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电视,中昱坐在鹿原樱的房间里,觉得有些无聊,却还坐得住。只不过是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罢了,他可是一个杀手,一点点小小的无聊他当然忍得住,过去的八年他也都这样过来了。什么也不做地呆在一个地方,他还可以一动不动地进行冥想。
冥想对一个人的精神很有好处,冥想的时间是越长越好。一动也不动地坐着或躺着,随便什么样的姿势,只要是一个人静处一室,那么他是一定要思考的,思想是禁不住的。只要不停地思考,总会有收获的。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考,他的心也会静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冥想之后,一个人的精神也会稍微振奋,头脑在结束冥想的时候也格外地清醒。
中昱在只有他和大黄的情况下,每天晚上都要先进行一个小时的冥想才睡,这样一来睡眠的效率也会变好。不过现在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女。她坐在书桌前,头发挽起,用一根白玉簪别起来,静静地做着作业。
无论男人女人,在安静下来认真做事情的时候,是最好看的。即使一个长相普通的人,在专注地做事情时,也会有一种让人想多看几眼的魔力。看着一个用心做事情的人,会给人一种精神上很舒适的享受。鹿原樱现在就能给人这种精神上的愉悦感,她的侧脸看上去特别的静和美,像月光一样。
中昱也多看了她几眼,她这一刻的气质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冥想状态,心比进攻前一刻还要“静”的状态。但他马上就恢复了平时那种随时可以进入进攻前一刻的心态,这种心态才是他能活下来的重要倚靠。
没有再看鹿原樱,中昱拿出了几枚硬币来,有百元也有五十元的,还有很小的十元硬币。左手捏着一枚硬币,右手握住一把硬币。左手把那一枚硬币抛起,右手的肌肉就进入了半紧张状态。
当硬币到了最高处,将要下落之时,中昱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夹起手心里的一枚硬币弹了出去,在半空中的两枚硬币的侧面上下撞击了一下,一触即分,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后发出的那枚硬币的上侧面,击中了前面那枚硬币的下侧面,将第一枚硬币下落的趋势又击得回升。
中昱的手不断地翻动,中指食指也不断地弹出收回,房间里清脆的硬币撞击声也不断地响起,“叮叮叮”地没有断绝。弹出的硬币一枚接一枚地撞上第一枚硬币,然后变作抛物线落在床上,没有一枚落到地板上。半空中的那枚硬币也始终没有落下,反而有所上升,位置比最初的最高点还要高出了一点。
很快,中昱就用完了手里的硬币,他又飞快地抓起床上离他最近的那些硬币,继续弹出,仍将第一枚硬币击得不得落下。此时他已经双手联用,灯光渲染出了幻影,如同穿花蝴蝶。只是他一抓一弹之间还是有所间隔,不能像手握硬币的时候那样让第一枚硬币稳定地上升,那枚硬币开始先落下再被击升,上下起伏,“叮叮”之声也不再连贯。
不知何时,鹿原樱也转过身来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她在做作业时听到身后这打破安静的声音,正想转头来骂他,却被这奇景所惊,心中满是震撼与赞叹。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技巧的高超,能让硬币以这种方式停留在半空不落下,这一点鹿原组里没有人能做到。别说做到,她连听也没听过。
这枚硬币虽受到中昱单方向的攻击,却始终只在某一区域内来回翻转,上下前后左右,莫不能出。终于,中昱把周围的硬币都抓光了,离他最近的也在他一臂之外。鹿原樱见此,不无遗憾地想:要结束了。她像看了场最绝妙的表演,在“技”与“艺”上都是高超绝伦的表演,当表演要结束时,她也有些不舍。
这时中昱手里又翻出了一把小刀,鹿原樱心中一跳:“难道……”“表演”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中昱如她所愿地射出了小刀,刀背向上,刀身斜冲,直指硬币的下落点。很快,两物相接,小刀狭窄的刀背切在了硬币同样窄小的下侧面,就像小刀的空间突然插入了硬币的空间一样,两个空间完美地融合了。
硬币滚过笔直的刀背,没有人在操控,两样物体都在半空中无所凭依,但硬币和刀就如同有人拿着一样,相切而过。看到这一幕,鹿原樱的呼吸都停住了,这是上帝之手!她的目光跟随着硬币滚过有些曲线的刀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入了一只手里。
这时小刀也射入了床头上方的墙壁之中,发出“笃”的一声,刀柄微微震颤。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鹿原樱一时也忘记了说话,定定地看着中昱的手发呆。散落在床上的硬币,插在墙上的小刀,经及中昱微微出汗的额头证明着刚刚那如神的一刻。
真是一场视觉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