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蓦然传来九幽的声音“那创教的化天真人乃是与明王一个时代的狠人,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名讳,只知化天之名是后来才改的。年幼时,在一小家族中打杂,不知因何缘故跟这家族中的小姐有了来往,日久生情,可是好景不长,被家中族人识破了关系,将他打的半死扔出了府外,小家族中小姐的命运怎是能由自己掌控的,族中早已定下姻缘,将她许配于一大姓家族的少爷作外妾,以求寻得百年庇护。”
几个月后在迎亲的轿子上,小姐割破了手腕,一路流尽了鲜血,到达那大家族的门上时,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大姓家族的少爷勃然大怒,直呼晦气,将其掷之荒山郊野,并下令不得为其收尸。小家族虽痛呼不幸,却怎敢驳了这大姓家族的面子,忍气吞声,硬是没有敢去收尸,任其置之荒野。
这消息不久就传到了化天真人那里,当时他双腿已断,只得爬着去那小家族的府上,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求他们告知抛尸之地,老管家看他这般痴情,于心不忍,便偷偷告诉了他。
那日的雨下的其大,可谓百年罕见,附近的河道都涨满了水,化天真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爬着去了那荒山,磨破了衣衫,磨破了双腿,历经一番苦难爬到了那里,却发现那个心仪的人儿早已被野兽啃成了森森白骨,这事光是听之就叫人愤愤不已,难以心安,你又可曾想像化天真人心中的恨意,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大雨中徒手挖出一个大坑,掩埋了佳人的遗骨。事后那大姓家族闻之也没有理会,一个双腿已断的废人,实在不值得他们出手,从此这事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不曾料想数百年以后,一个道人深夜突降这大姓家族的府内,族中守护大阵如同虚设,结丹长老也如荠菜一般被割了脑袋,当年的少爷已成了家主,被绑在正厅一根朱红色的大柱上,生生被剐去了血肉,一把大火,将这有着千年传承的大姓家族付之一炬,并无一人逃出。
几年以后在当年埋葬女子的荒山之上,矗立起一座高达百丈大小的宝塔,塔身八面都建有佛龛,一层的塔楼上俨然刻着三个大字,化天塔。化天真人又高调出手,逐一挑战了当时修真界成名的几个大人物,与明王战成平手,从此声名在外,而后创立化天教,盛极一时,那时候的大陆无人不识化天,众修士皆以能入化天教而为一生的荣辱之事。
九幽一番长言,几分感概。让宁天沉默了许久“那后来呢?”
“明王渡劫成功,武破虚空而去,几年后化天真人也迎来了天劫,他本就与明王不分上下,可为了多几分把握,还是多准备了几年,就在那化天塔之下。”
渡劫那天也是出奇的大雨,跟几百多年前的那场大雨一般,他失败了,险些死在了天劫之下,沦为了散仙,从此不问世事,有人说这便是那天意,他一生与天斗,与命争,却逃不过这情劫,有人说那天的天劫中有一女子的身影浮现在塔外,便是这女子的亡魂,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他放弃了抵抗,道心已破,今生注定成不了仙,苟且捡回一条残破的身躯,终日在化天塔内修行,直至坐化。”
“那可恨的小家族,一切罪魁皆因他们而起,苦了这对苦命的人儿,也苦了这化天真人,本可羽化飞仙,修的真仙。宁天咬牙,面露愤怒之色,手中用来蘸醋的瓷碟被捏的粉碎,不过倒也没有发出声响,不经意间一把细微的瓷粉从指尖滑落。
“或许这就是命,强如化天真人也无法改变。”九幽一声叹息。
“你也认命吗,九幽。”宁天沉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只是丹灵,我的命运可是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会认命吗?”九幽反问道。
“这十年,我不知道什么叫命,遇到你之后,我知道了什么叫命,是命让我差点死在那场大战,是命让我险些葬身于银狼之口。如果我相信命,十年前我就应该死,如果我相信命,此刻就不应该做这些无用的挣扎,眼睁睁看着那些杀害族人的仇人在那凉都逍遥快活,如果我相信命,就不会有你九幽,所以现在我不相信命。”
顺命则成人,逆命则成仙,我不奢望成仙,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命交给这所谓的天,所谓的命运,我也知道这条路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一千,一万倍,可是既然已经踏出,便没有回头之路。”
宁天眼中似乎有着一丝光芒在燃烧,化天真人的结局带给他的绝不是无奈,不是绝望,更不是认命。他被震撼了,这番逆天改命,好不让人热血沸腾,绝不做一个顺应天命的废人,逆天改命,纵然是粉身碎骨,也无悔这一生。
“此番清安之行,看来有份意外的收获啊。”九幽笑着心中默念道。
“此次化天教要参加收徒大选,定会在修真界掀起滔天巨浪,化天真人一生未娶,死后由他的大弟子继承了衣钵,如今的化天教虽然没有了化天真人这等散仙坐镇,但他万年留下来的底蕴根本不是一些修真大派堪之相比的,虽百年未招弟子,不争世事,但无人敢惹。
“还有两年,若是能进这化天教,你日后的修炼开销便能省去大半,况且到现在为止你只有一本青云决,最基本的法术也从未修炼,更不用说兵器法宝了,跟那些修真大派的子弟比起来你就如那土包子一般。”
宁天无语,心里真有捶他一顿的冲动,小声嘀咕道“这样的大派收徒,且不说想去的人都要挤破脑袋了,就是那门槛也不知道会有多高,百年未收徒那心气得有多高,我觉得我还是先提高实力再说吧。”他起身结账,走出了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