自己,也是沉迷权术,荒废了自己的本领。奈何稍微有些本领的人,都被唐家的捉巫派所捉,巫族这回,只能指望那些真正传承老祖宗本领的人,复兴了。
一个月期限将至,这天,本应是八月十五团聚的好日子,巫族大部分人都在新帝特意打造的地牢里团聚了。
左相看着窗外的明月,长叹一口气,饮下新帝赐的毒酒,身亡了,其余人也只能默默流泪。
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巫族杀头的日子到了,断头台周围水泄不通,就连过年集市,都没有这么多人。
但是新帝却改变了注意,他不要流血,处理这些尸体也是十分麻烦的。
新帝将巫族的人用铁链绑在柱子上,柱子正好围城一个正方形,柱子的周围都是巫族的秘法书,还有一些巫族企图控制城中百姓思想的书,满满一堆。
新帝一声令下,书燃烧了起来,巫族人也燃烧起来了。
百姓们忍着恶臭,都留下来看巫族人痛苦的表情。他们越是痛苦,百姓越是开心,新帝也越是开心。
这场火烧了整整三天,没有人嫌弃到处乱飞的灰烬,没有人嫌弃燃烧发出的恶臭和惨叫,他们只觉得开心。
最开心的,当属右相了。
这个时候的吴轻,才9、10岁的样子。他也亲眼目睹了这场大火,以至于现在,他的噩梦里还会出现这场大火。
右相的开心并没有能持续多久,一个月后,右相和他势力下的几个人,就被贬到了吴城。从此,朝中只有一相,朝中再也没有能听到关于巫族和吴城的事情。
吴法震撼不已,良久,才问:“那这事有什么关系呢?”
“当年新帝逮捕左相前,有人写过这么一封暗杀信给右相,信里暗杀第一人是左相,但是死的第一人确是右相的贴身侍卫。”
这件事,还是吴轻在阅读《吴族族史》的时候发现的。
“那信上其余人呢?”
“全死了,死的全是信上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