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走进餐厅,走到长得夸张的餐桌前坐下。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家主身边说道:“伯爵大人,米哈伊尔·德·维尔子爵求见。”
“您就是伯爵大人!”男孩听到一惊,急忙站起想要行礼,“我叫寞雨晨。伯爵大人的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
伯爵挥挥手示意寞雨晨停下来,又将他扶回座位上,“你先继续用餐,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先去解决。休息的房间已经为你安排好了,等一下就会有人带你去。如果没意见的话,你就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吧。”
面对这位亲民的伯爵热情的邀请,寞雨晨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而且,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位人人称赞的伯爵大人的话,那可是自己从懂事以来就一直崇拜的偶像啊。
……
“伯爵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维尔子爵一头淡金色披肩长发,海蓝色的虹膜,眉宇之间,英气逼人。可惜现在却是一脸谄媚。
伯爵微微晃一晃手中的酒杯,让红酒与氧气充分接触,斜眼看着身边的这位所谓的故人,“什么时候中文说得这么溜了?我怎么不知道。”
“跟您合作,不学点中文,怎么显得我有诚意?”维尔子爵假装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一次,你又是为了什么来找我?”伯爵半眯着眼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趁着酒杯挡住自己目光的时候,偷偷地观察对方的眼神。
“说得我像是那样的人一样,我只不过是单纯来见见老朋友而已。”
“那好,现在面也见过了。一路走好,来人,送客。”伯爵起身想要离开。
“别呀,别呀!”维尔子爵急忙站起来拦住伯爵,“我就是说说而已,怎么还当真了。我就是学学你们中国人说说客套话。”
“行了,说吧。你我还不清楚。”伯爵重新坐下。
维尔子爵拿起面前的酒杯,举杯示意,“那个——为了——你们刚刚找到的那个男孩……”
伯爵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眼神深处翻涌着些许凶光,“米哈伊尔·德·维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是听的很明白。”
“合作啊。别人不知道你们家族到底是在做什么的,我还不清楚。毕竟我们两家也合作了这么多年了。长话短说,关于实验的另一个必要素材,现在在我手里。”
“那么那些人是你派的?”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你要什么条件?”
“我想要的东西,想必伯爵大人比我更清楚。”维尔子爵笑笑。
……
午餐时间。
寞雨晨在女仆的引领下再次来到餐厅,推开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弟弟。”寞雨晨的声音有些颤抖。
男孩说着,走到他弟弟旁边那个被女仆拉开了椅子的座位坐下,握紧了他弟弟的手,“怎么了,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爸爸妈妈呢?”
他的弟弟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他哥哥,眼神是一片空白。
寞雨晨自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是,看着弟弟这副模样,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我弟弟他怎么了?”男孩也看出他弟弟有些不太对劲,抬起头来问伯爵,眼中带着些慌张。
“我们把他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原因猜测应该是遭受了过于巨大的打击。至于你们的父母……我感到非常很抱歉。”家主面容悲伤,拿起手帕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不过还好,你们两兄弟都还好好活着,想必你们父母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寞雨晨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本就蹊跷,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间了。也只能暂时相信他了。
……
寞雨晨的卧室。
“弟弟,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哥哥啊。”寞雨晨坐在床上着急而关切地问身旁的另一个长得几乎一样的男孩。
弟弟依旧没有回答,从刚才开始就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眼神失去了焦点。
“不用白费力气试了。你弟弟已经被伯爵用炼金术洗脑了。换句话说,伯爵用某种方法把你弟弟变成了白痴。顺便说一句,关于那场大火……也是他一手造就的,包括你双亲的死亡。”那个声音忽然换了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你现在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怎么突然会有一个人的声音从窗口的位置传来,寞雨晨惊讶之余转过头去,只见有一个男人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他房间的窗台,背对着他,望着窗外的月弯。
“你是谁?”寞雨晨警惕地问。
“在下米哈伊尔·德·维尔,挂着个子爵的没用头衔的旅人一个。”维尔子爵转回身跳下窗台,踱步走到在房间中央,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至于告诉你这些真相的原因,是因为我看不惯你们‘敬爱’的伯爵大人这么隐瞒真相欺骗你们。毕竟,我也要弘扬一下爱与正义嘛。我实在是看不过这种为了自己一时欢愉就拿人命来开玩笑的人。”
“这个我不管,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弟弟吗?”寞雨晨也是急了,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这个虽然有点难办,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帮我——几个小小的忙。”维尔子爵又拉过来一张椅子,将椅子斜过来,一只椅腿着地,他手心抵着椅背的一角让椅子在手中旋转起来,同时目光紧紧地盯着他面前的这个男孩。
男孩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好吧,我答应你。但是具体你要我怎么做?”
“兄弟你真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和你这种爽快的人做朋友。你这个朋友,我米哈伊尔交定了。你叫我维尔就好了,今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小兄弟你啊。你只要……”
……
维尔子爵一开始在窗户突然出现,现在又从窗户突然消失。现在,房间里只剩他们两兄弟了。寞雨晨放松地呼出了一口长气,回过头,像往常一样摸摸弟弟的脑袋,低声地说,“弟弟,放心吧,我是不会随便相信他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能不能治好你,然后马上带着你离开这里。我已经想好了。我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那个爸爸妈妈说过很多次的我们必须回去的故乡。”
他的弟弟依旧什么都没有回答,不过寞雨晨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还是继续和弟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什么。
夜已深,窗外,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过,发出几声咕咕的叫声。月光依旧朦胧,晚风穿过树叶在月光下投出来的模糊的影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