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博克坐在一偏僻的角落,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不一会儿,艾琳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她什么都没点,刚坐下就问:“发生什么了?”
“我弟弟在771博物馆附近被人抓走了。”博克答道。
“现在的犯罪分子怎么这么日益猖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救出你弟弟的。”艾琳习惯性的甩出这套说辞,但脑袋缓冲片刻,才发觉博克跟他是同行,而且更为令她在意的是,“掠夺者作案手法不都是找假心下手吗?可我看你弟弟不像假心啊。”
博克当即就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夹缝了,“是另一个,你应该没见过。”
“可是这样也不对啊,他们之前无一例外是挖掉假心的心脏就离开,怎么唯独这次要掳走你弟弟?而且还冒这么大的危险。”艾琳追问道。
“所以我才说可能。”博克叹了口气。
艾琳见博克愁眉苦脸,说道:“你放宽心,我刚才接到消息说《红铁条约》修改了,现在就算掠夺者这群人逃到国外去也没用,轧空和赤土的人会帮我们逮捕他们的,而且我们这里人手不足的话,距离我们这里较近的轧空也会出手相助,所以一定没事的。”
博克冷笑,说道:“艾琳你以前是负责边境站岗的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就像你现在看到的天空是蔚蓝的,可却不能代表每个角落都是如此。”
艾琳不明所以,因为在边境那会,虽然博克这些外出巡视的人时常满是鲜血的被队友背着回来,可那是边境,擦枪走火是在所难免的吧,有必要一棍子打死?
博克没打算多作解释,直接说明来意,“你来到这里就一直追掠夺者这件案子,有什么线索没?”
艾琳摇了摇头,“我来到这里后,他们就没在作案了,就连整件事情的经过我都是听当地的警官和接手这案子的易凯伯少将说的。”
“那易凯伯少将现在在哪?”博克追问道。
“听说就在昨天他被调到边境去了,不过,据我所知易凯伯少将现在也毫无头绪,对了,前不久我还听一犯人说,有一神秘人正在疯狂的收购命运之水,现在已有七八成的地下水被他给收了,也不知道拿去做什么,不过,不管怎样,在他拿这些违禁物品害人之前,一定要把他给抓住才行。”艾琳刚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这边的案子上面的人打算给我们当做毕业的最后一件任务。”
“这群老家伙......”博克十分恼火,攥紧了拳头。连易凯伯都被调去了,愿意转动下脑筋的人都知道,这局面八成就是赤土和轧空这些家伙搞得鬼,想要借支援的名义,在宇末住下。而现在从五老头把易凯伯调开,和让他俩去顶的做法来看,十有八九就是想要压下来,让他俩暗地下解决掉这群制造混乱的家伙。被人当棋子玩真令人不快。
现在看来,如果痕还活着,要想找回他可就更加艰难了。一来如今根本连点苗头都没,就连犯人掠夺者也只是他的猜测,二来,警力的使用肯定会被受到大大的限制,想要地毯式搜索也就变得不现实了。
博克出了咖啡厅,天气就有点转晴了。他接到警方电话说,有目击者称目睹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孩子被戴着衣帽的人扛在肩上在屋顶飞奔的经过。博克一听,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并把这情况告知了怔毅他们,好让他们给精神解解压。
这天晚上,夹缝没有回家,在外边漫无目的地逛着。博克知道他这是找痕去了,出于担心,博克也跟了出去。家里只剩羽希和怔毅二人,草草吃完饭,怔毅什么话也没说,就去房间看他那张照片了,而羽希也像夹缝他们一样,虽然知道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但在家屁股就像长了针,根本坐不住。
夹缝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双腿酸得走起路来就跟在蜗牛在爬一样,但他却不肯停下脚步,直到漆黑的天空泛起白,体力不支倒在大街上,被博克背回家去。
次日,夹缝睡醒,死活不肯去上学,起身还想往外跑,羽希怎么劝也无济于事,最终是博克跟他解释说,如果真的是掠夺者的人掳走了痕,那从他们以往的做法来看,下次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有着大量假心在的未来,他才半信半疑地去了学校。
痕一没去上学,侃雨就看出端倪来了,博克也不打算瞒着他们,毕竟人多力量大,索性跟银折,侃雨以及月海宁都说明了情况。其中侃雨和月海宁的反应最为激烈,眼睛都哭得红肿了。跟之前的夹缝一样,书也不读就往外跑。最后博克废了几升口水才让他们消停下来。
接下来的十几日,都没有痕的音讯,怔毅几次受不了想要出门去,但都被博克和羽希制止了。
家变得安静了许多,每个人都刻意避开了有关痕的话题,最后索性就不谈话了。有也是“我回来了”“我出去了”“可以吃饭了”“嗯”这些没有内容,敷衍的对话。
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侃雨他们已放弃对在学校等就会有人送上门来的念头,就连博克他自己都失去信心了,要是换做往常,这短短的十几天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有一次为了伏击一名敌人,待在原地个来月,吃喝拉撒全在原地解决他的耐心都没被消磨光。
可这次,他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可磨。痕一天没找着,就代表着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或者骨头的可能性越大。他常遏制自己不要去想,可怎能不去想?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去外边晃。
一天,侃雨请了个假,就去外面碰碰运气。可当他路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时,却被人从后背伸手捂住了嘴鼻,他刚要试图挣开,偷袭者就几个跳跃,窜上了五楼的天台,并且松开了手。
侃雨喘了几口粗气,扭头一看,一惊,是那天在银林遇到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哥哥。其实那天因为痕的事,他都忘记回来找这位哥哥了,后来等他想起去银林找时,人已不见踪影了,只剩那残留着血迹的椅子。
当时他还以为这哥哥是等他没来,自己无奈之下只好离开求救,最终死在银林里了。为此,他还恸哭了好几天。没想到今天再次见上,不由一喜,像似得到了救赎般。
“对不起,对不起,我那天竟放下哥哥你不管了,真的很对不起。”侃雨连忙道歉,也不想狡辩什么,这时要是眼前这人能给他来上几拳或大骂他一顿,他会觉得更好受些。
那人还像之前一样,冷冰冰的,什么话也不说。
侃雨此时再盯着这人,总觉得有点熟悉,赤色的头发,赤色的头发,片刻,他就惊呼起来,“哥哥,我在报纸上看过你,你不就是轧空的陵炎大将军吗?你怎么在这?”
陵炎突然开口了,不过不是回答侃雨的问题,而是没头没尾自顾自说了起来,“一岳,蜕变时期六番队队长,副队长是他的妻子,一个叫花潭的女人,这个女人在蜕变前的一小型战役里,为了救一岳,受了重伤,脖子以下全身瘫痪。”
侃雨起先还反应不过来,等陵炎讲了一段,他就愣住了,因为这些他从来就没有听人提起过,就连父亲一岳结过婚他都不知道。
“在她与一岳结婚后,就发生了蜕变,一岳是在蜕变里被赤雨淋到变成假心的,后来,花潭为了能够跟着一岳上战场,服用了命运之水,也变成了一名假心,由于假心带来的体质,令她的身体恢复得完好如初。”
陵炎继续轻描淡写地说着:“大概一年后,花潭生下了你,但由于假心的体质遗传给了你,变成名普通人,她的身体承受不了战斗时留下的伤就死去了,一岳在那时也退出了战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陵炎三两下又消失掉了,只剩下侃雨一人在天台上。他现在心情跟麻花一样,揪成一团。他是一个不懂得怀疑别人的人,而且陵炎也没有必要特地编这种一戳就破的慌。
现在再想起一岳和他说他的身世的场景,他就感到心像似被无数根针在扎。越想起这些,他就越觉得这一切太符合陵炎所说的了。
他红着眼眶一路狂奔,眼泪和鼻涕并下,当来到未来的校长办公室时,他已是满嘴的泪和鼻涕了,含在口中,酸的,真的是太酸了。
他一把抱住了正在工作的一岳,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爸爸,你真的是我的亲生爸爸,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一岳被侃雨突如其来的一抱,一愣,没有推开,没有抱住,同时也没有回答他。
侃雨得到答案后,哭的更是泣不成声。
演了这么多年的坏人,真的是太辛苦了,伟大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