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很快降了下来,露出一张气宇轩昂的俊美面容,是秦若珩的好朋友兼生意伙伴元俊。他不说话,微昂着下巴,用一双倨傲的凤眸没好气的斜睨着我。
这可是凌晨二点半哟?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巧呀,元公子?”我微微一笑,试探。
他挑起了眉:“哼,巧?——老女人,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斜他一眼,笑,“哟,是吗?我怎么记得我们早已是互加了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的?”说着,冲他摆了摆手,“公子你好,公子再见。”快步地向地铁站走去。
他立即下了车,一把拽住我手腕,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居高临下的审视我,“你这算是什么意思?报复?”
“嗯?我和公子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报复啥呀?公子你弄错了吧,请高抬贵爪,谢谢。”我毫不怵他的审视,微笑。
“哼!”他冷哼一声,立即拿出手机给我看。
画面显示的是他的微博:花间十三少。
最近两小时,人气值是如火山爆发呀。
《同志之友》杂志在一条附带他和秦若珩参加慈善车赛相片的微博下评论:“元同志,你和秦同志们除了是好友远亲兼生意伙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你月月换新车,夜夜换****的幸福生活,是否只是为了转移你对秦同志那欲说还休欲得不能的爱恋?”
此条评论下,回复如潮,基情澎湃。
善解人衣:“同志同问。”
勾栏生:“同志同问+1。”
学弟压倒学长:“同志同问+2。”
断袖君:“同志同问+3。”
春/光大泄:“同志同问+4。”
蓝夜:“保持队型,同志同问+5”
万年基仙:“义务护楼,同志同问+6”
……
菊花大侠:“同问+999999。”
《禁断天地工作室》:“帅哥,你的车牌真好,和秦若珩的新车是情侣款吧,你是想对外宣称,你曾是秦若珩的好基友么?做为一个被弃的基友,请问你对你的前基友和林安妮小姐的恋情有什么感想?”
无腐不欢:“鄙视楼上破坏队型的,说得人家好像被始乱终弃!人家明明就在一起!”
东宫西宫又一年:“缘+情=CP。”
男相爱:“真相了。”
天生断袖:“撒花,攻唱受随,天生一对!”
G哥:“真的假的?”
纯情肉僧:“善哉善哉,不管施主信不信,反正贫僧是信了。”
害羞正太狼:“亲,漫漫长夜,是否常常感觉孤独寂寞冷,小狼英俊潇洒,攻受兼备,还包邮哦……”
成人用品男男店:“本店男男情趣用品大优惠……”
《腐女大联盟》:“上面做广告的屎开!美男,做为你的NC粉,我们一致认为你比林安妮更漂亮,坚决立挺你灭了林安妮,夺回秦若珩的爱……”
我在节目中哪有提过他元俊一个字?
我分明就对组长大人的稿子进行过删节。
难不成,人民群众的眼睛果真是雪亮的?
我憋着一肚子坏笑,一脸同情道:“呃,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听众的思维怎么那么不靠谱呀?”
“你少给我装。你不就是想帮你那个姐妹上位吗?他要是不肯顺了你们的意,承认与其交往,就说明他独身多年是因为和我是……”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漂亮。
被看穿了哟,我无甚诚意地道,“抱歉抱歉。其实我——”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他瞪着我,用经典台词打断了我的话。眼神里蹿着火,一副不会善罢干休的劲儿。
“哟哟,干嘛,这么点事你还想打击报复呀?——小男人就是小心眼。”我嘲弄道。
“你——”他似乎最听不得“小男人”这三个字。
狠狠地瞪了我三分钟有余。一双漂亮的凤眼似飞出把把24K纯金的飞刀,将我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戮了个遍。
然后,突然地,他用强健的双臂将我紧紧困在了他怀抱中。即使隔着厚实的冬衣,我也能感觉到他精壮胸膛里的强健心跳。
“干嘛干嘛?”我诧异道。
“干嘛?如你所愿打击报复呗——”他唇角扬起坏坏的笑意,“便宜你了老女人,今晚本公子***的女主角宝座归你了。明天新闻的头条也归你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话音未落,一个微烫的吻已经再清晰不过的落在了我发寒的嘴唇上。
顿时,我整个人都掉进冰窟窿里去了。
不要问我那个吻是什么滋味的?
被一个加了黑名单的花花公子强吻了,我的反应只有一个字:怒!
我猛地提起了膝盖,狠狠撞向其下身——
“呵——”他竟然给闪了过去,眉毛扬了扬,狡黠眸光含笑。好似他早有准备似的。
我冷着脸色,一刻也不耽误的从包里掏出了防狼喷雾,冲他那双漂亮的大眼喷去。接下来,电击器,手电筒,双截棍……咱这些久走夜路的女壮士,哪能没有防色鬼的百宝箱。
这个负隅顽抗的家伙,左闪右避,直到我把百宝箱里的宝贝都用光了,也没挂彩。我咬咬牙,把购物车里新收的礼物连同那台档次挺高的迷你取暖器也给砸了出去。结果是肉包子打狗,肉包子没了,狗还跳得更欢快!
他好整以暇地掸了掸他身上不染寸尘的阿玛尼大衣,讥嘲:“呵呵,看不出来呀,老女人你竟然如此暴力?”
我更怒:“小男人,瞎了你的狗眼,我叫你非礼!叫你非礼!”
我的行囊耗尽,幸见得路边有自动售卖机,遂掏出硬币买子弹。
“老女人,我要一罐蓝山咖啡。”
他这个自大的家伙,竟认为我要买饮料给他喝。
蓝山咖啡是吧,行呀,我还买一送一,多赏你一罐。
“咚咚”两声,两罐咖啡滚到取货口,我拿了起来,亳不迟疑,扭头便是疾速狠辣地朝他身上最要命的两个部位猛砸而去。
“砰砰——”两声闷响以后,他无俦的俊颜和他最亲密的那个啥弟弟都着了我的道。他眉头绞成了麻花,脸上的表情,又惊又疼,充满了难以置信地纠结,“老女人,你?!——”
我心下暗爽,枉他少年时代就拥有黑带九段,剑术博击散打多料冠军的名头又如何,一到要害处一样的不堪一击。现在的他,跟过往被我教训过的小正太和怪叔叔一样,疼得咬牙切齿呢,哈哈哈哈。
但我觉得还不够解气,姐的吻有那么便宜给人劫道的吗?本想趁他身体虚弱之际,再多踹他几脚的,但眼角余光瞥见远方似有110的巡逻车徐徐开来。遂立即收了脚,从雪地上抱起那台应该还有得救的迷你取暖器向地铁里冲刺。
但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急促的口哨声,堆放在路边的几个高大壮实的雪人,突然活了过来!
好像武侠片里的场景,有潜伏良久的刺客脱去伪装,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我绑成了不能动弹的人肉粽子,扔上了车。
元俊拍拍身上的雪,上得车来,对着镜子照了照被我砸破,渗出丝许血丝的唇角。很快,潇洒地扔开镜子,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没好气地道:“有你的,果然女壮士。”然后,坏笑着拿出一方白毛巾,趁我冲着110大叫“救命!”时,堵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