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思,李默以胜利者的身份带着两女,‘落荒而逃’,厉化蝶的行为对李默造成极其强大的震撼。不一会儿,三人便消失在丛林边缘。
看着消失在尽头的三人,厉无心费力的爬起身来,脸上似乎有些愤怒,声音由于虚弱而变得沙哑而颤抖:“你……你为什么不躲开,你难道要让那个男人杀了你吗?”
厉化蝶并没有说话,而是摸摸项颈上的血痕,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一个很好的对手!!”
回到南充的客栈,李默始才知道,今天这次战争又以两败俱伤而结束,梁国没有扣开卫国的‘大门’,卫国也没能将侵略者赶走……还是僵持不下的结局。
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喜忧参半的神情,李默重重的叹了口气,几家欢喜几家愁,自己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而这里的居民却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正想着,自己的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
转过头去,却是苏瑾定定的站在门外,看到这位丽人,李默的脑海中再起波澜,恍惚间,李默发觉苏瑾在自己的印象当中悄然发生着改变,那个善良,软弱的小女孩渐渐的淡去,而一个勇敢果毅的女修士的形象却在自己心底生根发芽,变得清晰。
回过神来,李默赶忙道“站在那里干嘛,快进来!”
点点头,苏瑾转身,关门,低头走了进来,站到李默的身前。
“有事吗?”李默笑着问道。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伤口!”抿抿嘴唇,苏瑾轻声道。
“呃……”李默心中一滞,却漾起一丝温暖。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李默笑着道。
“很多伤口在背后。”苏瑾也不做什么辩解,只是低低的说道。
吞了口口水,李默沉默,良久,才默然点点头,缓缓的坐回床榻之上,将自己的上衣解开,轻声道“麻烦你了!”
背对着苏瑾,李默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让人心中暖暖的,不一会儿,一抹冰冷的触感便拂过自己的伤口。
一时间,屋中变得无比的静谧。李默只知道苏瑾擦得很慢,很细心。
半响,李默突然说道“今日的事……厉无心不算十恶不赦之人,你……”。
听到李默的话,苏瑾的动作一滞,却又很快回过神来,静静的擦着,并不说话。
半响,苏瑾才缓缓的起身,静静的收拾着药膏。
“我不想伤害别人,更不想别人伤害你。”轻轻的一句话,李默心中的疑虑便如烈日下的冰雪,瞬间化为一缕轻雾,剩下的只是温暖。
慢吞吞的套上衣服,李默转过身来……
四目对视,李默轻叹一口气,柔声说道“苏瑾,你救过我的命,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为你做些事情是应该的……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听到李默的话,苏瑾徒然一笑,声音却有些绝情和凄凉“七年了,在龙城,我救过的性命自己都记不清,爷爷总说,善有善报……可回报我的便是至亲的陨落,家族的背叛,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眼前却是漫天的白雪……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瑾说的很慢,却让李默的心揪的很难受……
未有沉默,李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哪一天,我眼睁睁的看着小金被人摔虐至死,却无能为力,我心中明白……龙七不是要我的性命,他会把我永远的囚禁起来,用我的鲜血探索紫龙族强大血统的奥妙……我不敢想……我怕极了,我不敢想,我的余生会在暗无天日中度过。”苏瑾的声音变得有些伤感。
“一切都过去了……”李默低低的安慰道。
轻轻叹了口气,苏瑾缓缓说道:“是啊,都过去了,幸亏有你……”。
看到苏瑾满眼的神伤,李默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仿佛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来,用力的扶住其瘦弱的臂膀,几乎是喊着说道“苏瑾,你不要这样想,其实……即使没有我,院长也会出手救你,你对龙城的贡献,所有人都不会忘记……罪人终将会得到报应,你这么年轻,这么有天赋,以后肯定能为你爷爷报仇的,紫族的叛徒终究会付出代价,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无忧无虑!”
李默用力的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与错,有些事他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他只是不想让苏瑾的心中有结,一道解不开的结……
看着李默的眼睛,苏瑾没有动,露出的笑容却是凄凉,无助。
“呵呵……李默,你说的那些事,都已经离我远去,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现在的我只有一个念想,说出来,你或许会笑我傻,笑我痴,可我还是想说,我的余生,只想为你……而战!”
低低的一句话,却仿佛一道惊雷,猛烈地击打在李默的脑海之上,瞬间掀起万丈波涛,踉跄的退了几步,呆呆的看着这张俏脸,久久无言。
李默明白……无尽的独孤的岁月,亲人的逝去,朋友的背叛,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累积,最终会化作一种近乎飞蛾扑火的情绪洪流,而他却难以接受这份近乎偏执的情感。
“苏瑾……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值得你这样。”最终,李默艰难的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讨厌我?”苏瑾皱皱眉,问道。
“不!“
“你觉得我没用?”
“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
李默默然,只恨自己的辞藻太过于干瘪,说不出此时此刻的心情。
看到李默低头沉默,苏瑾莞尔,将手贴在李默的脸颊之上,轻声道“不用为我的事伤神,我不会逼迫你什么,能站在你的背后,为你做些事……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说完,苏瑾淡然一笑,转身离去……
香风渐淡,佳人离去,李默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炽烈的光芒,脑海中的某一个角落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洪流,那些悯惜,感激,爱怜的情绪快速的交织成一种强烈的冲动,一伸手,便将苏瑾的胳膊扯住,不用分说的将其拢道自己的怀中……
几乎用尽全力,紧紧的抱住苏瑾,感受着怀中的温度,李默轻轻说道“对不起,是我该守护你才对!”
听到一声低低的啜泣,李默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早该知道:苏瑾只是一个小女孩,不该承受那么多的东西!