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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卫:月火

“山桐,来,”西督军夫人漂亮的圆杏眼睛似弯非弯,微笑着说,“过来,陪姑母说说话。”

“是。”山桐满脸诚惶诚恐,立时含首躬身回应。

“你我姑侄同族,嫡宗、少宗的分别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在我这里,不用拘束。来,你坐过来。”

山桐依言坐到西督军夫人下首,微微低头,督军夫人红棕色绢制的长袍顺势进入眼帘。夫人偏爱深色外袍,再内着白色衬衣,每与年近花甲的督军并肩而立,总是不失夫人的庄重威严,而以白色作为过度,则更突出了夫人作为一名二十六、七岁女子别有的娇韵。山桐比夫人小两岁,五年前为陪嫁进入督军府,然而嫡庶有别,与夫人从不亲近。特别是去年竟先于夫人怀上公子,山桐在这位同族的姑母面前越发谦卑。

“你自年初生下公子申,一直身体虚弱,几乎从未像现在这样单独来我这里说说体己话。咱们一起进府,你一直乖巧本份,此次为督军生下公子,也是给本族长了颜面。初做母亲,杂事纷呈,你若内心焦虑惶恐也是平常事,平时得空可多带小公子过来我这里走动,也是多个人替你分担。”督军夫人说着特意顿了顿,看着山桐的头不由自主地又低了些,慢慢接着说,“督军与前夫人相守数十年,感情深厚,往后的日子,还需咱们互相扶持,特别是小公子还这么小,前夫人的嫡子们都已经长大。”

“是。”山桐轻声回答。

“翠羽,你去把前些日子卫国公所赐,督军转赠于我的白玉头钗和手镯拿来。山桐气质清雅,衬得起这套首饰。”

平日里十分高傲,素不与人往来的夫人忽有重礼相赠,山桐手心里微微冒汗,正不知如何应对时,听到督军夫人继续说:“翠羽,你再把厨房里炖的乳鸽汤一并拿过来。山桐戴上首饰以后,正好把汤送到宗庙,督军正在那边思考应敌之策,恐怕饭也没有吃好。”山桐略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正对着夫人投过来的目光,“我们女眷,所做也不过这些。山桐你觉得呢?”

“是。”山桐再次轻声回应,手里的汗越积越多。

狄人自西北来犯,几天前已胜邢国,却不像往常掠夺而归,反而在补给休整后转而向卫国而来。卫国公今日请诸位大夫正殿议事,举国上下皆知必是商讨闭门拒敌或阵前迎敌的大事。

西督军季氏世领督军一职,统领都城城门守备,虽然不算显赫的大家族,但是职位与都城安危息息相关,而其负责为国公打探各地消息的任务在卫国也是公开的秘密,自然位列议事大夫。今日督军自中午回府以后,除去和往日一样安排西营练兵,还特意让主事管家在宗庙备了生祭、火烛。晚膳时更有侍仆来报,督军要一人在宗庙向祖宗先辈祭拜,让内眷们自行用餐。

夫人今晚的举动与这些事连在一起,虽然合情合理,但是总让山桐深深不安。也许只是因为北狄来犯的消息已经让她觉得每日的生活原来竟是建在流沙之上,山桐这样劝慰自己,勉强将自己从当前的不知所措中解脱出来。

然而这不过是试图用一个大问题遮盖一个小问题,对于处理现在的困境并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大问题也有大问题的好处——我一个女人家,在这样的兵戎相见的大事里,又能做些什么呢?似乎正是这样的无能为力,反而更容易让人多了一些置身事外的从容。

翠羽提着食盒,服侍山桐往宗庙走去。据说国公今日已经狠狠驳斥了保守派拥都坚守的建议,决定亲自点兵迎敌,并将此视为一举扭转近十年来卫国在拥储一事上派系林立、内乱纷争的大好时机。山桐让自己沉浸在幻想中,假想着自己正是一名录史的女官,在脑中沉默地分析着卫国公决策的利弊。

“宫人,宗庙的院子就在前面,您请进去吧。”行走了良久,翠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山桐心不在焉时突然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就接了一句:“见到宗庙管事和庙前内侍,我该如何是好?”

“夫人打听过了,宗庙别院里没人,督军把院里所有的人都遣走了,现在里面只有督军一人,没人会拦着您的。”翠羽快人快语回答道。

“里面只有督军一人?”山桐喃喃自语。

这时翠羽才反应过来自己多话了,看着仍旧有些出神的山桐,连忙跪了下来,手举着食盒催促,“宫人,督军还等着您。”

山桐默默看着地上的丫头,不过十六七岁,比自己刚进府时还略小一些。定了定神,取走了她举着的食盒,转身通过院门,进了院子里,向右一拐上了榆木回廊。

顺着回廊前行,果然不曾见到一人。反常的静谧总会引起反常的警觉。山桐慢慢贴近回廊靠外一侧,越走越慢,而且忍不住四下环视一番,然后停下来,站了一会儿,突然把食盒放到地上,从手上取下刚戴上不久的手镯放入怀里,再用右手取下头钗,握在手里。又回头朝院门看了一眼,院门处仍有微微火光,山桐猜测翠羽并没有回去。

仔细思忖现在的局面,两军对垒在即,督军应当没有精力理会夫人这些小儿女的把戏,而当真送汤进去,若是误闯了督军研究兵阵事宜,却是真有可能当场命丧于此。宗庙所处别院,平日里虽不被允许过来,但每年年节庆典督军都会带领了后嗣子侄和家属内眷前来祭拜。走回廊,过石影壁,便是一个三屋相连大小的空场,春节祭祀,庶支、旁系进不了宗庙正殿的,往往瑟缩着跪在这里,苦等祭礼完成。然而如果不往空场中去,而是向左贴着影壁挪到左侧的银杏树林里,然后朝前,过了宗庙,就是一个小小的窟窿,足够猫狗自由进去。山桐年年都会在跪祭时一次一次盯住这个狗洞,幻想能够不为人知地从此离开。虽然不知出了洞会是哪里,总是督军府内,总能想办法回到自己房间。今日也许正是以身试洞的一个好时机。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山桐看了看地上的食盒,乳鸽汤,突然兴奋起来,上次喝到乳鸽汤还是刚刚怀公子旦时督军赏赐,已经很久不曾尝过这样的美味了。想到此,山桐蹲了下来,满是期待地轻轻揭开盒盖,端起食碗,咕咕咕先喝了三大口,稍稍停歇,轻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这股诱人的甜香几乎都包裹住了自己的口鼻,再次环视四周,快速地把碗中剩余喝到腹里。轻巧麻利地将一切收拾妥当,继续左手提着食盒,右手仍紧握头钗,继续沿回廊往前。

然而过了影壁,却发现今日情况完全不同:一片火焰已经占据了空场中间,火舌从底座的容器中凶狠地往上窜,随着秋风在空中前后左右荡漾。如若细看,可以分辨出这片夺人的火焰其实并不相连,而是从一个个密密地挨在一起的粗陶簋出腾起来的。仍将火焰看作一个整体,恐怕需要三人牵手相连才能环抱。火焰扭动上升时伴着特有的呼呼声,声音又闷又厚,像是火的咆哮。灼烤中混合着松枝和油脂的味道,想来陶簋中所盛的,应当就是平日宗庙点灯所用的松脂。

突然暴露到火光之中,山桐本能地缩低了身子,又蹑手跟脚躲到了回廊柱子后面。

目测当前的情况,如果仍按原来的打算往左,宗庙里的人只要往窗外一看,就能在火光下发现自己。而如果沿回廊从右向左绕宗庙一圈,却是仍可回到窟窿处去,虽然路走的多了,但是一来现在正值新月,二来有回廊遮掩,只要不发出声响,宗庙中人应当不会发现。略一犹豫,山桐悄悄地继续往前走去。

与此同时,回廊上正立着一人,沉静地看着燃烧的火焰。站在高处,场中的火景也显出了完整的面貌:一弯燃烧的娥眉月。原来场中陶簋并非随意摆放,而是密布成娥眉月型,执着地向夜空中不停不歇地传递着消息。

略作停顿,回廊上的人重新又行动起来,踩住回廊顶脊奔跃不止,快到宗庙时,轻轻一纵,就安静地滑落向宗庙正门,伸手推开木门,步入宗庙正殿。

正殿上首供着季氏历代族长以及嫡支中显赫人物的牌位,牌位下方跪坐着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季氏嫡嗣,督军季向。

屋中四角各有火烛闪烁,一有人进屋,马上在几个方向同时投下黑影。

见有人进屋,季向放下手中的竹简中,抬头凝视来人。此人体态欣长,背平腰直,全身着黑,连头上也套了一个黑色头罩,只在眼睛处留了开口方便视物,上衣下裳,而不是朔平王时已经开始流行的深衣。双手自然背在身后,平稳跺步向自己,行动中隐隐流露出久居上位者惯有的傲慢。

来者也平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使用暗语秘密联络本族的日族男子。头发花白,年轻已经不轻,肩略斜,想来是常年习武练箭形成的习惯。看到如约而来者全身黑衣黑冠,一人前往,却仍旧不喜不诧,正是记忆及传闻里威严的西督军。

季向在黑衣人的目光里缓缓抬起双鸟衔环耳的酒樽,将矮几上的两只铜酒爵倾满,说道:“先生想必已经知道,狄人来袭。卫国公已经定下大计,大军阵前迎敌。”

黑衣人行至矮几,也跪坐下来,看了季向一眼,伸出右手食指,蘸了酒,在矮几上写下一个“封”字。

“正是,先生料事如神,正是拒敌于封水。”季向声音干哑地说。

封水河成“几”字状过卫国国都帝丘,“几”字凸起处处在都城东北角。卫国国运长久,城郭既厚,惟有此处因封水河作为屏障,虽然也有城墙,城墙上箭楼更胜过他处,但是城墙厚度不足两丈,远不及其他地方的竟有六丈之厚,而城门也只是老木加固的厚厚一层,而非在城墙的两边各设了一扇城门。

如此结构,如同将卫国都帝丘打造成一把铁锁。上百年来,欲破国都,必先打开东北角的锁扣。除非长久围城,否则敌军惟一的进路就是过封水河,而卫国都军士以逸待劳,以整敌散,以高视低,占足地利。

狄人向来不善围城,莫说长生不死的黑衣人,连国公身边服侍的大监和方士都知这是卫国拒敌的最佳位置。更兼封水河水深,一个成年男子勉强行至河水中间,水便能没及前胸,汛期更是及至头顶。如果在平地,这个高度尚能骑马而过,但封水河底多有淤泥,加上水流冲击,骑兵往往在马背上坐立不稳,极易中途落马,最后往往不过白送一些北方良驹过来。

但是今年雨量仅是寻常年份,如今又到秋季,水流实在不算湍急,特别是乡野传说,狄人胜邢,很大原因就是骑兵居然不能像以往一样,能够轻易将他拉下马来,反而如同长在马上,致使邢国战略失效,进而大败。

却也因为邢国大败,对阵之人几乎阵亡,季向虽遣探子好不容易找到几个上阵之人,仍旧说不清所以然,更难叫卫国公相信这些乡野之人所言或是卫国对敌的关键。此次大军对敌,仍同往年一样,将御敌之宝全部压在了封水河上。

“二十年前与先生相约,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用上了我们的约定。”季向继续说着,同时将右手的酒爵轻轻一举,一爵米酒一饮而尽,脑中却想着上午正殿议事时国公的决定。卫国公洲康有心痛击北狄,振奋民心,也扬威于诸侯,议定亲自领兵,尽出城中精壮阵前杀敌。但卫国既尊仁孝,这位新君也因声名仁义得以继位,故而并不安排弓箭手在敌军渡河途中放箭,倒是把军中大半弓箭手被留在了城墙,既有保卫都城之意,又有阵前放箭断我方后路之味,督促我军奋勇杀敌。

只是,新君年轻刚毅,从未经历战场厮杀,倘若大军不能压制北狄,季向其实并无完全把握洲康当真会命令弓弩手不分敌我,朝城下放箭。

“今日冒昧使用不老族暗语约先生前来,是想与先生作个约定。另外,”季向微微苦笑,再次抬起酒樽为自己斟满,“这酒是去年的新米新酿,甘甜不醉。宗庙院子里的人都被我早早打发出去,先生不必担心身份暴雷,有话旦说无妨,不必浪费这等好酒。”

黑衣人拿起面前的酒爵,右手三个手指捏住爵身回转把玩,一双鹰眼紧紧盯住季向,突然整个人自坐处平地向宗庙右后侧身跃起,右手肘把窗户往外一推,尽数将酒泼到窗外。

窗外回廊上,山桐只看见窗户忽然打开,不知什么东西被泼了出来,全都打到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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