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在一个男人的豪车里睡熟了,还流了酣口水,失态呀失态。“呵,秦公子,车停了吗?”我揉了揉眼睛,尴尬地瞧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见不远处的马路上连绵不绝的红蓝色光影闪呀闪,闪成了一道华丽风景线。“哇——好多的警车!”
两个顶级的高帅富飞车较量了一夜,没出个结果,倒是把满城警察叔叔的春秋大梦都给扰黄了,大半夜的跑起来加班,围追堵截了半夜,却连他们的车屁股都追不上,只能望着他们卷起的滚滚烟尘,吃一嘴的泥。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开顶级豪车呢。想来也只能调动全城的警车搞车海战术了,可惜呀,是将警车上三层下三层里三层外三层的堆成了太空堡垒,却仍然不能将两辆豪车给逼停下来。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呀,京城之大,岔道小路的多了去,他们随便那么一拐一绕,又杀出了包围圈,觅得一番新天地。
而此刻,秦若珩又是因为什么,主动停了车呢。迎着身边人逗留在我脸上的饶有兴趣的目光,我唇角不由地抽了抽,难道是因为要给我擦酣口水?
“咳咳……咳咳……”
我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将视线再度投向窗外,问道:“咦,元俊那个混小子咧?甩掉啦?——话音未落,元阿满的车已经气势汹汹地杀到了车窗外。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周末早上七点半,为了不影响京城百姓的正常交通出行,两位公子经过热烈而友好地交流一致同意暂时休战。
我们刚下车,四周的相机快门声就响成了雷阵雨,像是全国的媒体都来了似的。
哟,这阵仗。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的老爸老妈呀,这两天可千万别关心八卦新闻呀!
秦若珩瞧在了眼里,温柔而笑:“别怕,一切有我。”说着,修长温暖的大手,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元俊眼里像给扎了针,立即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另一手,死死握紧。
“放开她。”元俊用命令的口气,要秦若珩放开我的另一手。
后者非但不放,手上的力度还深了些。
“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谁先上手,就是谁的。”元俊瞪着他道。
“我没忘,所以,我记得约定附则,不允许不顾当事人意愿,坑蒙拐带,威逼利诱。”秦若珩微微一笑。
元俊像给戳到了软肋,一时无语。手上的劲头却是越来越猛,把我的手握得生疼。
谁先上手,就是谁的?这话真难听,当我是可以随意占有的东西呀?
这两个家伙在玩什么游戏?
我心烦手又疼,索性抬起脚来狠狠赏了他们一人一记痛踩。
“唉哟——”
趁他们诧异地功夫,我把双手给救了出来,昂起下巴,盯着他们的眼睛,坚决地道:“不管你们之间存在何种游戏约定,都请不要挑上我这个打酱油的,谢谢!”
然后,在他们下一步反应之前,火速奔向了警察叔叔的怀抱——然而,却在一步之遥,被人从身后以势不可挡之力,牢牢抱紧了身体。
“我是认真的!”元俊的声音带着发烫气息,字字铿锵的响在我耳畔。
我羞红了耳根,周围那么多记者,这模样给人拍下来,像什么话呀?!
我忿道:“放手!”
他坚决:“我不放!”
我又急又恼:“快放手!”
他耍起了无赖,故意拖长了声音,“我就不放手!——除非——”
我追问:“除非什么?”
他的语调狡黠得像个讨糖吃的小男孩:“除非——你说,不生气了。”
我咬牙切齿道:“不生气了。”
他不买账道:“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啊,世界是多么的美好,空气是多么的清新。
我深呼吸,压住情绪道:“不生气了。”
他松了手,揉起了我头顶的发,笑得得意:“好吧,我原谅你了——”
原谅我?
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需要他原谅什么?
见我像听到冷笑话的模样,他一脸自大地扳住我双肩,“我原谅你红杏出墙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那些腹黑的伪君子有机会拐带你——”说着,意思再明确不过地瞪了眼,站在不远处,一脸沉默将我们望的秦若珩。
在我火气再度蹿起来之前,近在咫尺装聋作哑良久的警察叔叔,清了清嗓子,用商量的口气道:“咳咳,元公子差不多了吧,这大庭广众的,不要让我们太难做呀……”
警察叔叔以涉嫌非法赛车,危害公共安全等罪名,将我们请到局里喝咖啡。
在警察叔叔眼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龙套,两位重量级的男主角又都力证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遂在做了简单的笔录后,很快就放了我。
但在媒体的眼里,我却是绝对的女主角。
我一只脚还没出警察局的门,汹涌的媒体工作者就已经将门堵得水泄不通。
“悠悠小姐,我们在凌晨收到的爆料本是你和元公子为庆祝相恋两周年,特在酒店开房庆祝,可为何,现在却变成了元公子与秦公子为了你,大搞极品飞车?”
“悠悠小姐,你刚在节目中祝贺秦公子与你的好友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转眼的功夫,又为何强势插足?”
“悠悠小姐,秦若珩和元俊中,你的终极选择是……”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沉默不错,我什么也不说,当即又退回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阿姨倒也友善好客,请我吃了工作早餐,工作午餐,正合计着要不要到外面帮我买奶茶蛋塔当下午茶点,眼尖的人瞧见秦若珩款款走进休息室来,立即知趣地呼着其它人四散而去。
秦若珩一身清雅的在我面前坐下,身后没有跟着其它的警察叔叔,看样子他是已经没事了。
吃饭的时候,我就听警察阿姨们说过,凭秦若珩积累的好名声,他准没事,今天就能放回去。而元俊那花花公子嘛,素行不端,要是今天就给放出去了,肯定会招致广大人民群众的口诛笔伐,所以,多半得留他住在单人拘留室里,好吃好喝地侍候上几天。
“悠悠,我已经跟这里的宋队长说好,一会儿让你坐他的私车,悄悄送你走。”他语若春风,体贴道,“回去以后,什么也不用多想,好好休息。那些媒体,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
“谢谢。”我微笑道:“秦公子,你也早些回家去休息吧。
“我——”他微顿,面带内疚之色:“若不是我带头,元俊也不会跟着我胡闹。这次,他被罚治安拘留十天,我这个做兄长的,自是不会置身事外的,我会留在这儿陪他。”
仗义公子果然仗义,我由衷地在心里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但又不由地想,要按我家组长大人“向阴暗面野蛮生长”的套路,会将这事八卦成什么样?
比如,什么兄弟二人共追一女,那不过是个用来掩饰兄弟俩相亲又相爱的女炮灰,真相是人家兄弟俩恋恋情深,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唱着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来把牢底坐穿。
我幻想着他们俩穿着囚衣,执手相望,情深款款的雷人模样,忍不住就唇角上扬。
他略略蹙眉,笑道:“悠悠,你怎么好像很高兴?”
我倒也厚道,大方地承认:“是呀。”
“为什么?”他眼里浮起不解的笑意。
“因为——”我稍做停顿,然后盯着他道:“秦公子,我先问你件事,你能诚恳回答我吗?”
他微笑,“可以。”
“你和元俊真拿我打赌了吗?”
他稍顿,眼中浮起明透之色,含笑点头。
我很想说,作为全球杰出青年领军人物的你怎么也和元俊那个无赖一样无聊。但想来,我蹭了人家的吃喝玩乐近两年,人家又没对我怎么样过,还是我闺蜜的意中人,遂不能像对元俊一样不客气。
遂我只说:“那就对了,自找的呗。”
“自作自受呀。”他点了点头,一副甘领其罪的模样。
稍顿,他微笑相问:“悠悠,我也想问你一件事,你能诚恳地回答我吗?”
“可以。”我点头。
他面色温润,语调轻柔,眸色却显得极其较真似的,“元俊他,没有真对你做出过什么过份的事吧?”
“没有没有。”我本能地立即摆手否认。
“好,我信你。”他虽这样说,但眸里的神色却并未见放松。
正在这个时候,休息室内电视机里的新闻,播到早上元俊抱住我,嘴唇贴在我耳边喃喃轻语的镜头,讨厌的记者还给拍了特写镜头,让人感觉很亲昵似的。
我的耳根子就有些不争气的发热了。
他的目光亦被电视所吸引,也许是我的错觉,有一瞬间,我觉得在他那双清雅卓然的眸眼中,看到一丝戾气,但很快,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