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渊听了此话也没有丝毫的生气,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他郑重地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用着缓缓的姿势,每一分每一厘都独具美感,这样的动作在空气中洒下了郑重的味道。
大海之上的高空因为本身的高度而带着天然的寒冷。在王临渊拔出剑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原本那让人敬畏的气息变得慢慢平淡下去,甚至直到最后全然不见。仿佛这海平面千米之上的这个地方没有人存在。
但是所有在修为之路上行走的人都知道。这是王临渊在积蓄自己的势。很少人知道,在很多年前的天京城外,一战成名,高声吟唱着“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的他在以前和后来很多势力或明或暗的厮杀里,他很多时候都是承担着刺客或者被刺杀的角色,潜隐而行,或者潜藏于后。避开那些强大修行者的感知,也包括着躲避强大修行者的追杀,这原本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怎么形容他的擅长。
只能说,在这世间,知道他擅长此道的,没有几个。
这一句话就足够了。没有人知道这位贵为天下七宗的人,本身是一位绝顶的刺客。
在此刻,他重新拾起了老本行。他此刻这么做,只是不想自己的一丝一毫的元力浪费在外面。
高空的冷气在他身上默默结成了一层霜。这是因为他把身上的一切温度都积聚到了一处吧。他那如玉的双唇在高空的冷气中因寒冷出现青紫,躯干中也出现了一丝冰冷麻木。
鹤十七注意到王临渊的那个拖油瓶身上还有一层无形的元气保护着。她轻轻一敛气息,下一刹那出现在陈侃的身边,看着惊讶万分的陈侃。她挥了一下自己的玉手,用手做轻抚状。
陈侃不知道,他身上又出现了一层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元气。而正是这股元气的出现,让王临渊感激地朝鹤十七看了一眼。
他放心的将那股元气撤走了。
其实对于他来说,那股元气只是他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只是全力本身就是另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有时候比那些元气来说,更加有力。
长剑遥指。
王临渊不紧不慢地道:“世人都知道,我是儒门礼宗传人,得到世间三大禁忌传承之一——礼剑。”
礼剑。本身的名字早就不可考了。只是因为每次他的出现都是伴随着儒门礼宗的宗主。
作为堂堂禁忌传承,他的威势也很简单明了,一句话。越阶诛敌,同类无敌。
也正是这种恐怖的威力,才让掌握这门传承的礼宗宗主虽然名下的礼宗是儒门几大宗之中人数最最稀少的一部,常常不超过十个人。但是却掌握着整个宗门刑罚奖赏这种绝对大权。
但是禁忌这二字不仅仅代表着威势的可怕,还有着一个原因。那就是一些莫名的恐惧事情会发生在传承者身上。
就比如礼剑的传承者。每一代掌握礼剑的礼宗宗主都是死于非命,从来没有例外。
也有人私下说,这是因为当年儒门的那位孔圣人与那位少正卯争夺天下气运,用惊天剑术斩杀了对方。但是对方虽然陨落,但是修为惊天,心中不甘之情诅咒了这门惊天剑术。
所以修炼这门剑术的人,没有一个寿终正寝,也没有一个突破到七境之上。
所以礼宗宗主常有,但是掌握礼剑的传承的没有几位。
世人说,不知道是需要的资质要求太高,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儒士们不想修炼。
所以当王临渊这么一说的时候,在场的除了对面的年轻人都神色严肃。
当一位修为达到七境最巅峰的人,再修炼的这样一门惊天传承,是否够不够向对面的那位无上存在提出挑战。
他摇了摇头:“这不够。”
话语简单,仿佛说了什么不重要的东西,但是这确是一个极其重的判断,这个判断建立在他对自己的实力的自信,以及无数年来对这世事的了解。
王临渊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自顾自地说道:“然而世人不知道,我曾经年少的时候有过奇遇,学到过另一门禁忌传承——别赋。”
这句话一出来,不要说附近围观的人,就连对面的年轻人都苦笑起来。
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别的人跪求一个高级的术法求爷爷告奶奶,需要向宗门卖身才能获得。他倒好,一人得到两个禁忌传承。
这气运。
恐怕万年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吧。
而且,这到底是好运还是霉运。
恐怕是最智慧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判断吧。
悲赋的传承来历很简单。他是万载之前一位惊艳绝伦的人自创而成。那位人是当时一大圣地——玄天圣门的门主兼创始人。
年少成名,中年结合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直接创立了天地之间一大宗门。
通过呕心沥血,终于将这宗门推向了圣地的高度。
甚至这个圣地在他创建的三百年后隐隐约约有问鼎当世第一宗门的气势。
然而在三百年后的一场惊天大战之后,当时那位创始人在绝世大战之中施展了他创立的这门无论是威力还是效果都可以堪称古今前五的术法——别赋。
这门别赋的效果很简单。
直接强行提高自己的一个境界。
是一个境界。
比如七境前期,施展后就到了八境前期。
当时那位创始人的修为已经走到了八境的最后,在那一天施展时候,仿佛这个世界消失已久的漫天神仙都回来都无法镇压他一般,在那一日,他就是整个世界的主宰。
施展的后果也很简单,神魂俱灭,永不轮回。
这门术法被评为禁忌之术原因也很简单。
施展之后的创始人身死道灭不说,那偌大的玄天圣门发生了持续数百年的内讧,其中最大的两个势力分裂成为了圣教与圣天门,也就是世俗常说的魔教和天魔门,剩下的那些小势力变成了各种邪魔外道的小势力。
从堂堂一个浩然正气,能够问鼎第一大宗门的玄天圣门变成了如今的魔门势力。
这样的代价,足够称之为禁忌了。
当然后世研究者这件事情的学者们有人提出玄天圣门的分裂不能归罪于那位创始人的这门禁忌之术。
它的分裂有因为玄天门主因为进入那个境界之后对于世俗王朝的冲击,造成气运的反噬。
也有因为玄天圣门的那些门徒们的种种原因,甚至有一些其他宗门的落井下石。
假如把一个大宗门的衰弱分裂全部归罪于一个顶天立地,可歌可泣的大英雄,或者是因为一门惊艳绝伦的传承。
这既不讲道理,也没有人情的味道。
更不符合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