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偷来的车子,中昱是不会去加油站的。如果不幸地,路上没油了,他就只有弃车步行前进。遇上铁路他就会沿着铁路向北走,有火车经过就扒火车。因为这样,他前进的速度反而不如骑机车那会儿。由于他还会在途经的各个城市随机停留一段时间,这个时间一般是两天,作为他旅途中休息和赚取旅费的中转站。
他并不着急前进,反倒要花许多时间去融入这个国家。这样反而能增加杀手追踪的难度,一味逃亡会让人失去理智,也会容易被追上。他只是一个人,对方却是一整个组织。能培养出他这样的“人才”,他不认为这是个小组织。当初会让他在外活八年,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理由。
这一路走来,他对RB岛各地的风土人情了解了很多,不说精通,但每个他经过的地方他都能说上个一二。这样的好处是当不得不与人交流时,中昱能从对方的口音认出他来自哪里。他会和对方聊“家乡”的各种事,自然各种聊得开。收获一两个人的“友谊”也不在话下。
他改头换面,每到一城就换身衣服、改掉发型,中昱还给大黄“染发”,把它变成一头黑毛犬。
在一个城市,他常会去的地方是酒吧,这是他了解这个城市的最好的场所。他会根据一个人的穿着打扮、说话方式和行为动作来判断对方的性格,然后表现出一种能和对方合得来的行事方式去接近他,没多久就能和对方套上交情,也能套出本地的各种见闻和信息。
他正想方设法地融入这岛国,因为他会在此暂居一段时间。他不能总是逃,总要有停下的时候。为了合法地居住下来,和黑帮打交道是必要的,尤其是那种大黑帮。这种黑白通吃的势力有能力合法化他的身份。
他正在想方法接近一个黑帮老大,他不能加入黑帮,纹身会留下许多破绽,容易让人记住他。断指则更不必说,有些帮派是有这样的传统,如果他断了指,他会连握住武器都变得困难,实力将大打折扣。他必须保证自己随时能发挥出每一分力量,逃亡过程中失去力量是不可取的。加入黑帮的确能得到庇护,凭他的能力也一定能得到重视,但是他只愿相信自己的力量,而且黑帮这种组织会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成员,甚至老大都要有牺牲自己的准备。
中昱当然得另作打算,最好是从某个敌对方的暗杀中救下一个老大,然后挟恩图报,以为他办个新身份作为回报。这是最保险的、成功率也最高的一个方案。
不过在此之前,调查也是必要的,还要先确定一个好的目标来救。黑帮老大之间的暗杀虽然不少见,但没有足够的信息还是很难掌握的。中昱先找了个中等的城市,掌控越大地盘的黑帮越有实力,不过他只是要办个身份证而已,不需要多厉害的势力。
他开始明察暗访,多方打听,酒吧、夜店都是他收集信息的必去之处,跟踪小混混偷听他们的对话也是重要信息来源。经过几天的偷听,他掌握了这些小混混的上级行踪。中昱开始跟踪更有分量的人,再逐级向上,最后跟踪了一个比较有权力的头目,跟到了他家里。找了个对方家里没人的时段,让大黄在外面给他放风,有人回来就吼叫起来提醒他。
避开布置得并不专业但很密集的监视器潜入了其中。在这个人的书房里翻找,从一个暗藏在书柜中的格子里找出了几份重要文件。不过可惜的是,这里面并没有这个头目的上级信息,到了他这一级别,已经不会再在无关场合随便记录和谈论上级的任何信息。没有他真正想要的,却发现了别的有趣的东西。
这几份文件,有一份封装完好,打开来头一页记录着他们敌对黑帮老大的详细个人信息,后面几页都是他最近的行踪,里面还记录了这个老大一个情人的信息,以及最近几次他幽会这个情人的具体时间,其他的几页都是如何利用这个信息来刺杀他,这是一个策划已久的暗杀计划。不仅在敌对方势力中插入了自己的棋子,还通过多年时间混到了敌对方的高层,掌握了敌方老大的行踪。
最后一页的署名是这个家的家主,也就是他跟踪的这个头目,应该就是他策划的所有计划。这个暗杀计划至少花了五年时间进行,这说明对方的势力比这里的这个黑帮强大得多,才需要这样隐忍。能策划这样一个大计划,决定两个黑帮的未来,这个头目在帮中的地位也应该不低。
不过里面并没有这个暗子的信息,想来是个重要人物,地位还在这个头目之上。能够被派出去执行这样一个不容有失的计划,这个人一定有着绝对的忠心和足够的隐忍力,有可能是这个黑帮老大的继承人。
其它的文件有几份是帮内属于这个头目管辖的成员功绩记录单,以及奖励分配。还有一份是一个绑架计划,是刺杀计划失败时的候补计划。当刺杀失败乃至暗子被发现的情况下,绑架对方老大的独生女儿,用来威胁他交出那个重要的卧底,让他投鼠忌器。这份文件也附有一页老大女儿的信息,还有一张照片,是个有着忧郁气质的穿着校服的少女。资料中说老大相当珍爱她,出入皆有四名保镖接送。
中昱把所有文件都带上,将书房布置成没被动过的样子。然后再次避开所有监视器,带上替他放风的大黄,快速地离开了这地方。马不停蹄地赶往文件中那个黑帮的所在地。这个恩情可足够大了,办十几个身份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