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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井遇

你眼睛里有精灵

夜晚,一盏灯陪一个人。今年他二十一岁,因为处在这样的年龄上,思绪总是比其他人来得更多愁善感。他迷茫,找不到自己的定义在哪里。

又或许,此刻的他,找到自定义了。

书桌的右角上,趴着一只猫。它有一双骨碌碌,发着青光的眼睛。

猫趴得姿势,前两只爪向桌面伸直,懒腰躺放,后两爪微曲蹲着。慵懒到想让人伸手,去弄它的脖子,捏着,钓着,看看它的圆脸。

这只灰色毛的猫对主人说:“hong,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嘛?喵”

他停下手中笔,微笑对猫:“我想我得记录些故事。可能我做不到像作家那样,把事物啊、画面啊,描绘得多细腻,多美好。但至少,留下点纪念,纪念“它“,纪念此刻拥有”

他说完这段话,双手掌交叉放在后脖上,支撑着脖子。头转了几圈,脊椎发出咯咯几声。

猫对答:“瞧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平时那么懒,还有能力写东西纪念事儿?喵”。猫的脸上写着傲娇:“那我先睡一步啦,你慢慢来,好好写,喵”

他伸出右手,从猫耳朵、头部、背部,再大概到屁股的位置,来回抚顺几下。顺带一句:“困了就早点睡,去吧,喵喵!”

“走咯,喵”。这只猫的四脚站了起来,踩着自带的梅花印,蹦哒蹦哒跳下桌,一溜烟便不见猫影。

笔下,他回到了小时候。

第一章井遇。

夕阳傍晚。小男孩玩累了。小男孩听见不远处,母亲在呼唤他吃饭。便撒开两腿使劲往那远处跑。远处的天空,飘着几缕烟,是人家的炊烟。夕阳镶在那泛了些红的天边,无限美丽。

小男孩在田野小泥路间狂跑,两旁是高高的稻穗。一阵风吹过,便一阵浪起;金黄色稻浪随风自由狂摇,某一刻像升空摇摆的旗帜。虽旗帜倒在了地面上,但继续被风吹得荡漾。眺望远方地平线,有道弯弯曲曲的线条,稻浪摇摆的地平线,在夕阳下跌宕起伏,显得有些过份美妙。

小男孩跑着跑着放缓了脚步。路边有一口井,这口井是供庄稼浇水用,稻草们被围隔一米多的距离站在井旁边。

小男孩穿了个蓝短袖,衣间有风起的痕迹。他跑得有点累,还带着点好奇,好奇大人们平时总是不让小孩靠近井边的原因。于是,他被这好奇心引到了井边,驻足歇息。他双手倚着井框。发型凌乱,头朝井底,双眼探索里面。他的睫毛长长,一眨便一微动,像荷上蜻蜓的反应那样敏捷。

小男孩低着头,在井框内听着风声,稻草们的努力生长音,还有自己一呼一吸的声音。井里面边的安静,静谧致井底水在流动都可以听得到。

他望着井底,总觉得有人在井底另一边看着他。他执着的望。没有放弃的样子,眼睛骨碌碌的,望穿井底。就这样,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微微动。

井底水离小男孩的距离,大概有三四个小男孩身躯那样长,两米多的距离。井面水倒映天空,刚才染红一大片的天空变成蓝黑黑颜色。圆井框垂直向上的天空恰逢有星,有一颗星仿佛被框在了井里面,落进井底。

有井陪星,星不孤独。小男孩忍不住用手去撩动井水,他更向前倾了去,倾刻间直朝井里扎进去。

是的,小男孩的感觉没有错。在“扑通”掉井里的一刻,他看到井底,果真有一双眼睛。眼神有劲,睫毛也在微动。好像正注视着他,眼里好像还透露着笑。是一种看到可爱之物,由此会心的一笑。

井的另一边,有一只精灵。

它观察一个小孩很久了,这个小孩很贪玩。总是能在傍晚时候,听到父母从远处喊他吃饭的声音。

精灵透过水这种介质,可以观看到地表动态,自然变化,人类活动等万物情况。有一天,它观察到小男孩在一条路上跑。它知道,小男孩又是玩累,跑去找饭吃了。也可能是星星的原故,让它没有心思,继续观察小孩的动态。

它正透过一口井,一口装满水的圆形井,观赏着闪烁的星星。

突然,那小孩闯进井口,倚在井边,给精灵带来一种突兀感。

精灵觉得,小男孩像贴了长长的睫毛,那一眨一眨泛着微光的眼睛,也好似星星。特别好看。精灵透过这口井正视着他,两个带着意识的物体有意无意的对上眼。

其实,精灵这么多年来,没有如此近的靠近过人类。人类这种生物很神奇,和精灵有着许多相似之处,有思想、有感情、有智慧。只不过,人类操纵不动大自然,常呆在地表这一层里。而精灵们躲在地心里,可以规律性操纵大自然,穿越各种界面。

精灵对井框内的小孩会心一笑。

是的,现在小男孩终于知道,大人们不让小孩靠近井边的原因。黑黑井底,除了呛人的水,没有其它。他恨不得快速长大,拥有强壮的双臂,支撑他离开井底。可是幼小的他,只剩下挣扎的份。

小男孩拼命的挣扎,呐喊救命,快无法呼吸。可这周遭除风外,没有其他人在。精灵也在挣扎,因为它而惹得小孩想探一探井底的究竟。小孩才会掉进井底。但是精灵上亿年来,都没有与地球上的生物接触过,况且人类这一生物品种是最为接近精灵的。一旦救了小孩,后果不堪设想。思前顾后间,小孩快被水呛窒息。精灵顾不了那么多,它飞快的起身火河,穿过地幔,越过地壳,到达大海。每个大海屏障都有精灵守卫在巡逻。但大海嘛,不过只是一层厚厚的蓝色海水,总有一两处漏洞,没被巡逻到。这只精灵飞快溜过巡逻间隙,接着到河流,顺着水这种介质飞快到达井底。整个过程,几秒间便完成。

它用井底的水托起小孩,小孩受惊似的大张着口,眼睛无不透露着惊讶。透明的水像喷泉般有力而温柔地托起小孩,小男孩吐水,吸气,渐缓了过来。精灵接着用透明的风,带他到傍晚的夜空中。

他们在最接近月亮的天空上尽情翱翔。小男孩有很多邻居小伙伴陪伴啊,可是这一次精灵的陪伴,很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他和精灵一块玩乐。精灵和小男孩打勾,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小男孩默默答应了。精灵送小孩回家。

月朗风清。水凉思忆。小男孩每每触碰凉凉的水都有种熟悉感侵袭而来。他看到,水里,小男孩自己的眼睛里,有精灵。

小男孩回去后。小男孩的母亲哭泣着回家,看到家里的小孩,哭笑齐下,悲喜交加,问小孩,我在井边看到你掉的鞋,以为你掉进井底了,呜呜。他带着无辜的小眼神说,我真的掉井底了,快死了,可是有个精灵用水托起我,救了我,用风带我到天空玩,还带我回家了。母亲知道小孩贪玩,编个故事想唬唬人,便唤他赶紧去叫父亲,回家一块吃饭。

夜晚已至,精灵回到住处,屏障处有异样,再厉害的精灵也逃不过精灵长老们的眼睛,长老们知道,有个精灵偷溜了出去。这个精灵被囚禁起来,再也不能到岩浆陪小伙伴们游玩。

长老们问它:

你到上面干了些什么。

小精灵对答:

我只不过是,透过水层,透过一些绿叶缝隙,窥得北极星,很好看。想摸摸来着,贪玩于是偷跑出去了。

长老们,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心总是静不下来,浮躁得很。便将它罚禁几天,面壁度过。

精灵遵守了打勾承诺,它知道彼此不能告诉别的有意识的物体,救小孩这件事。可是它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小孩了。

每次小孩被透明的风吹的时候,摸着清凉透明的水的时候,他总是说,可是它没有在。他以为是自己错了。错在,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应该去实现,去尽量的做到。可是他告诉了母亲,精灵救他的事。他以为,这件事被精灵知道了,所以精灵没有出现,没有来陪他玩。

是的。人类已经开始探索太空了,可是人类自己住的星球内部有什么都还不知道。地核里边可能存有精灵。

在宇宙刚形成的时候,还没有它们。在地球刚形成的时候,它们便存在了。地球的永恒它们正在见证。它们族里有过约定,任何时空,不得与人类接触。它们常常在地底岩浆里游泳,躺在人类无法想象的高温度火河上,窥视着人类的发展。有一只精灵它正透过地表上流动的清澈河流,透过地表散发着香香气息的土壤,包括沙漠土,透过地表某片森林枝杈间的缝隙,观看夜间星空。

精灵面壁的时候,常想,人类这种东西,真好。可以拥有星星。它也常在想,小男孩现在会在做些什么,应该又在田野撒跑了吧。挺爽的,拥有无限地平线,荡漾稻浪,辽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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