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路’结束后的第五天,大多数居民们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继续过上悠闲自在的日子,可刚回我国最北方‘北岳’城的老百姓却不知为何全都遇害了,当时得知消息的将军托克诺夫带领着1万多名将士快马加鞭地赶到‘北岳’。”
“刚踏进那片土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朝托克诺夫等人扑面而来,而眼前的高楼大厦都崩塌了,一路上都是尸体的残肢,路面上流淌的鲜血都凝结成紫黑色......”
“望着眼前的景象,托克诺夫立马让所有的将士分散开来,寻找有没有幸存下来的人,但结果很遗憾,他们在苦苦寻找了十几天后,仍没有发现一个幸存者,找到的除了遗体以外还是遗体。”
“然而就在托克诺夫和他的将士们将整个北岳翻了数十遍后,最终在一处水果摊旁找了到一颗还未被引爆的只有赤土才有的ET地雷,怒火冲天的托克诺夫等人拆下那颗地雷后就去找赤土的领导者讨个说法,可是由于当时战争刚结束不久,赤土的高层领导者便以这是在乱战之时就放置在那的为由敷衍了过去,而我国则因刚刚经历了‘末路’,精力大损,为了国民着想,国家便令托克不要深追下去。”
“尽管当时托克诺夫与一万多名将士都积了满肚子的怒气,可是无奈证据不足,气愤的他们只能回到国家继续寻找有没有新的线索,在回来不久,他们又在北岳一个较为偏僻的房屋里,发现了身穿赤土军衣的男子手持匕首与我国一手拿菜刀的平民互捅要害的两具遗体......而后来便有了罪大恶极托克诺夫这一号人物。”
语音刚落,就有一个人站起来反驳道:“老师,就算是这个样子,那他为什么不告知国家后,再去找赤土的国王理论,那样的话他也就不会沦落到如今令人唾弃的地步,如果说是因为当时我国国力大损而不让他追究下去的话,他大可通过媒体向我们说明一切,我想就算国家仍不同意他那么做,我们大家也一定会支持他的,不但我们,我想边缘勇士也一定会帮助他,不是吗?边缘勇士可是我们的英雄!英雄的话是不会拒绝他的。”
“是啊,老师,这肯定是贪婪的他想要借机攻下赤土而所编的谎言,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谎言竟然被护翼局的五翼大人们所识破,所以狗急跳墙的他只得带着他的将士们去攻打赤土,害得我们大家为了他的罪行而付出了那么多。”另外一个人也附和道。
“肯定是这样的。”另一人听了这一漏洞百出的说法,想也不想就应和了起来。
凯琪淡淡的问道:“你们都是这么觉得的吗?”
“难道我们有冤枉他吗!”原先第一个反驳的人站了起来,激动的讲道:“当年,要不是他做出那种无耻的事情来,我爸爸就不会累死在田地里了......我爸爸......可是直到临死之前还一直相信着他啊!像这种混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随着他的咆哮,两道泪水从他的眼眶涌了下来。
班内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被这一幕所愣住了,一时间谁都不知道是该安慰下这个被揭开旧伤的同学,还是该站起来支持他刚才的说法。
“我相信托克诺夫将军,仪叔叔说过,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好人,我想他之所以那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侃雨举手坚定的说道。
瞬间,全班的目光都落到了侃雨身上,盯着这个异类。有些人甚至想要站起来反驳他,但是看到他手上泛红的青筋后,又将快到嘴角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不过他们并没有就此作罢,每个人都怒视着侃雨。
“他能有什么原因背叛我们!你倒是说啊!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怪物!”虽说其他人都因侃雨是假心而敢怒不敢言,但与托克诺夫有着恩怨,情绪失控的学生可没因此就害怕了。
面对这名学生的质问,侃雨顿时沉默了。毕竟那时的他就只有丁点大,甚至他都没有亲眼见过托克诺夫这一号人,更不要说见证过那段历史什么的了。
“我也相信。”痕说道,随即他又补充道:“小矮子,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站着无聊说说而已。”
凯琪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相信他吗?”
话音刚落,痕下意识的接口道:“话真多,相信就是相信,需要什么理由?”
“其实,我觉得托克诺夫将军可能就像大哥哥一样,一个当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欺负时,总会奋不顾身扑上去的哥哥,尽管他很清楚打架是不对的,尽管他没能像爸爸妈妈那样冷静的处理事物,尽管最后受伤的是自己,但是他却仍愿意这样做下去......”侃雨停顿了半秒,明眸紧紧地盯着凯琪,提高了声量说道:“虽然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愿意相信他!”
“比起书本,更想相信自己的直觉吗?谢谢你们。”凯琪将目光转向其他人,说道:“其实在‘末路’之后,边缘勇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面目,不过,当时托克诺夫也确实没有在得到出战许可就进军赤土了。”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那一万多名将士是自愿跟随托克诺夫的,因为在出征时,他们每个人都有留下一封遗书,而那一万多封遗书中就有一封是我的。”
此时每个人瞠目结舌,宛如被一条落雷直劈天灵盖,盯着眼前这名将近30岁的女人,脑子不禁闪出了十几年那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的画面......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凯琪就道歉道:“叶序同学,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我们的鲁莽行为竟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伤害,真的很抱歉。”
“老师,那为什么这一切非但没写进课本,还反而将他说成一个穷凶极恶之人,而且国家不是还向赤土道歉并赔了巨款吗?而且......而且在‘末路’中也不曾见过他的身影,既然他像您所说的那样的话,那请您给我们个说法。”叶序还是不愿相信,追问道。
“是啊,老师,您既然以前跟托克诺夫一起行走在沙场上,并且亲眼目睹及亲身经历过那场您所说的最后战役,那这其中的缘故您应该再清楚不过了,请您给我们讲解下。”另一人也附和着。
凯琪挖出了那段她最不愿想起的记忆,片刻,低声道:“那时,我们一直向西进军,在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后,最终到达了赤土领地的一个名为‘福柯’的城市,并在那里与他们起了冲突,在经过数次交锋后,我们一万多个战友就只剩下不到一千多名了,而且当时我们所带的粮食也都用尽了,面对着赤土的三十万大军,我们很清楚已经没有胜算了,虽然在我们踏出北岳的那一刻就已经料想到这一步了,可当现实来临之时不甘心的情绪还是在每个人内心中翻腾着,我们不曾后悔过,现在也是。”
“战争持续到第九天的夜晚,我们仅剩下的219名战友在营地里吃了最后的一碗野菜汤,就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外,述说着人生最后的遗言,然后就回到了各自的睡囊里,准备迎接人生的最后一次战斗。”
凯琪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双目带着怨恨的死盯着自己的双手,接着说道:“那个夜晚我睡的很香,很沉,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睡能睡醒的觉了。”
“等我睁开眼时,已经是晌午了,我急忙地跑出帐篷,却发现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之后我又查看了所有的帐篷,最后发现全队219人就只剩下我还有其余五个年龄较小的战友和六碗过夜的野菜汤,以及托克诺夫帐篷内的一张小字条。”
“那你们......”一个学生见凯琪停了下来,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心,脱口就追问道。
“喂!”另一个学生见状,马上打断了他。
其实这种事已经很清楚了,继续追问下去确实是不智之举,而且还有点欠揍,那名学生也立马意识到自己已经做了蠢事,连忙踩了个紧急刹车,想要向凯琪道歉,可不料凯琪却先开口了。
“是的,我们逃跑了,而最后成功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六个人只剩下我......”凯琪拳头紧握,指甲都刺入了肉内,血液流出,她微微抬起头,苦笑着对刚刚提问的学生说道:“不用在意,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后来,我回到国家去护翼局时,他们告诉我,我在福柯的战友们已经全军覆没了,而且当时赤土还正与我国商谈关于战争一事,经过数十天的谈判后,护翼局被迫接受了他们提出的五条要求中的三条。”
“第一条,赔1300亿巨款,第二条,要求我国当面向他们道歉,至于第三条......就是将穷凶极恶的托克诺夫和他的战友们一起写入宇末的历史和课本中,至于末路为什么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他就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当时他害怕了,但如今这已不能得知了。”
“可恶!赤土这群卑鄙的家伙!”一些性格较为硬直的人听到这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握紧拳头砸到了课桌上,而班上另外一些人也都死死地攥紧拳头,甚至有些人眼眶红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盯着手中的历史书。
“对......对不起。”叶序小声的说道,之后,他见周遭的人仍沉浸在悲愤中,没有回应,他才发觉是自己的声音太过于小了,他又鼓起了勇气大声喊道:“老师,对不起!”
“真正该道歉的是我们,是无能的我们拖累了你们,在这里,我代表我的队友们向你们说声抱歉。”凯琪鞠躬道。
“痕,太好了,托克诺夫将军他果然是无辜的。”侃雨咧嘴笑道。
痕闻言,开口道:“他是不是被冤枉的关我什么事。”
凯琪收敛了下情绪,说道:“室内课的最后一节课就上到这里,从下午开始你们将在室外继续上后面的课程,课程是从下午一点开始,你们吃完午饭后仍跟往常一样回到教室集合,到时候会有人来带领你们去指定的体育馆。”
“老师,那你呢?”有人控制不住这一浪接一浪的消息,猛地站起。
“是啊,老师您不继续教我们历史了吗?我还想要听您讲更多,更多我们一直以来没能看清楚的历史。”
凯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老师又不是不在了,只要你们想要听的话,随时都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很乐意把我所知道的都讲给你们听,对了,在上室外课时,你们可要多注意身体了,那里可不像我们室内。”
“铃铃铃~”
度过了这一学期以来最快的下课铃后,凯琪沉默片刻,说道:“‘正因为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所以你们才更要活下去!’老师没有什么可送你们的,这是当年托克诺夫.托克.诺维奇在留下的纸条里所说的一句话,那么下课。”
“起立!”
“谢谢老师!”
所有人都使尽了全身力气,恭恭敬敬地做了这一学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礼。(因为凯琪嫌这样子浪费时间,在开学第一节课就将所有的礼仪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